【我今晚要加班，放學不去接你了。你記得自己買點東西吃。到家給我回個電話——mama?！?/br>
    剛好，今天可能要放假。

    岳曦忽然想到，如果放學早的話，或許還能和顧之墨一起走。

    她這才開始今日份的興奮，戳了戳手機，發(fā)了條消息給他：【我mama今天不來接我放學了，一起走么？】

    顧之墨一直沒回復，岳曦疑惑地朝后看，發(fā)現(xiàn)他正埋首做題。格外認真的樣子，她也就不好去打擾他。

    半小時后，林清策終于回來了。

    并且?guī)砹舜蠹叶荚谄诖南ⅲ骸白罱麓笱紤]到行路安全問題，校方?jīng)Q定提前給大家放寒假，從今天放學起，一直到初七。”

    “耶?。?！”

    所有人都恨不得跳起來歡呼。

    林清策拍了拍桌子：“安靜點，我還沒說完?！?/br>
    說著，他用眼神示意徐佳夢，又道：“待會叫班長把放假時間給大家寫在黑板上，太多的作業(yè)我就不留了，發(fā)一張數(shù)學模擬卷，開學回來講，大家好好過個年?！?/br>
    “耶?。?！”教室里又是一陣歡呼，有人感慨：“老大你真是太善良了?！?/br>
    林清策也忍不住彎唇笑了笑：“看你們也沒有心思學習了，自習吧。今天六點放學，不上晚課了?！?/br>
    岳曦忍不住鼓了鼓掌，就在這時，顧之墨回了她的短信。

    【不了吧，晚上有點事?！?/br>
    岳曦垂頭看屏幕，在興奮勁還沒來得及涌上來，一陣失望感襲來。

    緊接著，他又補了一條。

    【中午可以一起吃飯?！?/br>
    “yes！”岳曦激動得錘了下書桌，身邊的周梓溪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岳曦扭頭看他，尷尬地連連道歉。

    午休時。

    趙小琦識相地自己去了自習室，岳曦與顧之墨去吃了校門口的牛rou面。

    這家面岳曦一直很喜歡吃，不是因為味道，而是因為人比較少。

    顧之墨挑了個最靠邊的角落，兩人剛開始吃飯，岳曦就忍不住開啟了追問模式。

    “昨晚你回家，家里人有沒有責怪你？”

    “沒有?！?/br>
    “那你爸爸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br>
    “啊，還好還好！你昨天沒回我，我還以為……”

    岳曦捂著胸口，一臉擔心狀。

    顧之墨彎唇笑笑：“別擔心，我這邊沒事?！?/br>
    岳曦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雖然與往常無異，可她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安靜吃了會面，她還是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有點不開心？”

    “嗯？”顧之墨抬頭，眼神里明顯沒有往日的那種神采，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岳曦就是能從他字里行間感覺到他情緒低落。

    但顧之墨仍然否認：“沒有。”

    “好吧?！痹狸氐拖骂^，用筷子挑了挑碗里飄著的菜葉，小聲道：“你要是不開心的話，記得和我講。我雖然幫不到你，但是還可以陪你……”

    顧之墨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一頓飯吃得沒有想象中開心。

    岳曦吃完最后一口面，用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道：“我吃完了?！?/br>
    顧之墨也放下筷子，將面碗往旁邊推了推。兩只胳膊搭在桌面上，抬起頭來與她對視，忽然說道：“你不是問我，為什么不開心么？”

    岳曦愣了愣，點點頭。

    也學著他的樣子，推了面碗，望著他，靜靜等著他下面的話。

    顧之墨稍微沉默了一會，似乎是糾結(jié)了許久才下定的決心開口道：“我昨晚反思了一下我自己，我覺得我很差勁。”

    岳曦睜圓了眼，立即開口反駁：“你怎么忽然這樣想，你很好啊?！?/br>
    “你先聽我說?！鳖欀Я艘伦齑剑砬轱@得有些難過：“你說我很好，是我偽裝得很好。那你知不知道一開始我對你好，是因為徐瑞戚托我照顧你。我之前和他一起打籃球，他幫我找到了我外婆臨走前送我的祈福手串，我欠他一個人情。你就是我還他的那個人情?！?/br>
    岳曦被他的話狠狠噎了一下，雖然她早就知道顧之墨的“照料”是因為小七，也曾糾結(jié)過。但這個話題早就已經(jīng)討論過了，是顧之墨親口和她說，后面他對她好，是因為他自己想對她好。

    她沒作聲，隱約覺得顧之墨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她更加難堪。

    “我站在你這邊，與鄭馨作對。是因為我爸爸很喜歡鄭馨，我故意和他唱反調(diào)，所以三番四次故意讓她不爽。

    我送你放學回家，也不是因為我擔心你。而是因為我爸警告過我，我還是為了和他唱反調(diào)才這樣做。

    所以那段時間，你越是覺得我對你好，我就越是愧疚。我為了彌補這種愧疚，形成了一個負面反饋，一個循環(huán)。”

    他的話愈加鋒利了起來，岳曦有點不敢再去看他那雙眼睛。她微微側(cè)過頭去，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然后呢？”

    顧之墨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那些早已在腦海中重復了無數(shù)遍的話，已經(jīng)沒有過多的勇氣再說出來了。

    但長痛始終不如短痛，或許一口氣說完，會叫人稍微好受點。顧之墨閉了閉眼，再次開口道：“我不是什么好人，相信你早就聽別人說過。我是那種對所有女生都很親切，會引起誤會的……渣男。

    包括你，習慣使然，我總會對你使用我一貫的伎倆。有時候我會很自責，因為我總在說過一些話，做過一些事，才反應(yīng)過來我們是單純的朋友，你是徐瑞戚囑咐過我要好好照顧的人?！?/br>
    岳曦徹底垂下了頭，沒再說話。

    顧之墨根本不忍心看她，也低下了頭，又道：“去你學奧數(shù)的地方找你，是因為路過恰好無聊。我對你親切，甚至開始曖昧，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br>
    岳曦終于忍不住，閉著眼開口打斷他：“你今天和我說這些，是為了什么？”

    “這就是我不開心的原因，我看透了自己后，覺得愧對于你?！?/br>
    岳曦倏地抬起頭看著他，眼圈已然全紅。心里就像有無數(shù)根針在拼命扎她最脆弱的角落，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

    奈何她此刻實在太難過，就怕一開口所有的情緒都會崩盤。

    她只能這樣錯愕又悲傷地看著他，一秒，兩秒，三秒。

    顧之墨挪開了與她對視的目光，繼續(xù)道：“可我今天想清楚了，我混蛋慣了，不能托你下水，你本該好好學習，準備升學考試?！?/br>
    有時候，快樂與悲傷來的就是這樣突然。讓你猝不及防，給你當頭一棒。

    你疼的眼淚直飛的時候，也許都不會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們兩個之間的談話，沒有觸及感情，沒人說過喜歡。但從以前到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