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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心盡力,故而平日你欺壓下人也就罷了,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與你計較,想不到,你心腸竟然如此狠毒,居然下毒要害死凌兒,我且問你,你可認罪?!”徐梓棋冷冷地看著她,手上借著手帕遮擋,不動聲色得做了個動作,眼波流轉間有意無意地掃向她右側茫然站著的薛二,眼神中的威脅之意溢于言表。薛嬤嬤是自小看著徐梓棋長大的,又貼身伺候了她這么多年,自然懂得她的心有多狠,手段又有多毒辣。最后偏頭看了一會被人拉著離開的薛二,直到不見蹤影,薛嬤嬤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隨后慘然一笑,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啞著聲音說道:“老奴認罪?!?/br>薛嬤嬤此時已經(jīng)萬念俱灰,也知道自己定然是逃不過一個死字,但她不甘心,她為徐梓棋做牛做馬這么多年,結果到頭來,對方卻不救自己,反而還利用唯一的孫兒要挾于她,逼她認罪赴死……她恨,她怨。既然注定要死,那么在臨死前她總要做點什么,她怎么能讓害死自己的人好過?思及此,再抬起頭時,薛嬤嬤便說道:“此事確實是老奴一人所為,因老奴心里記恨著大公子,所以才會犯下這大錯?!彼枪室獾?,故意還未等到有人逼問便自己主動承認。而這么做原因,自然是為了降低徐梓棋心中防備,讓徐梓棋得意忘形從而露出馬腳,她相信,以大公子和老爺?shù)闹腔郏粫床怀鰜硇扈髌宓淖兓?/br>果然,她的話音剛落下,就聽見徐梓棋表情一松,厲聲質(zhì)問:“你為何記恨著凌兒?”徐梓棋雖然這么問,但她藏在衣袍中的握緊的手一松,聽見薛嬤嬤自己擔下全部罪責,頓時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薛嬤嬤跪伏在地上,低著頭,皺巴巴的臉上浮起一絲陰冷的笑意,果然上當了……哈,她會一直在下邊看著的,看著徐梓棋遭報應的那一天!扭頭看了一眼慕子凌,薛嬤嬤緩緩說道:“三年前,大公子曾因一名丫鬟,狠狠教訓過老奴,從此老奴便一直在心底記恨著,而在一月前,大公子居然又一次教訓了老奴,讓老奴顏面掃地,于是老奴心中忿恨難平,一時壓不住怒氣……”“荒唐!主子教訓奴才乃是天經(jīng)地義,你竟一直懷恨在心,薛嬤嬤,你雖是我的乳母,但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我也不能饒你?!毙扈髌遛D過臉,看向慕紀彥,臉上滿滿都是歉意和愧疚,眼睛一眨,竟然掉下眼淚:“都是我管教不周才會害的凌兒經(jīng)歷此次劫難,夫君你責罰我吧。”說完這番話,她便捂著臉。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徐梓棋,慕紀彥眉頭不僅沒松開,反而皺的更緊,他偏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薛嬤嬤,而后再次看向徐梓棋時,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什么……他發(fā)現(xiàn),他似乎從來都不曾真正了解過自己的這位繼任妻子。飲了一口茶,慕子凌眨了眨眼,心里勾起一個冷笑,他雖然早就料到他這位繼母沒那么容易認罪,定然會找到一只替罪羔羊,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將一直貼身伺候她三十幾年的乳母推了出來,當真是心狠手辣。不過,這件事情到這里,他也不是全然沒有任何收獲的……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一眼,慕子凌臉上露出了一抹極淡的微笑。——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徐梓棋慌了神,自己亂了手腳,剛才這番話便已然露出太多馬腳,此時此刻已經(jīng)引起了父親的懷疑。而到這里,他最初的目地就已經(jīng)達到,他本來就不曾想過,單單就憑借這一件事情能夠揭開徐梓棋隱藏了這么多年的真面目。第7章懲罰既然薛嬤嬤已經(jīng)認罪,這件事就算是完結了。至于五百兩這么大一筆數(shù)額的銀子她一個小小奴婢從何而來,薛嬤嬤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她脫口就道:“老奴伺候夫人三十幾年,期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銀子,是當了夫人賞賜給老奴的物品換來的?!?/br>至此,所有的細節(jié)、疑點都能解釋通了。按照府里定下的規(guī)矩,薛嬤嬤跟王奇犯下的是弒主的大罪,應當拖出去亂棍打死。當慕紀彥的命令下達,侍衛(wèi)前來拖人的時候,王奇瞬間醒了過來,他瞪大眼睛,尖叫著,掙扎著,臉上都是瀕臨死亡的恐懼。徐梓棋掃了他一眼,隨即厭惡道:“將他的嘴巴堵了,免得吵著他人?!?/br>嘴巴被堵住,王奇只能唔唔唔的發(fā)聲,他用盡渾身力氣掙扎,但奈何雙手被束,只剩下雙腳凌空亂踢,沒有一點用,拖他的幾個侍衛(wèi)怕他這么亂踢冒犯到主子,連忙一人抬頭一人抬腳,干脆地把人抬了出去。相較于瘋狂掙扎尖叫的王奇,同樣面臨死亡的薛嬤嬤,她的表現(xiàn),簡直平靜到詭異。侍衛(wèi)要拖走她的時候,她搖搖頭,自己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然后自動自發(fā)地往外頭,期間沒有抬頭,更沒多說一句求饒的話。在薛嬤嬤即將跨出正廳時,慕子凌忽然開口:“薛嬤嬤,我能否再多問一個問題?”過了一會,蒼老沙啞的聲音才響起:“大公子您問吧,老奴定然不會隱瞞?!?/br>微微偏了偏頭,慕子凌注視著她,眼眸深邃,聲音輕緩道:“你隨母親入府多年,如今年歲已經(jīng)不小,我且問你,你可還有親人在世?”剛剛徐梓棋過來時,還帶了一個陌生的少年,而那少年一出現(xiàn),薛嬤嬤立刻就變了神情……如果他想的沒錯,那么薛嬤嬤之所以會為徐梓棋替罪,心甘情愿赴死,原因必然跟這出現(xiàn)的陌生少年有關。慕子凌問的這個問題,讓徐梓棋的臉色變了變,藏在袖中的手也瞬間緊握。她心中隱約有種不安。這邊,似乎沒料到慕子凌會問這個問題,薛嬤嬤先是怔了怔,許久,她才垂下眼眸,點了點頭,輕聲回答:“是,老奴還有一個孫兒?!?/br>聞言,慕子凌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輕微地嘆息一聲,之后不再多言,只是擺擺手示意侍衛(wèi)將薛嬤嬤帶下去。面無表情的端坐在主位,一直到侍衛(wèi)來報,說薛嬤嬤跟王奇已經(jīng)被杖斃,這時,慕紀彥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些許。眼見慕紀彥再沒看自己一眼,徐梓棋咬咬唇,主動出聲道:“夫君,此事也有我管教不當之責,按照府里的規(guī)矩,我也該受責罰的。”說完,她便已經(jīng)站起來,走到慕紀彥跟前緩緩跪下,抬手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擺出一副可憐柔弱的模樣。皺著眉注視徐梓棋許久,慕紀彥沈著臉,眼神當中變化萬千,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