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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不是不理解大人的難過,可他們卻比大人懂得安慰,不帶人間疾苦的稚嫩聲音,堪比治愈良藥。滿臉是淚的楊子文抬起頭沖小女孩笑笑,眼淚不自控地流了更多。。。。。。☆、第七十八章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在電影里看過的場景如今像穿越時空一般地重現(xiàn)江洺跟前。“病人身中兩槍,失血過多,送來的時候生命體征就已經(jīng)很微弱了,我們盡力了。。。。。?!?/br>“死亡時間,二月七日凌晨一點(diǎn)十一分”二月七日凌晨一點(diǎn)十一分。凌晨一點(diǎn)十一分。十一分。。。。。。小護(hù)士遞過來一個本夾,上面夾著一張紙,“這是陸焜的死亡通知書,家屬沒什么問題在上面簽個字”陸焜唯一有血緣關(guān)系的家屬在監(jiān)獄里,這個字只能江洺來簽。本夾在江洺手里握著,醫(yī)院走廊慘白的光照在陸焜的名字上,那一刻,江洺突然失聲痛哭,眼淚決堤般落在紙上,暈濕了一大片。。。。。。江洺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名字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陸焜的家屬欄里,只是這一筆落下去,他就什么都沒了,也不會再有了。。。。。。江洺在醫(yī)院的走廊站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吳野和楊子文拽回家,江洺之所以沒有掙扎是因?yàn)樗?dāng)時身上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整個人是傻掉的。。。。。。回家后楊子文嘗試喂他吃東西,喂他喝水,可都沒有用,他滴水不進(jìn),就在臥室的地板上坐著,臉頰,手上全是干涸的血跡,暗褐色的。。。。。。吳野和楊子文在一旁陪了他一天,直到天黑的時候江洺忽然起身,說:“我得去找焜哥”吳野趕忙拉住他,可是脫手了,江洺推開門之前吳野才沖過去用身體擋住門大喊一句:“江洺,陸焜已經(jīng)死了!他死了!回不來了!”突然的當(dāng)頭棒喝讓江洺止住腳,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仿佛被抽去最后一縷心神般倏然合上,整個人哐當(dāng)?shù)沟?,暈了過去。。。。。。四天后楊子文參加完陸焜的葬禮就回了迪拜,她走前叮囑吳野要好好照顧江洺,她爭取跟別的同事?lián)Q幾個班再飛回來。江洺自那天暈倒之后醒來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葬禮也是吳野和楊子文張羅的,明月還幫著在郊區(qū)墓園找了一個風(fēng)水很好的地方,陸焜的骨灰就葬在那。二月寒冬,本就荒蕪的墓地更加凄涼,很多生命在這棲息,承載尚在世人的哀思。陸焜的墓碑很簡單,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和卒年月日。江洺一直都不開口說話,沒有人能替他決定墓志銘該寫什么。。。。。。葬禮舉行當(dāng)天胡來和章澤易也來了,胡來在墓前跟陸焜說鄧立強(qiáng)和王衡已經(jīng)抓捕歸案,讓他安息。自此,整個販毒事件隨著這兩個人的落網(wǎng)逐漸明朗。原來一開始寶馬車自燃就是王衡cao控的,他先是想辦法讓鄧立強(qiáng)賠錢,然后在鄧立強(qiáng)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好讓他死心塌地為自己賣力,這就是為什么無論怎么審問鄧立強(qiáng),他都沒有把王衡供出來的原因。另一方面有了錢的鉗制,陳君成也更能相信鄧立強(qiáng)。第一次交貨成功給了陳君成很大甜頭,于是第二次交貨時王衡將毒品貨量提高了一倍,然后報警讓警察來抓陳君成,王衡就是想讓陳君成也嘗嘗被人背叛的滋味,果不其然毛毛的為人沒有讓他失望。至于王衡為什么落網(wǎng)。。。是手下有人再次出賣了他,王衡在手銬拷在手上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正應(yīng)了那句話,“出來混總要還的”他自知自己死路一條所以把所有罪責(zé)都自己扛下,沒有把沙棘和妻子麗影供出來,殊不知就在他落網(wǎng)當(dāng)天沙棘和麗影就已經(jīng)雙宿雙.飛逃到了國外,可憐王衡到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誰弄進(jìn)去的。那天葬禮結(jié)束所有人走了以后胡來把這些全都講給了陸焜聽,最后他說:“焜哥,是我疏忽沒有保護(hù)好你,對不起”胡來深深給陸焜鞠了一躬,可是再大的懺悔也換不回陸焜的一條命,雖說胡來工作這些年已經(jīng)看開人世無常,可當(dāng)自己淪為當(dāng)事人之一時還是過不去心里這道坎兒。看著胡來愧疚的樣子一直站在旁邊抽煙的章澤易忽然開口,說:“陸焜。。。他是好樣的,現(xiàn)在這社會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像他這樣了,我敬佩他!”。。。。。。陸焜的死給江洺帶來的打擊是致命的,那種撕心蝕骨般的痛讓江洺夜夜不能安眠,一晚上連三個小時都睡不到,不久后他開始脫發(fā),渾身無力,指甲沒有血色,直到有一天暈倒在下班路上才被吳野強(qiáng)制送到醫(yī)院治療了一段時間,醫(yī)生說他是傷心過度導(dǎo)致,還說嚴(yán)重者會引發(fā)心臟驟停,有生命危險。楊子文得知后趕緊從迪拜飛了回來,和吳野日夜輪班照顧著江洺,才得以讓他平安健康地出院。江洺出院后跟單位請了長假,他跟著吳野的戶外團(tuán)隊(duì)走了很多地方,去貴州苗寨看阿媽們織布種田,去云南大理看蒼山洱海,去江南水鄉(xiāng)看枕水人家,去西北大漠看落日孤煙。大半個中國走過之后他才有勇氣回去繼續(xù)之前的生活。。。。。。。五年后。電視里一個臺灣籍的男歌手在唱歌,江洺站在陽臺上點(diǎn)了根煙慢慢聽著,歌名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男歌手的聲線很好聽,有種遺世天外的孤涼。“生來為了認(rèn)識你之后與你分離”“以前忘了告訴你,最愛的是你,現(xiàn)在想起來,最愛的是你”生來為了認(rèn)識你之后與你分離。。。。。。江洺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乍然想起了陸焜,那一刻,他如孩子般淚流滿面。這個人離開他多久了?五年,整整五年了。江洺顫抖地吸了口煙,五年里,他把生活過成了一條直線,沒有交一個新朋友,沒有去過一次酒吧,除了上班以外的時間大都呆在家里,他看書,看電影,去健身房跑步,游泳。。。。。。除了不快樂,其他的都挺好。家中的一切也始終保持著陸焜在時的樣子,他所有的日常用品都擺放在原位,衣服整齊地掛在衣柜里,隨著換季更替拿出來,再收起。就像他從未離開一樣。。。。。。江洺又變回了以前那個安靜的人,可楊子文覺得,他的安靜,是被現(xiàn)實(shí)打壓著,挺不起來的模樣,而不是真正的放下。也沒有人敢在江洺面前提陸焜的名字,和“kun”同音的都避諱,第二年好了一點(diǎn),偶爾他還會笑了,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江洺試著拿過去和陸焜的記憶去度過余生,可是那一段真的太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