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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太低,這位傳教士迫不得已才想到把黎暮請過來救急,反正在哪兒治病都是治,黎暮也就沒有拒絕。而秦思白并不認得從南京到臨沂的路,從南京一路問過來,這一路的風(fēng)塵讓孩子實在是已經(jīng)看不過眼,本來就人煙稀少,人們又都故意躲著他走,到后來卻是連問路都抓不到人了,本該早就到了臨沂,卻因為秦思白走偏了方向,竟誤打誤撞跑到了濟南。黎暮也不過是碰巧下車買點東西,店家正好沒了零錢,翻箱倒柜給他找零錢的時候,黎暮無聊地左顧右盼,這一扭頭,就看到了不遠處包子鋪前衣衫襤褸的一個小花子,臉看不太清,不過那身形,怎么看怎么熟悉。黎暮登時心下大驚,狐疑地走近仔細辨認著那人眉眼,忽然驚訝道:“思白?是你嗎?”……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與對方見面,披荊斬棘跋山涉水地來到彼此身邊,我們管這叫緣分。但緣分,它也分有緣無分,和有分無緣,緣和分都齊備了,倆人才能順理成章地湊到一起,不然只要缺了一樣,都是扯淡。秦思白和黎暮,無疑是缺了口兒的緣分,天無時地不利人不和,怎么著都湊不到一起。但信仰唯物主義的黎醫(yī)生堅信,幸福,需要爭取。……秦思白已經(jīng)餓了整整兩天,身上的錢早就花完了,好在天氣逐漸暖和,夜里也不像隆冬時那么太難熬了,只是如今餓的連路都走不動,胃里餓的直抽抽。好不容易到了有人氣兒的城里,又被當(dāng)成要飯的花子躲都躲不及,更甭提問路,這會兒望著熱騰騰白胖胖的包子,秦思白捂著揪著疼的胃,不停的咽著口水,惹得賣包子的小販一陣不滿:“去去去去去!別擋著我做生意!”張口要?放不下文人的身段兒和風(fēng)骨,不張這個口?以后的路還不知如何走,總不能為了面子餓死在這兒吧?正皺著眉頭糾結(jié)著,突然聽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思白?是你嗎?”秦思白下意識地一抬頭,微微愣了一下,真是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這不是黎暮嗎?當(dāng)即脫口而出:“黎大哥?”黎暮喜不自勝:“真的是你!”隨即看著秦思白這一身行頭皺眉,“怎么弄成了這幅樣子?!?/br>“我……”一言難盡,秦思白不知該怎么交代這一連串的事情,但遇到黎暮,卻讓他有種見到了親人的親切感。看這光景什么都不用說了,黎暮抓住秦思白的手腕帶上車:“先跟我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好好吃頓飯,其他的以后再說!”秦思白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幾個月來,秦思白沒好好吃一頓飯,好好睡一場覺,每天都在問路趕路,趕路問路,以至于當(dāng)他終于又走近能遮風(fēng)避雨的房子時,有種想哭的沖動。……坐在餐桌前看著秦思白狼吞虎咽,黎暮始終帶著笑容,這一切都讓他覺得很不真實。當(dāng)時看著秦思白留下的字條,他覺得心都死了,不止一次地感念上天不公,給了他的東西又收回去,而當(dāng)今天再一次見到這個讓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便下定了決心:這一回,絕不會再讓他走掉!而秦思白忘了有一句話叫做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就這么一頓飯,他把自己給賣了。陳驍若是知道,肯定大發(fā)雷霆,但其實這不能怪秦思白,他是真的累壞了,餓壞了,是真的走不動了,黎暮仿佛看著心愛的工藝品一般,望著秦思白洗干凈的精致臉蛋,修長漂亮的手指,謙遜溫和的笑容,眼前的這人的一切都如同罌粟一般致命地吸引著他,誘他一步步墮入深淵。……“思白,別走了,跟我在一起吧。”當(dāng)黎暮眼中充斥著深深的迷戀,情不自禁地說出這句話時,秦思白心里“咯噔”一下。“黎大哥,您說什么呢?”秦思白有些驚慌地站起身,對上黎暮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有些眩暈。黎暮踱到秦思白的身邊,伸手將他摟在了懷里:“思白,你留下來吧,我會帶你離開這個戰(zhàn)亂的地方,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好嗎?”黎暮自己編織著美好的前景,全然不顧秦思白的感受。黎暮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秦思白只覺得跟這個人貼的太近惹得他一陣反感,他想推開,想逃跑,但手腳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飯菜有問題!當(dāng)意識到這個問題時,秦思白已經(jīng)沒有了還手之力。一切都晚了。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秦思白突然覺得很悲哀很悲哀。同是中國人,他也是受苦受難的老百姓,一心救國的何杰卻只想利用他,把他當(dāng)做棋子,而黎暮,救他的命,照顧他,卻只是為了滿足他自己齷齪的欲望,他找不到去臨沂的路,連愿意給他指路都人都沒有,這世上真心待他的人,只有陳驍,可陳驍也不知在哪兒…………再次醒來,已不知過了多久。秦思白覺得自己似乎是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顛三倒四光怪陸離的夢境,累的他心口堵的慌。想坐起身,卻猛然發(fā)現(xiàn)手腳動彈不得,一動就有鐵鏈“嘩嘩”作響,仔細一看,自己竟是手腳都被銬在了床柱上!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是誰干的!秦思白懊惱地扯著手臂,使了吃奶的勁兒,手腕勒出了血印子,鐵銬也是紋絲不動。正掙扎著,黎暮開門走了進來,放下手里的藥碗,伸手理了理秦思白額前的碎發(fā),動作語氣都無比溫柔:“你醒了,別亂動,這是手銬,你掙不開的。你太累了,我只是想讓你好好睡一覺,沒有惡意?!?/br>“實話跟你說吧,思白,我愛上你了,你一定覺得我瘋了,但是我沒有瘋,我很清醒,你知道嗎,你從天津離開的時候,連我的心也一并帶走了……”“我知道你還想著你的愛人,沒關(guān)系,我愿意等,等你忘記她,接受我,時間久了,你會發(fā)現(xiàn)我是一個完美的愛人……”“你放心,除非你愿意,否則我不會碰你,我那么愛你,怎么舍得傷害你……”“留在我身邊……哪里都不要去……”聽著黎暮一個人自說自話,秦思白惡心得想吐。☆、第66章日出日落,我的眼前只剩漆黑,若這世間還有誰可將我救贖,那就是你,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希望,也是我的靈魂。……屋子很暗,窗簾盡職地把陽光擋在窗外,屋內(nèi)擺設(shè)簡潔大方,床上躺著一位著白色單衣的年輕人,手腳均被銬在四角的床柱上,昏暗中依稀可辨手腕腳腕上滲血的傷痕,那是掙扎時被鐵銬磨出來的。門輕輕地開了,黎暮端著粥碗,看到床上的精致青年,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