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以為季寒言一定是在處理文件,只是開門后卻看見對方躺在床上,手里還拿著一本睡前讀物。書被翻開過大半,季寒言左手支撐著額角垂眼,眼睛自然而然的落在頁面上,即便聽見開門聲視線也沒有離開過書頁。季耀有些局促,這是堂哥回來后倆人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談話。季寒言頭也不抬道:“既然來了就進來,把門關上?!?/br>季耀硬著頭皮依言走進來,既不說話,也不坐下,場面一時極靜。等了一會兒,也許是看膩了,季寒言隨手合上書丟到床頭,這才抬起頭打量面前的少年,他的眼睛犀利如刀,把人從頭至尾掃了一遍,而后微妙的點了點頭。“以前你不會這樣生疏地對待哥哥。”他的眼神復又古井無波,語氣平靜冷硬,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季耀身形一顫,略一遲疑,似乎在想怎樣才能不惹怒這個陰晴不定的堂哥,“堂哥,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堂哥平日里忙,可是現(xiàn)在我好歹也是個小男子漢,應該明白事理?!?/br>這話略有點生硬,季寒言也不為難他,再開口已經(jīng)沒有先前的冷硬,“坐這里來。”季寒言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季耀過去。季耀自知那番話可能欠妥,不敢再掃他意,踱著小步磨蹭著移過去,只是那模樣活像一個扭捏的小媳婦,這步子恨不得一步做兩步走。季寒言的床和他本人的風格極為不搭,反倒是季耀,明顯對這床很熟悉,手觸及柔軟的絲絨棉被就愛不釋手。季寒言見此,板了一天的臉終于柔了下來。那時候兄弟倆還沒有分開,關系不像現(xiàn)在這般生分,同塌而眠是常有的事,季耀甚至在這張床上撒過尿,在他心里估計這里比他臥房里的那張床更具有熟悉感。“不要叫我堂哥。”“??!為什么?”季耀以為堂哥不想認他,偏頭鼻子微酸,“如果你不想……”季家已經(jīng)支離破碎,現(xiàn)下只剩下這個軀殼撐著家族的事業(yè),除了那些仆人,他倆就是這個家里唯二有血緣關系的人了,如果堂哥要分家,或者是其他什么,他能有什么立場勉強他留下?“叫哥哥,你不是一直都這么叫的嗎?”季耀看著他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眼里的‘你在腦補什么’展露無疑。“??!”季耀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神轉折,嘴唇微張呆樣。“哥哥……”“嗯!”季寒言癱著臉猛揉他的頭發(fā)。而季耀則看著哥哥一臉生無可戀,你能想象他家哥哥用這張面癱臉做如此寵溺的動作是有多大反差嗎?一點也不萌!不萌!深深吸了口氣季耀收起情緒,“哥叫我是有什么事嗎?”“沒有,只是想看看你?!?/br>季耀也以為是哥哥很久沒見他,心底想念。他微微一笑,“哥,我很想你!如果不是哥回來了,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嗯,今晚在這里睡吧。”“好!”……季耀想,這一晚大概只是一個試探吧,堂哥沒有對他做什么,睡覺期間最越距的動作也只是把手搭在他的肚子上,所以他對他放松了警惕,覺得季寒言之所以表情不外露是因為大伯的事,這個哥哥還是從前那個溫柔的哥哥。有一就有二,之后陸續(xù)幾天季耀都是睡在季寒言的臥房,季耀也仿佛是找回了小時候的感覺,睡前喜歡纏著堂哥講故事。他倒不是真的想聽故事,只是純粹的喜歡這種感覺,有人寵的感覺。然平靜終究是短暫的,那天晚上季寒言喝醉了,季耀不知道他是應酬還是買醉至此。扶著人回到房間,季耀哪想到剛才還混沌到走路左拐右拐的人一躺在床上便神清氣爽,恍若先前的醉態(tài)不過是錯覺。季寒言目光如炬,“耀兒,陪哥睡覺?!?/br>說著不顧季耀的掙扎一把將人扯下,隨即翻身而上。“哥,你干什么?”季耀被他的一系列動作弄得一頭霧水,雖然和堂哥的關系恢復到了從前的狀態(tài),但也不至于好到可以用這樣姿勢睡覺啊。“耀兒,你會離開哥哥嗎?”身上的重量讓季耀沒有辦法思考其他問題,他只能機械地順著對方的提問回答,“不會,哥,你先下來,你這樣我不好休息了?!?/br>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季寒言眼神復又迷茫起來,收緊了手上的動作,“好,這是……你說的?!?/br>之后發(fā)生的一切仿佛在夢里,一個噩夢,季耀無法接受自己尊敬的哥哥會對自己做這樣的事,即便知道這只是酒后錯事,季耀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繼續(xù)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所以,季耀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子,直到高中寄宿,他也沒有再回過季家。……季耀輕咬下唇,手里這份遺囑性質的書面文件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幼稚,他沒有能力,沒有勢力,除了季家這個榮耀光環(huán)他還擁有什么?所有的一切從前是父母給的,而現(xiàn)在則是哥哥給的,他有什么資格把那個人趕出家?他才是最沒有資格住在這里的人吧!只是他季寒言憑什么以為用這些財產就可以抵消他對他做的那些事情?當他是他保養(yǎng)的小情兒?用幾個小錢就可以打發(fā)走了?他走了輕松了,留下季家那么大的攤子讓他收拾,他覺得他季耀有這個能力足以支撐起季家這個龐大的家族?“管家伯伯,我堂哥最后去的地方是哪里?”“大少爺好像去了一趟墓地?!?/br>墓地?他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走了?這份遺囑也是之前老早準備好交給管家的,公司也安排妥當了,其實他早有離開的心思吧。只是為何要借著他的名義離開?他想回來就回來,想走就走,他以為他季寒言是什么?天皇勞資?季耀略略沉吟,“我去趟墓地!”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三少爺——張司機還在,你坐車去吧!”其實大晚上的去墓地有些嚇人,只是季耀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出門上車說了個地名便閉眼補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他昨夜也沒有睡覺,整晚在考慮要不要回去看看,折騰了很久才決定要回來一趟。夜里的燈光似霞光五彩斑斕,尤像紙醉金迷后的頹廢黯然。車開得不快,季耀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時車已經(jīng)停在目的地很久了。這個司機也很懂事,沒有主動叫醒他,季耀也不認識他,想必是他離開后季寒言重新找的。墓地坐落在一座山上,環(huán)境清幽,沒有城市快節(jié)奏的車水馬龍,也沒有混濁的空氣。而上去的路則是九百九十九階水泥砌成的臺階,這是為表敬意季寒言后來特意命人修筑。季耀一步步踩在臺階上,想起上次和季寒言倆人也來過,只是那是許久前的事了,倆人之間還沒有發(fā)生那件事,所以來時季耀都是拉著他的衣服爬上來的,自然不覺得累。而現(xiàn)在,遠遠望去,空曠的山地看不見除了他之外的任何活物,不時有風吹過,帶著些許涼意,只是這個時候這個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