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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攔了下來,若是草草結案,上頭一個公主一個副將,自己擔的責太大。這才干脆搭起大臺來,先把永安公主好好吹捧一番,跟著又送一頂高帽給吳副將,把自己放得極低,可到斷案時又絕不能露怯,先問人再看證,樁樁件件擺得明白,先摘了公主護衛(wèi)jian民女的污名,又大有大事化小的意思。鼓點兒打得這么的大聲,引了大半個城的人來看,也是因著聽過衛(wèi)善的名頭,淩縣立碑的事隨著商船傳揚過來,官船停靠的這兩日永安公主也從沒有刁難民眾,要各色貢品的事。章縣令便道這傳言縱有七分虛,那也有三分是真的,要怎么能把自己平平順順摘出來,全得靠著這三分真和那七分假。他一場戲唱到現在,衛(wèi)善確是看得有味,也知道他確是有幾分才干的,光是不急不徐把這個臺搭起來,就已經難得了,可她沒成想,這個章縣令還在這場戲里,給她也安排了個角色。他先是把秦生做下的事說上一回,澄清公主護衛(wèi)個個都是忠勇的好漢,跟著又把趙家女兒和秦生兩個相互有情的事說一回,跟著責備趙老頭:“已是招贅,何不就依女兒的心意?!?/br>趙老頭已經連頭都不敢抬了,吳副將早早看見魏人杰站在欄桿后,身前就是衛(wèi)善,倒也不急著要走,鑼都響了這么久,總該有個鼓點讓人退場。章縣令一面說話一面不住去看吳副將的臉色,看著是征詢他的意見,兩回一看,就見吳副將的眼睛盯著欄桿。魏人杰著實生得惹眼,他這一膀子的rou,站在哪兒都引人注目,又是生面孔,一看便知是官船上下來的,可章縣令只掃過一眼,就知道他前頭站的那個就是正主了。衛(wèi)善眉間貴氣非凡,又一直笑看這場戲,旁人驚她不驚,民人百姓交頭接口討論案情的時候,她還笑瞇瞇的看著,看著章縣令。章縣令既是主角,百十雙眼睛看著他,可這目光一觸就知她心中了然,章縣令暗道一聲慚愧,果然是貴胄出身,眼中無一事不明,都已經唱到這個,還有一折就要謝幕,他作勢清清喉嚨,把預備好的那一番話說了出來。章縣令嘴里的衛(wèi)善就沒一處不好,仁意愛民,待民如子,也不管她今年多大,反正一階一階的把她抬起來,抬到天上去了,這才轉臉道:“狡稱公主護衛(wèi)本是死罪難逃,可這事卻不能由我定奪,須得問過公主?!?/br>衛(wèi)善看著他夸獎自己,章縣令竟也不臉紅,還能硬生生夸上這么十七八句,只為替秦生求一條活路,臉皮極厚心腸卻軟。他假意為難,說要把案情陳給公主,聽她定奪,這話一出,幾個婦人便在嘆,好好一樁姻緣,要不然趙老頭他糊涂,趙香玉又面嫩,哪里還會惹出這許多事。章縣令直直往前,民人紛紛讓出路來,章縣令身前兩個捕快把木欄桿挪開,衛(wèi)善一把扯住青霜,兩個人一模一樣的打扮,才剛隔得這樣遠,他也不定就能認得出來。章縣令當面行一大禮,直直沖衛(wèi)善拜了下去,口中稱呼公主千歲,身邊的百姓先還驚異,眼看章縣令都跪了,都不及看衛(wèi)善生得什么模樣,呼拉拉跪倒一大片。此時除了百姓,衛(wèi)善吳副將章縣令都知道這事兒是故意為之,吳副將無可無不可,洗清了污名便罷,衛(wèi)善卻動了要舉薦他的心思。秋日里除了選妃還要選官,這已經是第二輪選官了,自改去舊制,各地的官員都要再過考核才能任用,三年為一任,每樣新令頒布總是執(zhí)行最嚴的時候,章縣令旁的不說,這頭一樣“身”就過不去。袁禮賢能騎青牛尋明主,給自己弄這么一個陣仗,還得到正元帝的賞識,自然生得不錯,連帶兩個兒子也是青竹也似,袁妙之更是通身清靈氣,他要是不當宰相,裝扮起來就能當個道長。選官雖非選美,可相貌實在登不上臺面的,取任也更艱難,章縣令就算旁的都是上佳,又這么會做人,他既能折腰奉承衛(wèi)善,又敢攔船辦案,小心和膽色兼而有之,還在商橋縣這么個地方當縣令,可見是考校的時候評等不高。衛(wèi)善看章縣令這么跪在自己面前,頭埋得極低,拿這幾百人的跪換秦生一條命,免他死罪,衛(wèi)善本來也不欲要他性命,自己這一路受盡了褒揚,抬抬手放過一人的性命,也不什么難事,奇的倒是章縣令,竟肯為一民人,做到這個地步。衛(wèi)善開口說了頭一句話:“章縣令斷案,真叫人大開眼界?!?/br>她聲音似清泉似美玉,短短一句慢悠悠吐出來,又透著富貴無雙的氣度,章縣令大氣都不敢喘,頭牢牢磕在青磚地上。眼前跪著百十個平民,衛(wèi)善雖未遇過這般陣仗,倒也不怯,一個人的生死就在她一念間,可她連皇帝都捂死過一個了,怕倒是不怕的,只覺得這事兒能當著鄉(xiāng)民說明白,也不必非得究人死罪。她低頭看一看章縣令,這會兒本就天熱,衛(wèi)善站在縣衙屋檐里,章縣令伏跪在地上,日頭他跪得越久,衛(wèi)善就越是沉吟,看他官服后背透出汗?jié)n來,這才開口:“起來罷。”章縣令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滿面是汗,交領緊緊貼著脖子,知道自己肚里的算盤被公主看破,就一直提心吊膽,大雨阻了官船,能停靠在商橋縣就已經是天賜良機,又送了這么個案子到眼前,是再往前一步,還是就此在商橋這樣的小縣里當三年的縣官,商橋并不富裕,日子也僅僅只過得安泰,今秋又要評審選官,似他這樣的至多得個中等,再換一個縣繼續(xù)當縣令,眼前已有青云梯,此時不搏還待何時。章縣令從大夏朝就走起仕途,那會兒是給人當師爺,自己沒錢去科舉,等好容易攢下錢來,又天下大亂,他從師爺被任用作縣丞。等亂軍打過來了,縣令跑了,管事的只有他一個從七品的縣丞,這才被推上了縣令位,亂了又安定,他已經原地打轉了十來年。衛(wèi)善語音平平,章縣令已經知道這位公主不好糊弄,此時再計較也已經晚了,倒不如就賭上一把,是好是壞交給老天去。衛(wèi)善動動嘴唇:“免他死罪,活罪如何章縣令定奪罷?!彼幻馊フ驴h令的禮,余下民人還在跪拜,說完這一句,繞過堂前往后衙去了。縣令夫人立時把后衙都空出來,尋了一塊清靜地,親自給衛(wèi)善奉茶,衛(wèi)善掃一眼這個小院子,結了絲瓜架,種了一畦菘菜,四方方的院子留下一條“十”字道來,余下的都開耕種了菜。青霜跟在沉香學了半截規(guī)矩,在衛(wèi)善身邊憋著一句都不開口,魏人杰又傻不愣登的,衛(wèi)善只得自己問話,問章縣令何時為官,當縣令又有多少時候了。朝中精簡官員,三省六歲都改了任制,舊歲的奏報上,大業(yè)有州三百余個,縣一千五百余個,縣令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