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面前，寒氣把他撲得往后仰了仰身子。

“殿下……”付青低聲道。

“蘇才人到，”憐兒人沒看到大門邊，就先喊了一聲。

接著蕭湛便看見一個衣著明艷的女子款步出現(xiàn)。她拿手絹掩著口，微微福了福身：“小女子蘇相宜，初次進宮……”

蕭湛轉身而去，因為身體清減而顯得格外寬松的衣衫隨著風揚起又落下。

蘇相宜剎那間面色青紅交加，放下了手絹。

第二十五章

蘇相宜臉色很難看，她絞著那條手帕，要把它撕碎似的，面上卻慢慢攢出一個笑來。憐兒心領神會，立刻對著門口的守衛(wèi)道：“才人來拜會這位貴人，請讓路吧?！?/br>
守衛(wèi)面色如鐵，既不說話也不動。

付青卻突然出來了，招了下手，那兩個守衛(wèi)立即收了長槍。蘇相宜頓了下，提著裙子邁了進去。

蕭湛在庭院中央，用一種非常沒有自覺的姿勢背對著她。那一瞬間蘇相宜有些莫名的退縮，甚至她停頓了下，在憐兒的催促下才往前走。

“往后還請多照應……”蘇相宜蜻蜓點水地福了福身子，“不知該如何稱呼呢?！?/br>
蕭湛轉過身來看了蘇相宜一眼，那一眼讓蘇相宜驚訝地微微張了口，她這么看著，眼前這人竟是與蕭辰神似的，但她再定睛看時，卻又不像了。蕭辰面容秾麗，像凝著的玫瑰露，而這人只叫她想起荷葉上的清亮水珠。

要不是之前見過，蘇相宜一定會懷疑這人是個啞巴。她用眼神制止了憐兒，笑了笑，輕聲開口：“……免得往后不小心沖撞了這位……”

“我沒有名字，”蕭湛短促地笑了下，那笑容平和到了近人的地步。

付青在蘇相宜愕然的眼神中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之前就想不明白為什么蕭湛走到院中，又叫他去打招呼，現(xiàn)在被這五個字醍醐灌頂?shù)卣ㄐ蚜?。他一向盡職盡責，對于來看守后宮還是去皇城根巡邏毫無異議，但眼下蕭湛要是再說一句……

付青握著刀柄站到蕭湛面前，低頭肅聲一抱拳：“您該回屋去了?！?/br>
蕭湛默然片刻，指著蘇相宜道：“為什么不是讓她走？”

“……大膽！”憐兒一下子尖聲喝道，“你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怎么敢這樣對才人說話，才人還未追究你目無尊卑，皇上……”

“你去告訴他啊，”蕭湛一下子笑起來，那真是一種非常純粹的，達成了什么目的之后不摻雜任何情緒的笑容。

付青耳朵嗡地一下，出了一鼻尖的汗。他松開了刀柄，半晌，他走到蘇相宜面前，十分沒有原則地道：“請才人回去吧?！?/br>
蘇相宜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在極度的憤怒之中敏銳地察覺到眼前的人不僅對她，對皇上也是大不敬的。蘇相宜咬牙切齒：“即便皇上不在，你以為本宮便不敢教你學學禮數(shù)嗎……”

“教誰學禮數(shù)？”

背后驀然傳來聲音，蘇相宜驚得轉身，飛快地收斂神色，本是要福身行禮，卻在中途緩了緩撲通跪了地，怯怯地道：“臣妾見過皇上……沒……沒什么，臣妾想來給這位公子請安，這位公子卻是叫人把臣妾趕出去……”

她久久地未聽到回聲，便悄悄地抬頭。

“她說的是真的嗎？”蕭辰停在蕭湛面前，捏著蕭湛的下巴，幾乎要把他從地上提起來。

“是啊……”蕭湛有些費力地道，那迫不及待的回答讓蘇相宜睜大了眼睛。

這人……究竟想做什么呢……

蘇相宜太過震驚，以至于蕭辰彎腰扶她起來的時候，才猛地反應過來，差點跳起來踩了蕭辰一腳。

“朕先送相宜回去，”蕭辰溫和地道。

蘇相宜在那含笑的目光中暈暈乎乎，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方才的怒火立馬到九霄云外見玉皇大帝去了。

日頭落下去沒一會兒就抹了黑，石地上的涼意從地下冒出來，滲進膝蓋的骨縫里。蕭湛咳了幾聲，彎腰扶著地面，讓付青覺得他馬上要一頭栽到地上去磕得額頭青腫。

“殿下，您又是何必呢……”付青無法理解，“本來蘇才人進不來的，您為難她做什么呢？”

“……活得不耐煩啊，”蕭湛直起腰來，疲倦地道，“如果你把刀給我，就不用這么麻煩了?！?/br>
掌燈時分，蕭辰回來了。

他俯身攬著蕭湛的后背，打橫把他抱了起來。身后的內(nèi)監(jiān)默默地退了幾步，合上大門，守在了宮門外。

“你又想做什么呢，她怎么進來的，嗯？”被褥被扔到一邊，蕭辰把蕭湛的胳膊按在枕頭邊，一條腿半跪在床邊，牢牢地壓住了蕭湛的雙腿。他輕輕地碰了下蕭湛的嘴唇，戲謔道，“知道為什么罰跪嗎？”

蕭湛氣息紊亂，他輕微地發(fā)起抖來，臉頰上現(xiàn)出紅暈，緊咬著牙。

“你沖她發(fā)什么脾氣我都不管，就算你殺了她，我也不會怪罪你的，”蕭辰微笑道，漆黑的瞳孔像極了外頭深不見底的黑夜，“但是你不能讓她看到你……任何人，都不能看到你……”

蕭湛無法抑制地喘息著，他拼命地想蜷縮起來，但被壓著四肢無法動彈，情緒激動地變了音：“那你讓我死?。　盐裔斶M棺材里，埋進土里…………”

他急促地啊了一聲，眼睛里一下子有了水光。

蕭辰把撕下的衣帶扔出去，另一手從蕭湛后腰抽了出來，輕輕地抹在蕭湛被迫裸露出來的胸膛上，輕笑道：“湛兒，你看看你自己……這是在邀請我么……”

蕭湛被羞辱得面色通紅，他緊緊閉著眼睛，絕望地喘息：“……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他歇斯底里地掙扎起來，可很快又被輕而易舉地鎮(zhèn)壓下去，蕭辰親著他的下頷，探到了他兩腿間，不輕不重地握住了最私密的部位。

“……別碰我……別碰我……”蕭湛胡亂叫喊著，他無助地像掉進陷阱的小獸，眼淚從眼角流下，微弱的聲音萬分恐懼，“……求你，我不敢了……求求你……哥哥……哥哥救我……”

蕭辰面色有些異樣地松開了蕭湛。蕭湛一下子躲到床角抱著膝蓋蜷縮起來，他那么用力，甚至讓蕭辰覺得他會把自己縮到墻里去。

“湛兒，”蕭辰探過身去，摸著蕭湛的頭發(fā)，“我就是哥哥啊……”蕭湛仍然在努力地把自己往里縮，目光散亂。蕭辰再次逼近他身邊，把他抱在懷里，輕聲道，“等你愿意的時候，我再要你。別害怕，湛兒?！?/br>
蕭辰把被褥提上來覆著蕭湛的肩膀，哄孩子一樣拍著他的后背，而后溫柔地看著蕭湛，直到蕭湛就這么在他懷里帶著未干的淚痕睡了過去。

蕭辰突然在深夜醒來，他半睜著眼動了動手臂，懷里空蕩蕩的，自己身上蓋著被子，是側躺的姿勢。他立刻完全清醒過來，卻在仰頭時緊接著止住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