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綻放，他可以想象到這是一種景象，但擱著一道厚厚的墻，新年的歡快的氣息與他毫無關(guān)系，在這樣熱鬧的新年，給予他的禮物只有兩個至親之人的，冷冰冰的死訊。

十一還是不敢相信，他跪在地上摸索著，找到之前摔在地上的杯子，他撿起杯子的碎片，在自己的手心割了一刀口子，疼痛感蔓延了十一的全身，他的眼眶酸澀卻怎么也哭不出來“華仁心死了？錦生也死了？小蕓，為什么我哭不出來？你告訴我我為什么哭不出來！”

小蕓抓著牢門，嗚嗚的哭道“華大夫，你不要這樣……小蕓害怕……”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的傳來，兩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互相攙扶著朝地牢中走去，他們高舉著自己手中的酒壺，打著酒隔，胡亂的叫嚷著：

“真掃興，那個依紅樓的鴇母，真是不知道她從哪兒想出來這種騙錢的招數(shù)，還和我們說什么新年的時(shí)候翠姑娘掛牌子少收一些錢，我呸，全都是騙子，你瞧見那個價(jià)格沒有，我的天，我就是攢錢攢一輩子也攢不了這么多，我就是什么都不干只進(jìn)去逛逛也要給錢，進(jìn)門要錢坐下要錢，連喝杯水都要錢，大年初一就知道管我們要錢，晦氣，我真是搞不明白，不就是個娼妓嗎，搞得跟神什么似的?！?/br>
“那有什么？那些達(dá)官貴人們好多都是指明要翠姑娘的呢，我想的比你明白，翠姑娘我早就不指望了，就是娼妓也分三六九等，翠姑娘這種不是咱們這種人夠得上的，也就你，還傻乎乎的真以為可以睡到她，我就是沒想到，今年新來的那些小姑娘，那個鴇母還搞什么拍賣，我付了銀子的，結(jié)果雛睡不到，銀子也要不回來，我才冤枉呢，窩了一肚子火沒地方撒?！?/br>
“…依紅樓的鴇母就這樣，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但是你還別說，人家依紅樓手里邊兒的姑娘是真的漂亮，就連個端茶遞水的小丫頭都和別人家不一樣，達(dá)官貴人還就喜歡去哪兒，有那些貴人給她撐腰，她哪看得上咱們?！?/br>
“我呸，說到底最后還不是要靠男人？我最煩這種把巴結(jié)上一個貴人就把自己當(dāng)回事的人了，你看著吧，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十年過后指不定這些貴人在哪塊地里面埋著呢，不說這個了，我還是喜歡雛，本來也沒什么，今天去了一趟我這心里的火都被勾起來了?！?/br>
沉重的鐵門被推開，發(fā)出了低沉又詭異的吱呀的一聲，兩個醉醺醺的男人扶著墻走了進(jìn)來，小蕓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回來，慌亂的轉(zhuǎn)過頭去看，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兩人并非善類，小蕓從心中感受到了一股危機(jī)，他朝十一的地方靠了靠“華大夫，有人。”

十一連忙捂住小蕓的嘴“噓！”

可惜為時(shí)已晚，小蕓的頭不小心撞到了鎖著牢門的鎖鏈上，發(fā)出了一陣聲響，兩個獄卒察覺到獄中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在，警惕的回頭，然后朝十一走來，他們兩人手上一人舉著一個燒紅的鐵烙，其中一人走在前面，手中點(diǎn)著一盞昏暗的蠟燭，一邊走一邊問“什么人在那兒？！”

手中按著蠟燭的獄卒靠近小蕓，接著燭光看了看瑟瑟發(fā)抖的小蕓，他先前喝了太多的酒，此時(shí)發(fā)現(xiàn)并非有人想要劫獄，在獄中的只是一個小姑娘，他松了一口氣，酒氣上頭，不清不楚的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他不懷好意的轉(zhuǎn)頭和另一名獄卒說起話來“呦，是個小丫頭，長的怪丑的，老李，天上掉餡兒餅了，你剛剛不是還說想玩兒個雛的嗎，現(xiàn)在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就是丑了點(diǎn)兒，看你下不下的去嘴了。”

小蕓抓緊了十一的手，他雖然聽不懂那人話中的意思，可是她沒由來的心慌，這種心慌的感覺讓小蕓忍不住想要逃離這里，可出口已經(jīng)被那兩人堵住，小蕓急的一邊掉眼淚一邊叫著十一“華大夫…”

十一察覺到小蕓的不安，他回握住小蕓的手，低聲道“你們膽敢碰她一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br>
老張把手中的鐵烙丟在地上，發(fā)出刺啦的一聲，他不屑的看著十一，慢吞吞的撲到十一面前，隔著牢籠朝十一打了個酒隔，當(dāng)他看到十一嫌惡的皺起眉時(shí)，他滿意的笑了，老張粗暴的把小蕓從十一的身邊，扯開，下流的摩挲著小云的下巴“你自己都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你管我碰不碰她？”

小蕓被嚇的一動不動，十一瞇起眼“我再說一次，把手放下，否則我……?！?/br>
老張呵呵一笑，他隔著衣料肆意撫摸著小蕓的身體“我已經(jīng)動了，你要怎么樣？”

老李看到十一冷冰冰的目光時(shí)嚇得一個激靈，他完全清醒了，牢中的一個小小的天窗正對著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風(fēng)吹過的緣故，老李出了一身的很汗，他咽了口唾沫，蠟燭在他手上捧著的燭臺上燃燒，一滴蠟油滴在了他的手上，老李勸到“老張，你要不要再想一想，這人似乎和王爺相識，萬一真的惹惱了他，日后咱兩可沒好日子過了?！?/br>
蠟燭滴到手背上很快就凝固了，老張把老李手上的那滴蠟?zāi)砥?，很是新奇的在手上揉搓著，他看著老李那副樣子心頭就有火，他一把甩開老李的手“嘿你這人，真奇怪，剛剛明明也是你讓我上的，現(xiàn)在又說這樣的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準(zhǔn)了我沒這個膽子？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說這話我說不定還沒那想法，我現(xiàn)在是不干不行了這是?！?/br>
老李急忙勸阻“別別別，老張你冷靜一下，這牢里邊兒還有人，你看他的模樣，可一點(diǎn)都不像是在開什么玩笑。”

老張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我才不管他是不是開玩笑，你看看他，和王爺認(rèn)識又怎么樣，王爺要救早就把他救出去了，還等得到現(xiàn)在？他不就是仰仗著個病鬼一樣的王爺嗎，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他靠他自己來要我好看啊，哈，我忘記了，他馬上就要被斬首了，等他死了變成鬼，就可以來找我報(bào)仇了，不過可惜，我這個人最煩這種神神鬼鬼的，他就是變成鬼也嚇不到我。”

老李心中暗道一聲糟糕，他年紀(jì)雖然沒有老張大，看事情卻比老張清楚的多，十一一看就是有些背景的人，王爺雖然只來看過他一次，可是這牢里的褥子被鋪全是王府專人送過來打理的，這哪里像是一個不被重視的人，再說，十一那樣冰冷的眼神任誰看到了都會心里發(fā)寒，他說的話絕不是威脅“老張，你千萬別沖動，你喝多了，你先坐下歇會兒再說?！?/br>
老張嘿嘿的猥瑣笑了兩聲，他手上動作雖然不停，但是眼睛卻色瞇瞇的又開始盯著十一看了“不，我沒有醉，我好的很，老李，我記得你很喜歡去那些南風(fēng)館的，你仔細(xì)瞧瞧牢里的這個人，其實(shí)他長得還挺不錯的，也不比南風(fēng)館的那些差，我從前總不能理解你為何喜歡去玩兒那些男人，我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