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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待我,一如往昔?!?/br>福伯家中距離這里并不遠(yuǎn),他沒有讓華銀針等得太久,很快就又跑了回來,他氣喘吁吁的又變出了兩個喜帖,放在了華銀針的手心“這兩個,還要勞煩大夫替我轉(zhuǎn)送,一個給錦生,一個給仁心姑娘。嘿嘿,下個月初二我的大孫子就要娶媳婦兒了,到時候你們可都要來,我家里的宴席,是請了城里的廚子來的,酒也是埋了好幾十年的女兒紅,你們都要來,要是不來,福伯可要不高興了?!?/br>華銀針將喜帖收下,笑著答道“我可不敢惹福伯不高興,放心,那日我們一定到?!?/br>福伯笑的合不上嘴“那就好,那就好?!?/br>他又把魚簍塞到陸青戈的手里“你拿著,仁心姑娘最喜歡喝魚湯,你拿回去給仁心姑娘熬湯喝?!?/br>陸青戈看著手上的魚簍,哭笑不得。他們謝過福伯,提著魚簍回到醫(yī)廬,華銀針推開華仁心的房門,房間里黑漆漆的,華仁心將房間所有的窗戶都蒙上了一層黑布,,房里點著一根快要燃盡的蠟燭,桌子上有一點微弱的光,華仁心的身邊有一個收拾好的包袱,華銀針將喜帖放到華仁心的面前“仁心,你要走了嗎?福伯下個月初二就要辦酒了,他家的孫子要成親,你不去看看嗎?”華仁心臉色蒼白,眼下有著一圈濃重的黑影,看起來似乎是一夜沒睡,她慘淡一笑“下個月初二?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銀針,我明天要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我下次見面,倘若我還是華仁心,那么我的病就算好了,如果我不是華仁心,銀針,在我死之前,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作為回報,我想求你一件事情?!?/br>華銀針進來的時候沒有關(guān)門,一陣風(fēng)吹來,呼的一聲就吹滅了桌臺上的蠟燭,華仁心躲在陰影中,說道“我求你,我死后,將我的皮rou削去,只留下骨頭,與那些藥酒泡在一起?!?/br>第31章華仁心走的那一天,天上下著連綿的細(xì)雨,錦生去鄰鎮(zhèn)買藥材了,今天恰巧不在,華仁心不讓華銀針?biāo)退?,只到了醫(yī)廬的門口就攔住他不讓他向外踏出一步,華銀針原本想至少送她離開小鎮(zhèn),卻被華仁心搖搖頭拒絕了,華仁心朝他眨眨眼,一臉的俏皮“小蕓今天才剛剛醒過來,你還是留在這里照顧小蕓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擔(dān)心我,還有,你之前和我說過的事情我已經(jīng)仔細(xì)的想過,我答應(yīng)你,只要我還是華仁心,我會收小蕓為徒,教他醫(yī)術(shù),但如果我不是華仁心,銀針,小蕓或許就要由你親自來教了。”華仁心接過錦生遞過來的包裹,里面裝了不少的東西,沉甸甸的,里面應(yīng)該有不少吃的,有的甚至帶著些溫?zé)?,?yīng)該是錦生早上出門之前替華仁心準(zhǔn)備好的,華仁心隨手一模,摸到了一個像是牌子一樣的硬邦邦的東西,上面刻著一個字,華仁心順著紋路去摸,沒摸出來到底是個什么字,她也不好當(dāng)著華銀針的面把包裹打開翻看,但華仁心并沒有想太多,她相信錦生不會害她,天上下起了連綿的小雨,華銀針看著站在雨中還無知無覺的華仁心,放心不下“你等一等,我去找一把傘給你?!?/br>華仁心點點頭,只留下陸青戈和華仁心站在雨中,若是從前,華仁心必定一臉的不情愿跟著華銀針進去,一起幫他找傘,可華仁心最近變得沉默了許多,在華銀針面前他還可以勉強裝作和從前的樣子,在可是他現(xiàn)在實在是太累了,現(xiàn)在她寧愿和陸青戈一起站在這里淋雨,也不愿意再去見華銀針,她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其他的什么別的感情,連華仁心自己也說不清楚。陸青戈與華仁心相處的時間不長,一開始他因為華仁心那張和華妙手一模一樣的臉,時時對她懷有戒備之心,后來又因為華銀針對華仁心實在是太過溫柔體貼,他又對華仁心有了一種莫名的敵意,等到陸青戈與華仁心熟稔起來,知道她不過是個沒什么心機的小姑娘,華仁心身上的謎團一下就又把她包裹,使得她變得沉默了起來,陸青戈對華仁心感情的變化,讓他實在是沒有什么話可以和華仁心說,所幸華仁心也沒有想要主動與陸青戈搭話的意思,這讓他松了口氣。雨雖然不大,卻下的又綿又密,雨水打濕了華仁心的發(fā)絲與面龐,這讓華仁心看起來就像是在哭一樣,她就像是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一樣,也不是伸手去擦,兩人相對無言,華仁心突然問道:“我聽妙手說你病得很重,就快要不行了,現(xiàn)如今,看來你的病是好了,是十一治好你的嗎。”夏靖戎心中并無意外,他雖然換了一張臉,但身形與聲音并沒有刻意的去掩飾,華妙手既然是華仁心的jiejie,會認(rèn)出他他也并不覺得意外,華仁心沒有在十一的面前戳穿他,這才讓夏靖戎真正的松了一口氣,說來很奇怪,一個人的氣質(zhì)竟可以在一瞬之間發(fā)生改變,夏靖戎只是隨手拂去衣袖上的灰塵,這讓他一下就從那個平凡的陸青戈變成了皇城之中的夏靖戎,他朝華仁心行了個禮“無論如何,多謝你未曾在十一的面前講我戳穿,現(xiàn)在,還不是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的好時機。”華仁心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戳穿夏靖戎“現(xiàn)在不是什么好時機,夏靖戎,你覺得什么時候才能算得上是好時機,你之所以化名陸青戈,難道不是因為你害怕十一心中還在怪你,所以你才不敢見他嗎?那日我和你們說起師父和妙手的事情,為什么沒有讓你出去,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的意思嗎?!?/br>她冷笑起來的模樣與華妙手有幾分神似,說來也奇怪,夏靖戎從沒有見過這樣冷笑著的華妙手,華妙手永遠(yuǎn)是一副溫和模樣,仿佛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跡,華妙手的笑永遠(yuǎn)是大方又溫和的笑,可夏靖戎卻能從華妙手的笑意中看到幾分譏諷的意思,華仁心好像會讀心術(shù)一樣,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笑起來的模樣,有幾分像妙手?!?/br>夏靖戎只覺得一陣悚然,華仁心嘴唇動了動,慘然道“夏靖戎,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與妙手之間的糾葛旁人是不會明白的,那日我之所以將你留下,無非就是想多一個人替他分擔(dān)一些,我不敢告訴他真相,他是我?guī)煾钙戳嗣惨然貋淼娜?,我不能…如果十一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原諒我,他一定再也不肯作回華銀針了?!?/br>陸青戈搖搖頭,辯駁道“你想讓他做華銀針,他心中卻未必愿意,那不過是你自己的一廂情愿,于我而言,他只是十一,不是什么華銀針。”華仁心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是自從師父死后,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救出他然后將他培養(yǎng)成和師父一模一樣的人,如果我連這個目標(biāo)都沒有了,我不知道我活著還能為了什么,夏靖戎,我知道,十一他一直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