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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這里,我為燕子你為啥來。燕子曰,我老婆埋你這里啦……咳,重來一遍!翦翦新燕,穿花戴柳。歲歲北來,詰之何故。翦翦燕語,逐春之故。第44章縱使明皇閱遍天下歌舞,也不禁心動神搖,癡癡地看著她紅裙舞動如風(fēng)吹榴花。不知過了多久,鼓點(diǎn)才漸漸慢了下來,舞姬在最末一拍舒展四肢,生成一朵婷婷綻放的紅花,就此定格。她們似乎是看得到天上人影,舞樂奏完,便紛紛放下樂器,面對這個方向行起禮來。明皇許久才回過神來,撫掌喝彩道:“堪比昔日梅妃驚鴻之舞?!?/br>“不知比之霓裳羽衣舞又如何?”葉天師插嘴道。明皇笑道:“固然不及娘子色藝傾國,但也別有一番新意,可著花鳥使去迎接。”花鳥使是專門在人間搜集美色,供君王挑選的官吏,葉天師嘿然一笑,再不接茬。明皇卻陡然想起一事,問道:“葉天師,你如何證明,我所見的不是幻術(shù)?”葉天師一時答不上來,擠眉弄眼地討起饒來。燕秋來道:“既然宮廷伎樂也隨圣人來此,命她們跳一曲,日后再著人來涼州詢問,上元夜是否見過天上人舞羽衣,便可得知真假。”葉天師叫道:“這辦法甚妙,到時候就知道是燕樓主要穿霓裳,還是我葉某人要受罰了?!?/br>正說話間,臺上又傳來幽幽箜篌聲,彈得正是霓裳羽衣曲未拍的前奏。方才那紅衣的舞姬又垂手側(cè)立,做了霓裳羽衣的姿勢出來,看似是要一試大唐最美妙的舞蹈。霓裳羽衣曲本就有合西域胡旋舞之姿,舞女亦效仿天女衣裝,臺上那舞姬跳來,游刃有余。明皇沉吟片刻,抬手示意宮人樂師們合著節(jié)拍演舞,一時天上城中對舞霓裳,竟分不清何處是天何處是地。曲樂將近,葉天師才走到明皇身后,低聲道:“圣人,我氣力將盡,需得回長安了。”明皇這才示意宮人們停下舞步,按照葉天師所言閉上雙眼,不多時,睜開眼又在大明宮畫障錦繡中了。唯一與方才不同的是,燈臺上的紅燭都已結(jié)起彎彎燭花,顯然獨(dú)自燃燒了許久,未得人剪去。明皇立即派人前往西涼州,去詢問天上現(xiàn)霓裳羽衣舞之事。驛使才跨出門去,宮娥之中就傳來一聲驚呼。葉天師連忙問:“怎么?莫非有人沒回來?”一名宮娥出列行了一禮,道:“奴婢許是演舞時掉落了一枝金簪,一時驚異出聲呼喊,請圣上責(zé)罰。”“連朕都覺驚異,何況你一小小女子呢?”明皇笑容滿面。“怎么,阿兄見了什么覺得驚異,連驛使都連夜派出一名?”一名少年跨進(jìn)宮門來,朗聲發(fā)問,“七郎來得晚了,莫不是錯過了什么好事?”這少年眉目如畫,沈腰潘鬢,生得有些陰柔,許是不知在哪里飲了酒才過來,傅粉似的面頰浮著一層薄紅,眼波也粼粼如含湖光,令人見之欲醉。明皇并未責(zé)怪他的無禮,反而含笑招招手:“在我面前,你可是最無禮的那個!是哪里的好酒勾住了你,讓你連上元夜也要姍姍來遲?”第45章天上霓裳羽衣如明月隱去,地上霓裳羽衣便也漸漸停歇。優(yōu)流迦伏倒在葡萄藤上,氣喘吁吁。葡萄藤下的陰影里走出一人,雪衣披發(fā),唇邊含笑,正是李聲聞。過了片刻,李天王也揉著頭頂從藤蔓后鉆出來,嘟囔道:“你干什么突然躲起來?”優(yōu)流迦聽到動靜,將空蕩蕩的眼瞳轉(zhuǎn)向這邊:“大唐天子來過了么?”李聲聞干笑道:“是啊,我也沒想到,隨手一試,竟然真能請來天子啊。”優(yōu)流迦笑著垂下眼簾:“以后,長安還能看到我的舞么?”“能,以另一種方式?!崩盥暵劦?,“今日我雙目所見的,都會入我畫中。”優(yōu)流迦不能視物的眼睛亮了起來——或許是被背后冉冉升起的蓮花寶光照亮的。那是一枝金光璀璨的蓮花,不蔓不枝,花瓣上滾落的露水落地就化成金粟,泠泠作響。優(yōu)流迦忽然縱身一躍,恰恰落在蓮蓬上,如同點(diǎn)水的蜻蜓。人們接著振臂歡呼起來,跟著紛紛爬上臺來。他們中有織物盈簍的商賈,將來自大秦的珍貴織錦堆滿玉臺,將無價的頗梨水精器皿打碎,灑在氈毯的連珠花紋上;有擅長倒彈琵琶的樂師,反手撥弦的身影猶如滿月;有歌喉可沖云霄的歌者,放歌如鳳凰云間啼鳴;亦有能翻在竹竿上作戲的小童,頑猴般嬉戲于簾幕之間。優(yōu)流迦一人的獨(dú)舞漸漸融入眾人的狂歡之內(nèi)。忽然,玉碎聲響起,高臺南角陡然向下一沉。李天王驚道:“臺上舞者太多,怕要沉了?!?/br>翻騰著經(jīng)過他們身邊的胡騰舞者,卻放聲大笑了起來:“沒事的,不會的?!?/br>隨著他的話語,舞臺的傾塌轟然停止。有什么東西頂住了玉臺,將它重新向上托起。但驚嚇之下李天王動作快于心思,一把抱起李聲聞,跳到了臺下,剛好看清是什么撐起了玉臺。販賣儺面的金發(fā)青年,自走入這人群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卻跪在舞臺下,用雙肩扛起同屬于幾百人的玉臺。他長長的羽睫掩著雙目,雖然汗流浹背,面容卻是平靜無波的。從他的神態(tài)上來看,負(fù)荷在他肩上的不是幾百成人,而是一根輕飄飄的枯草。李天王找了個空閑沒人的石墩,把李聲聞放下,一頭鉆進(jìn)高臺底下,協(xié)力托住玉板。“這玉板真沉,得有千斤罷。”李天王隨口問道,“我都覺得沉,你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金發(fā)青年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頭來,頸上銅鈴響了一聲。他雖看著李天王,卻一聲不吭,只是極其緩慢地打了個噴嚏。猝不及防被噴了一臉唾沫,李天王頓失談天的雅興,騰出單手來對李聲聞做了個手勢:“你去罷,不是說要畫下今夜的歌舞么?不過我蹲在這的樣子就不要畫了?!?/br>李聲聞低低問了句:“不沉么?”也不知是在問誰。李天王極其乖覺地一笑:“哪怕天地我也能背起來,小小玉臺哪里沉呢?”第46章他看到李聲聞在石墩上坐下來,慢條斯理地翻著書箱,慢條斯理地找出一卷皺巴巴的宣紙,慢條斯理地把紙卷一端拋上玉臺,大有欲與金發(fā)青年一爭快慢的意思。甚至于把畫卷擺到臺上之后,他動都懶得動了,坐在原地欣賞起了舞樂。李天王噴了口氣:“你動作快點(diǎn)!”李聲聞笑道:“抱歉啊,實在是我不能左右他們的行動,總得讓人家把舞跳完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