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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下去吩咐了。一刻多鐘后錦瑟過來,林泱不喜人多吵鬧,錦瑟一來就都識趣退下。林泱慢慢喝著茶,忽然問:“若是王貴嬪有孕了,皇后怎么想?”“皇后娘娘也不會太痛快,不過孩子到底要養(yǎng)在皇后膝下,也算寬慰?!?/br>“是啊?!绷帚筝p聲道,一絲笑意凝在嘴角,艷麗而惡毒,“那你說,她要是知道她的孩子本不必死,又會怎么想?”時至凜冬,沒幾日林泱便大病一場,薛靖請?zhí)t(yī)過來,診斷出來是體弱多病加上郁結(jié)于心,藥石不禁用,得心藥醫(yī)。林泱躺在床上,切切笑道:“太醫(yī)都這般說了,還不帶我出去看看?!?/br>薛靖裝傻,伸手掖了被角:“你好生休息,別再勞煩別的事?!?/br>這一病又是好一陣時日,月余,宮中出了件喜事:王貴嬪有孕。薛靖是下朝后才知道消息的,想著林泱定是要發(fā)怒,急急去了清乾殿,果不其然,殿里一片狼藉,宮人跪下來,說主子不肯吃藥,把碗砸了要拿瓷片割腕,他們沒有圣諭不敢冒犯主子,也不知道怎么辦。“他有沒有受傷?”“回皇上的話,傷是沒有?!?/br>“沒受傷就不算事?!毖肝⑽⒎畔滦?,道。林泱不過就是發(fā)次脾氣,要折騰他不痛快??芍灰帚蟛话训蹲油约荷砩显?,他又能有多不痛快?“王貴嬪的孩子會千防萬防,這次你斷下不了手?!蓖砩纤蚜帚笫滞蠼壴诖差^,抵住他不讓他亂動。他正病著,薛靖干不出什么事,只在手上過些干癮,林泱沒什么力氣,任他在自己身上游走:“那我就日日在殿里行巫蠱,咒你和整個瑯琊王家?!?/br>“巫蠱損德,你別碰那些。”薛靖吻了吻他的眉心,林泱眼中的倦怠與厭煩俱無從隱藏,他心中低嘆,終是說出了來意,“之前你說,想出去看看,明天我?guī)闳タ囱??!?/br>林泱一怔,似乎有些難以置信。薛靖伸手刮了刮他精巧的鼻頭,有些小心翼翼道:“阿泱,開心嗎?”床榻邊有一人高的燭臺,在林泱瓷白的臉頰上投下影綽的倒影:“當然開心。要是你死了,我更開心。”薛靖失笑,并不以為意:“那你先開心些吧?!?/br>薛靖說的帶他出去,也不過是出了清乾殿。各宮都被下了禁足令,知曉今天皇上要來后宮散心,不讓任何人擾了皇上的興致。“到了?!毖刚f。御花園里百花齊敗,卻只有幾株早梅盛開。林泱伸手捏了捏那花骨朵,道:“顏色不正?!?/br>“顏色正的花一開,我立刻叫人折了送進來?!毖刚f。“算了,省的糟蹋了?!绷帚罄淅涞?,他轉(zhuǎn)頭低低咳嗽了兩聲,薛靖連忙扶住他:“要不去轎里避避?!?/br>“不?!绷帚笳f,他披著大紅猩猩氈,在雪地里分外明艷奪目,“你說過的,兩個時辰,半刻鐘也不許少?!?/br>薛靖只有不說話了。新帝即位后除卻未央宮為裴后焚毀。其余宮室并未大改,御花園一一回憶,還有些他們幼時玩鬧的痕跡。薛靖撫摸著一棵老樹,向林泱道:“以前我們在上邊刻過字,可惜現(xiàn)在看不到了。阿渙當時也吵著要刻,你怕他拿不穩(wěn)刀,握著他的手刻的他的名字,還記得嗎?”“不記得了?!绷帚蟮卣f,“阿渙已經(jīng)死了,你再提他作甚?”兩個時辰一到,薛靖立刻命人備轎,林泱難得乖覺,臉色隱隱有些郁郁。一刻鐘后,薛靖掀開簾子:“到了。”他先一步踏進清乾殿,大門敞開,等著林泱進去。林泱慢慢下了轎,只身站在殿門前,身上的斗篷顏色太紅太艷,襯得他臉色愈發(fā)蒼白,他瞧著薛靖,忽然輕輕一笑:“好。”他看了那落雪最后一眼,而后重新走入深宮內(nèi)殿,再不回頭。那是他此生,最接近自由的一次。此后由生到死,“自由”這種事物,他都不再擁有過。那次出去后林泱的弱癥又犯了,有次甚至咳出了血來。薛靖忍不住說了句不該帶他出去,林泱幽幽道:“你不該做的事多了?!?/br>“你不該求情保下我,也不該把我接進宮。遲早有一天,你會后悔的?!?/br>“說什么呢?”薛靖淡淡道。后來幾天一直是錦瑟貼身伺候林泱。一次喝了藥,林泱忽然道:“跟俞姑姑說一聲,該跟皇后說了。”錦瑟端碗的手有些不穩(wěn),她倉皇抬起頭,林泱漂亮的臉孔無悲無喜,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她忙放下碗:“可主子,您......”“我還有什么放不下的?”林泱幽幽道,“你忠的是謝相,他不會有異議的。”錦瑟顫了顫,只得低低伏下身,道了句:“是?!?/br>正月初三,毫無預兆地,皇后帶人闖進了清乾殿。侍衛(wèi)欲阻攔,皇后柳眉倒豎,大喝道:“本宮乃國母,你們誰敢攔本宮?”侍衛(wèi)沒有接話,內(nèi)殿殿門卻忽然開了,一個宮女朝侍衛(wèi)長道:“主子問外邊是什么人在吵,若是有事,進來就好,出了事,他不會讓陛下責罰你們?!?/br>侍衛(wèi)一聽,也只有放人。皇后出生瑯琊王氏,自是大家閨秀,可此時她似乎忘記了幼承庭訓的所有教誨,氣沖沖進了內(nèi)殿。她一眼就看到了她要找的人。陛下在清乾殿里金屋藏嬌,藏了個傳言是世所罕見的美人,他愛他如珠如寶,他暗中下手害了她的孩子,陛下也替他掩蓋了下來。那個伺候過先朝裴后,又來伺候她的宮女一見到她,就認了所有的事,觸柱自盡前,她看著她,切切冷笑:“主子在清乾殿里,想找他就去找。”“你以為你是皇后就尊貴得緊么?主子才是這后宮、這天下的主子,你啊,比不過他一根手指頭。”她是皇后,是這天下的國母,天下除了陛下,還有誰尊貴得過她和她的孩子?林泱看著眼前云鬢半倚的女子,神色沒有絲毫慌亂,反而輕輕笑了起來。他放下手中的書,慵懶道:“來尋你你孩子的仇?”“當真是你?”皇后氣得渾身發(fā)抖,她不顧阻攔,大步上前掐住林泱的臉便是一耳光,“你......好大的膽子!”她深吸一口氣,霍然轉(zhuǎn)身下令:“來人,上刑!”內(nèi)殿里俱是皇后所帶之人,門外亦由鳳儀宮之人把持,皇后已無暇思考為何眼前的人毫不反抗,內(nèi)殿里為何無人阻攔,滿腔怒火只待歇后傾瀉在他身上。林泱任人把他架上刑架,鞭子抽到身上的時候甚至都沒叫出來。他穿著白色中衣,血幾下便染紅了衣襟,皇后心中微微痛快,斜睨他道:“可知道疼?”林泱沒有說話,只低低念著些什么,皇后上前掐住他下頜,惡狠狠道:“你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