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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覺得他是真心愛慕郭氏,還一度有癡情的名聲流傳。 可等他登基之后,毫不留情的以協(xié)同陳王犯上作亂的罪名褫奪郭氏一切封號及恩賞,并處置了她身邊全部的宮人,更是將她本人幽禁于冷宮,不得見任何人。眾人這才知道,這位年輕的皇帝才不是要保全什么妻子,他不過是把怒意強壓下去,現(xiàn)在就是在秋后算賬罷了。 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既然先帝已準他們解除關系,那陛下與那個燕北女子當時就是男未娶女未嫁——側室當然不算娶,他們已拜了天地,還有當時燕北的幾個官員觀禮,這可不是就算是已經成親了么?這么說,這個在之前名不見經傳的平民女子就是謝懷章的正妻,于禮法上壓了后宮諸妃不止一頭——即使她只是個祖祖輩輩都沒有出過進士還父母雙亡的孤女 群臣嘩然。 孔杰察覺到自己的失禮,隨即斂下語言中震驚,畢恭畢敬的低下頭出列道:“敢問陛下,這件事先帝可曾知情?” 這年頭的婚事都講究父母之命,若沒有這個,即使成了親,到底顯得不是那么名正言順,容易為人詬??;而要是有了父母之命,那就算只定了婚,尚未禮成,也幾乎是板上釘釘,輕易不能更改。 那個溫小姐……或者夫人父母雙亡,陛下也幼年喪母,可當時昌平帝尚在,他不僅是君主,還是陛下的生父,至于在禮法上也是他母親的小郭氏……現(xiàn)在早就不知道是人是鬼了,孔杰就是再迂腐,也不至于沒眼色到在陛下面前提她的地步。 眾臣,特別是還抱著想當國丈心思的人都忍不住豎起耳朵來,屏息聽著謝懷章的回答。 謝懷章一頓,緊接著手指在扶手上微微擺動,站在趙繼達下首的方同不動聲色地點頭,隨后輕手輕腳地退到了殿后。謝懷章移開視線,面不改色道:“婚姻大事何等重要,朕當初也是依禮而為,傳了信件請示過先帝了,先帝的意思是婚事可辦,但處于戰(zhàn)時情況特殊,示意一切從簡,圣旨文書等與戰(zhàn)事平息時再行補充,當時先帝的信件還在,若有疑問,可在明日于司禮監(jiān)查閱?!?/br> 昌平帝與與謝懷章的關系有多惡劣,在場的人沒有不知道的,以當時的情況,他為了杜絕謝懷章以聯(lián)姻的方式壯大勢力,隨手同意他娶一個孤女也說的過去。 況且連皇帝隨手寫的字都是絕密,更別說信件了,謝懷章現(xiàn)在同意眾人傳閱已是格外破例,話都說到這份上,本來心有疑惑的人也不免相信了八分。 孔杰也在心中點頭,隨即跪在殿中行了大禮,朗聲道:“既然陛下已查明那小公子確是皇室血脈,且已入了宗譜,那請盡快昭告天下,以安萬民之心?!?/br> 隨后又有其他一直為皇帝長期無嗣的事?lián)鷳n不已的大臣也紛紛復議,想要盡快將皇子的名分定下來,已絕某些宗室蠢蠢欲動的小心思,也免黨爭或奪嫡之禍重演。 其他人見此情景,不管情愿不情愿都明白此事勢在必行,也只得隨著大流一起跪地請命。 謝懷章沉默了幾息,隨即就從善如流的準了,然后按照皇室這一輩子嗣的字輩“瑾”字,為圓圓定下了大名“謝瑾元”。 接著朝中又上奏了幾件事,當然與剛剛的石破驚天不能相提并論,大家都忙著想著新皇子的事,各個心不在焉,便也心照不宣的沒心思為其他事爭執(zhí),草草說了幾句就定了下來。 時間也差不多了,本以為接下來就能下朝了,卻不想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僉事陸知遠突然出列: “陛下,即已承認皇子的身份,那為保名正言順,其生母也要再行追封才是?!?/br> 其實皇子生母的事不是沒人想到,但是大家都覺得認下皇子就是件大事了,其他的容后再以也不遲,反正女人的事,肯定不如皇嗣重要,現(xiàn)在既然有人提出來,都前后左右的議論起來,各有各的說法,各有各的道理。 謝懷章先是聽了一會兒,接著向陸知遠道:“那依愛卿之見,該要封什么位分才算合適?” 陸知遠雖低著頭,但眼角卻悄悄的往孔杰處瞥了瞥,見他仍是一臉刻板,但眉間卻微微蹙起,看上去也有些糾結,還在左右搖擺不知該如何決定。 他略微斟酌了一下,就明白了怎么說才能達到目的,便揚著聲音高聲道:“微臣以為,這位夫人出身卑微,又不曾入宮服侍陛下,于國無功,但念其生育了皇子,可追封為昭儀娘娘……” “不可!”本來孔杰還在猶豫,可聽了陸知遠一番話,倒是首先不滿了,連話都沒讓他說完就急著打斷了他,怒氣沖沖道:“陸大人真是一派胡言,簡直沒一句在理!什么叫‘于國無功’?生育了皇長子就是天大的功勞,何況她與陛下已過了三媒六聘,大禮已成,甚至得到了先帝的準允,那就是陛下的妻子,如今斯人已逝,又怎么能在接回皇子的情況下以妻為妾?這置皇長子于何地!” * 圓圓被接走了好些天了,容辭自然十分想念兒子,于是謝懷章的人來接她進京,要安排在孝成皇后的故宅時,她不過就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抵不住想見孩子的渴望,很快就同意了。 那宅子曾是衛(wèi)國公名下的,后來在女兒孝成皇后還年幼時送給了她做禮物,隨她任意裝飾,現(xiàn)在雖荒廢了一段時間,到底底子還在,稍一整理,其中的假山花園,流水亭榭便像是拂去了白玉上的灰塵一般,綻放出了原有的光彩,看上去既雅致又新奇,每一處的裝飾都洋溢著高雅的情致和奇思妙想,也從中看出這位以賢惠溫婉著稱的皇后娘娘在孩童和少女時期也是才氣出眾中又不乏天真爛漫,是個很有情調的人。 容辭這天正閑來無事于亭子里閑坐,李嬤嬤將茶端過來給她倒上,然后低下身子輕聲道: “姑娘,今天街頭巷尾都在傳一件大事……” 容辭若有所感,抬起頭問:“什么大事?” “陛下新得了一個兩歲的皇子,算不算大事?” 容辭的心里這才安定下來,又有些不出意外的感覺:“他想做的事,從來沒什么做不到的……” “只是……”李嬤嬤表情古怪道:“還有另一件事……你一定猜不出來……” “……是什么事?” “陛下追封了皇子的生母……”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這才得以繼續(xù)道:“為皇后娘娘——現(xiàn)在該稱為孝端皇后了……” 容辭猛地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追封了什么——皇后?” “是啊……” 這句話卻不是李嬤嬤說 作者有話要說:的,容辭豁然回頭,見謝懷章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溫顏既然是我的妻子,不正該是皇后嗎?” * 累趴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