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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她的手,便有滿腔的委屈想向她傾訴,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向她點了點頭,兩人交換了個只有彼此懂得的眼神。 “嬤嬤,之前鬧脾氣是我錯了,你別和我計較,今天便隨我去顧府罷?!?/br> 其實容辭哪里鬧過什么脾氣,是當(dāng)初李嬤嬤察覺出了她的身孕,卻因為胎兒已經(jīng)成型,強(qiáng)行用藥物墮去,萬一出了問題,重則丟命,輕怕是也會影響日后生育,與之相比,順利生產(chǎn)的幾率怕還大些,因此堅決認(rèn)定應(yīng)該把孩子生下來。但容辭那時已經(jīng)打算向顧宗霖坦白實情,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生育不生育的。 但若李嬤嬤在,怕是會以死相逼讓她打消這念頭,她視容辭為親女,行事卻遠(yuǎn)比溫氏這個當(dāng)親娘的激進(jìn),不定到時候會做出什么事來,容辭怕節(jié)外生枝,便咬緊牙關(guān)就是沒有帶她到顧府。 上輩子容辭經(jīng)過了新婚之夜后,知道自己暫時不用赴死,本應(yīng)像如今這般將李嬤嬤接到顧府,但那一次她一門心思想將孩子打掉,怕李嬤嬤反對,便想把事情做完了再接她,卻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接人,李嬤嬤就在外出時出了意外…… 容辭為此愧悔難當(dāng)——若李嬤嬤那時在她身邊,肯定能躲過那次意外…… 不說其他,此時李嬤嬤卻是驚喜異常:“姑娘,你想明白了???” 容辭笑著點了點頭。 “我就說姑娘不能鉆牛角尖……”說了一句便想起一旁溫氏還被蒙在鼓里,便話鋒一轉(zhuǎn)對著她道:“太太放心,老奴一定照顧好姑娘,不叫別人欺負(fù)她。” 溫氏什么也不知道,聞言便含笑應(yīng)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顏顏這孩子看著文靜,一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住,一旦離了我,叫我怎么放心?” 李嬤嬤心里贊同這話,容辭雖沒說她的打算,但她自己奶大的姑娘,眼珠子轉(zhuǎn)一轉(zhuǎn)便知她打得什么主意,無外乎無論如何也不能對不起別人、出了這等事一定要讓夫家知情之類的,她認(rèn)定了對錯,就會把事情按對的方向做,不然會愧疚的寢食難安,非要給人補(bǔ)償回來不可??蓪m里摸爬滾打出來的李嬤嬤卻知道,這世道從來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顧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自己做了初一,怎么能怪別人做十五? 當(dāng)初李嬤嬤打得主意是爬也要爬到顧府,絕不能讓容辭把話說出口,可沒想到姑娘竟讓鎖朱那死丫頭把自己迷暈了,等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如此心急如焚的爬起來打探,卻沒有什么顧二奶奶不好了的消息,一切風(fēng)平浪靜,這就知道姑娘那里不知怎么的改了主意。 雖不知原因為何,卻也是萬幸了。 第14章 陳氏,含憂慮 在親人身邊的日子總是飛快的,容辭便覺得還沒跟母親說上幾句私房話,時間就不夠用了。 這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郭氏吩咐擺了幾桌子宴席,留他們夫妻兩個在許府與眾長輩、姊妹兄弟一起進(jìn)了午膳,便是回府的時候了。 吃飯的時候許容菀異常老實,什么幺蛾子也沒出,惹得容辭還多看了她幾眼。 也不知道郭氏是怎么教導(dǎo)她的,如此有效……怕就怕只是一時老實。 臨走時,溫氏和二太太一路送到了門口,溫氏依然舍不得撒手,戀戀不舍地拉著容辭不住地囑咐。 “三弟妹,你就放心吧,姑爺一定會照顧好侄女兒的?!倍珓袼骸拔覀?nèi)萱贸黾弈菚海乙彩呛薏坏冒蜒劢o哭瞎了,晚上睡里夢里都是閨女,可你猜怎么著?人家和女婿琴瑟和鳴,一時不見就要想念,可一點兒也沒想著我這當(dāng)媽的,我這心里是既心酸又高興。這姑娘家長大了,自然要飛到別人家里,咱們就該放手了?!?/br>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溫氏更難過了。 許容婷在府里排行第二,是二房的獨女,許訟和陳氏只有她和許沛這兩個孩子,從小千嬌百寵的長大,她有親爹親娘親兄長,又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就是許容菀也得敬著她。到了出嫁的年紀(jì),她父母為了給她挑個十全十美的好女婿,足足相看了三四年才定下來,又因為舍不得閨女,特意多留了她一兩年,到了十八歲才出嫁,嫁的是振威將軍秦慶的嫡長子秦盛,這人也不愧是二房兩口子千挑萬選出來的佳婿,正直上進(jìn),品行絕佳。更難得的是他與許容婷情投意合,許容婷嫁進(jìn)去兩年多都沒有生育,那邊也只守著正妻過日子,從沒有生外心。 而自己的女兒呢?生在庶房,從小沒了爹,連個兄弟也沒有,好不容易長到十四歲,本想給她找個人品好,同她兩情相悅又志趣相投的夫婿,誰承想還沒來得及相看,就被人劈頭一盆污水潑在身上,真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想要委屈,別人還說是占了便宜賣乖。 是,單看顧二爺這個人是沒什么好挑的,出身名門,才華橫溢,相貌更是滿京城也挑不出幾個比他更周正的郎君了,女兒嫁了這樣的男人,無怪乎有人說是占了便宜。可在溫氏心中,此人齊大非偶,性格過于強(qiáng)勢又不怎么體貼,和她心目中的女婿差了十萬八千里,更別說顧侯夫人張嘴就給自己閨女套上了個不守閨訓(xùn)、勾引姐夫的罪名,這更讓她余恨難消。 當(dāng)時老太太罰容辭領(lǐng)了十棍子,險些把腿給打爛,那一棍一棍落下來,是打在容辭身上嗎?那分明是打在溫氏心窩子上。這怪誰?還不是怪恭毅侯府張口就敢胡說八道,毀人清譽(yù)。 而自己從小寶貝大的女兒,就要一輩子待在這樣的人家了。 拿容辭和容婷比,卻哪里有可比之處?溫氏覺得陳氏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是可以高興的放手了,但自己怕是一輩子也難安心,真當(dāng)自己的女兒和她女兒一般幸運嗎? 這么想著,不由又流下淚來,唬得容辭手忙腳亂地安撫了她好半天,才能勉強(qiáng)止住淚,不舍地將二人送走。 ~~~~~~~~~~~~~~~~~~~~~~~~~~~~~~~~~~~~~~~~~~~~~~~~~~~~~~~~~~~~~~~~~~~~~~~~~~~~~~~~~~~~~~~~~~~~ 不提容辭那邊,卻說這邊二太太陳氏扶著哭得渾身發(fā)軟的溫氏回西小院,到了門口本來應(yīng)該回去了,卻又猶豫的問了一句:“……三弟妹,你瞧著顧姑爺和四姑娘相處起來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妥?” 溫氏那邊立刻抬起頭,哭也不哭了,悲也不悲了,急切道:“怎么?你覺出姑爺有哪里不好嗎?” 陳氏被她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我不過關(guān)心四姑娘,白問一句罷了。” 溫氏這才放松下來:“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他哪里有問題,我沒看出來呢。” 陳氏的目光閃了閃,隨即笑著道:“可見是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