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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反應(yīng)。于南望絕望地大喊一聲:“祁藍!”祁藍翕動著腫脹帶血的唇,說了句什么,誰也聽不清,只看見他僅存的那只眸子里似乎燃著藍色的火。他拖著腿艱難地向槍口迎去,黏稠的鮮血不斷從頭上身上滴落,在他身后拖出長長的血痕。于夫人撐著腰,舉著槍不斷倒退,祁藍此時已完全不似剛見面時那個靦腆如學生般的年輕人,他現(xiàn)在是一頭負傷的雄獅,眼神透支著生命力,憤怒地裂開嘴唇,亮出最后的獠牙。于南望絕望地叫道:“祁藍你說句話呀!”“開槍?!甭曇舨淮螅⑷醯臍饬魍ㄟ^腫脹的咽喉,但還是讓屋里的人都聽清了。祁藍又重復(fù)了一遍:“開槍!”于夫人的手有些顫抖,撐腰的那只手抬起來一起握著槍,于南望不敢貿(mào)然接近母親也不敢隨便靠近祁藍,貼著墻壁慢慢往一側(cè)挪動。祁藍強撐著身子向前走,每一步都挪得艱難無比,于夫人尖叫道:“站??!站住!”祁藍停下來,不是因為于夫人的話,是他已經(jīng)精疲力竭。他受傷的眼睛里流出血,沒受傷的那只眼睛隨著怒吼流下一道眼淚,血淚斑斑的臉因憤怒絕望而扭曲,眼睛失卻了焦距,已沒有了人,也沒有了槍,只有直覺觸及空氣中涌動的危險,仿佛遠方有人喊著他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像是在天邊,在另一個空間,在火山噴發(fā)中,在光焰萬丈的眩目中,他快要忘卻祁藍這名字的本意,只是下意識捏緊拳頭向危險行去。自己還在保護著什么嗎?為什么我要這么做?腳下的血人是誰?這個密閉的空間是哪里?那些槍,搖搖晃晃光影重重,處處都是殺機。我在做什么?我迎著槍口,子彈會穿透了我,我會死嗎,不知道,好像哪里錯了,可我弄不明白,也來不及弄明白了,也許死亡能挽回些什么……我是想挽回什么呢……是關(guān)于愛情的綺夢嗎?還是自己曾堅定無比的信仰?左即是右?影子其實是身體?這些都只是錯覺嗎?一切都從未發(fā)生過?天堂淺近,大海深遠而你,愛我?毀掉一切的愛我?我都做了些什么?祁藍目眥俱裂,血流披面,他向著于夫人的槍口挺起胸膛,發(fā)出憤怒的咆哮:“開槍??!開槍!”“砰!”槍響了。不肯合作的警察沒有出路,一槍斃命是他最好結(jié)局。于夫人瞄得很準,打得很穩(wěn)。然而這枚子彈擦過祁藍,穿過墻壁,消失在冷風陣陣的黑夜里。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密室墻上不可能的地方多了個窗戶,而且還不算小,至少有半扇推拉窗那么大。于南望抱著祁藍撲在窗邊,用身體擋在母親和祁藍之間。沒有這一下,剛才祁藍的頭骨就被擊碎了。冷風呼嘯,瞬間灌滿了整個密室,血腥味被沖得撲面而來,干冷干冷的空氣令人清醒,這冷空氣刺激到于夫人,她撐著腰干嘔了一聲,立即捂著嘴舉起槍瞄準于南望身后的祁藍。于南望大叫:“你再開槍我先跳下去!”于夫人冷笑道:“跳啊,只不過三樓而已,摔不死你!你聽不見這個警察在說什么嗎?就算你把所有問題都攤開來說,他還是不會聽你的。”于南望高高舉起雙手:“媽,商量個事兒。”“我不管你說什么,給你三秒鐘讓開,否則我不能保證射不到你。一、二……”“你不能給我弟弟亂取名字,必須看八字,別像我這么命苦!”“你說什么!”于夫人鬢發(fā)紛亂,杏眼圓睜,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也就是這么個當口,于南望奮起全身力氣把祁藍推出去,雙手與祁藍雙手互握將他掛在窗外,于夫人只見于南望半個身體懸在外面,一雙腳死命蹬地保持平衡,還隱隱聽見他竭力大喊:“媽,你把我弟弟留下吧!”于夫人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沖上前用槍托往于南望頭上背上亂砸,于南望被砸得頭上開了好幾個口子也顧不上,竭力保持祁藍身體平衡,兩雙互握的手拼死絞扭在一起,都已凍得僵硬冰冷,瀕臨滑脫。祁藍忍著疼痛透過血糊的眼睛向上看于南望,他艱難地抓著于南望的手叫道:“你會檢舉廖恒廣吧?你會吧?!”于南望沒有回答,滿頭黑發(fā)在夜風中狂舞,一張臉在月光下映得幾乎透明,柔潤的唇上還帶著一點笑,這個笑在夜色中尤為凄涼。他念出最后那句詩:“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br>說這話時,于南望的眼睛仿佛穿過祁藍身體,望向不知名的深處,像是說給祁藍,更像說給自己。一滴淚水從于南望眼中落下來,打在祁藍近在咫尺的臉上,冰珠子一樣,又涼又疼。于夫人把槍口從于南望肩膀一側(cè)伸下來對準祁藍,于南望大叫一聲,返身甩開母親,放開握著祁藍的雙手,隨即按下暗處的按鈕,將窗戶關(guān)緊,用身體堵住窗口,再不許于夫人靠近。他甚至來不及看一眼祁藍落在哪里。于夫人向著于南望連開三槍,子彈準確地打在于南望耳畔,震得他腦子嗡嗡作響,隨后于夫人摔掉手槍,就那么坐在滿地狼藉中啜泣起來。于南望撐著身體走過去跪在于夫人身旁,把母親的手握在手里,吻她的掌心和面頰,柔聲安慰:“媽,好啦,好啦,媽。孕婦情緒起伏不要太大行嗎,以后生出來小孩難帶?!?/br>于夫人哭得更傷心,于南望坐下來把母親摟在自己懷里安慰:“行了,沒事了媽,我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叫克魯斯兄弟了,該叫爹就叫爹。別看比我小,那也是我爹?!?/br>“祁藍會說出去的?!庇诜蛉丝薜么蛞?,于南望沒吭聲,過了一會兒道:“媽您打了我好幾個口子,怪疼的,幫我揉揉。以后有了弟弟,您就更不心疼我了。”“以前想給你生個兄弟,你不愿意,說會分你的愛,還會分你的錢。那時候你才六歲,就知道拿小刀戳著自己脖子威脅我,說有了弟弟你就去死。后來我就對人說生養(yǎng)太累,是我不肯?!庇诜蛉顺槠竭吢冻鲆稽c傷感而脆弱的笑,“可我沒想要這個孩子,這輩子都快結(jié)束了,我沒力氣養(yǎng)他。”說著,眼淚涔涔而下。于南望把母親的頭抱在懷里,這女人殫精竭慮,在廣寒宮一樣的地方生活了半輩子也沒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他柔聲哄著母親:“我知道,我混蛋,媽,別生氣,克魯斯年輕啊,生了讓他帶。不行就我?guī)?,真的,您什么都別管,睡美容覺最要緊?!?/br>“你也知道你混蛋啊?!庇诜蛉瞬亮税褱I,頭發(fā)濕漉漉地粘在臉上,凄然一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殺他。我也知道殺了他躲不掉。你放走了他,你就得替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