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命的交情?！庇谀贤f得十分慷慨，“這點小事祁隊長別放在心上，我是誠心想交你這個朋友……不不，祁隊長別誤會，就算沒有今天早晨這個事兒，祁隊長這種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是于某平日里最敬佩的人，難得有機會結(jié)識，就怕我一介商人高攀不起?！?/br>
“于總太過獎了?！逼钏{被這種當(dāng)面贊譽夸得耳朵發(fā)熱，于南望談吐不俗，氣質(zhì)出眾，說話爽快，他也很是喜歡，當(dāng)下道，“咱們當(dāng)然是朋友?！?/br>
“哈哈哈，好！祁隊長，我那里有上好的拉菲、干邑、伏特加、威士忌，明天周末，我接你過去好好喝一杯，不算感謝啊，也不算請客，就是咱兄弟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放松片刻?！?/br>
祁藍猶豫片刻，倒不是別的，主要是紀(jì)律：“這個可不太合適吧……”

“祁隊長多慮了?！庇谀贤Φ溃耙粋€周末而已，我離開公司，祁隊長脫下警服，就當(dāng)普通兄弟在一起聚會，我保證一句工作相關(guān)不提。你不放心，就叫上白警官監(jiān)督如何？”

他說這話時眼中堆滿笑意，三分嘲諷七分溫柔，祁藍道：“這什么意思？”

“白警官——”于南望拖著長聲道，“是你領(lǐng)導(dǎo)？我看你說完話就要看他一眼，怕說錯么？”

“不是……”祁藍不知為何有幾分氣短，想了想解釋道，“還歌是我高中同學(xué)，他成績好，我在武校待了幾年，成績跟不上，上課回答問題都是他教一句我說一句，看成習(xí)慣了?！?/br>
于南望笑道：“祁隊長感情跟白警官還是青梅竹馬，聽話是好習(xí)慣?！?/br>
“同學(xué)……就是同學(xué)?！逼钏{沒來由地臉發(fā)燙，于南望聞弦歌而知雅意，見皮毛而懂骨髓，“聽話”二字描述得再精準(zhǔn)不過，只得苦笑道，“還歌煙酒不沾的?！?/br>
“去了喝茶也行啊，龍井、毛尖、碧螺春、鐵觀音、銀針……保證品種齊全。”于南望慷慨要做足，“賞個光嘛?！?/br>
“還歌一般不怎么喜歡參加聚會?！?/br>
“是么，我看白警官剛才邀請薛小姐可熟練得很，一點兒看不出怯場，比你放得開?！庇谀贤[著眼，狐貍一樣笑。

祁藍更窘：“還歌，還歌他家里交際多，他八成是在家里學(xué)的?！逼鋵嵃走€歌家里如何，他也不甚清楚，兩人在一起時間雖久，白還歌對家中事情卻并不多聊，除了知道有錢學(xué)霸之外，他也說不上白還歌還有什么秘密。

“那祁隊長離了白警官就哪兒都去不了了？”

“我去，于總可別嫌我是個粗人?！逼钏{被架住了，只得先應(yīng)承下來，腦子里亂轟轟的，忍不住想一會兒怎么擺平薛小冰和白還歌。不去聽肯定不行，去了，坐哪兒都不對，實在顧不上招架于南望。

于南望笑道：“兄弟在一起喝的是感情，酒還是水的，有什么區(qū)別。”

祁藍欲言又止，于南望看他幾次張張嘴又把話吞回去，目光不由自主往劇場那邊瞟，便直接向劇場那邊一揚下巴問道：“祁隊長，這里面的事兒，有沒有我能幫得上的？有難處你只管說，兄弟除了戰(zhàn)斗力差點兒，別的本事還是有些的?！?/br>
祁藍萬般無奈，只得說了實話：“薛小冰昨晚約我看音樂會，結(jié)果早晨在金園打完架出來我給忘了，還歌中午說來看，我就答應(yīng)了，結(jié)果在這兒碰上了，你說我怎么辦?！?/br>
于南望眼睛一轉(zhuǎn)，憋住笑意道：“我看你還是陪白警官吧，薛小姐再不滿，至多不理你，總不可能半夜拎把解剖刀到你床頭比劃去。薛小姐那邊，趕上合適機會我?guī)湍憬忉尳忉尵秃?，放心，這個我拿手?！?/br>
“哈哈，哈哈，還歌不會的?！逼钏{臉上笑著，心里卻發(fā)虛，覺得那很會，“那薛小姐那邊就多謝于總幫忙了?！庇谀贤溃骸靶∫馑?，客氣什么。明天上午十一點，請祁隊長白警官到舍下吃頓便飯，兩位可千萬要賞光啊。”

祁藍隨口應(yīng)著，和于南望道了別，轉(zhuǎn)身往劇場大步走去。被于南望一點，這會兒真覺得得罪了白還歌于自己日常起居安危大不妙，倒不是怕白還歌把他解剖了，實在是不想一回宿舍就如踏入北極圈。

他跑進劇場，訂位的那一排連著空了兩個位置，他仔細看了半天，白還歌壓根沒在。祁藍冷汗下來了，剛才這場尷尬相見，白還歌大概是早都心知肚明，替自己解了圍，名義上是進劇場聽音樂會，只怕是給祁藍留著面子沒有當(dāng)場拂袖而去，實則早從側(cè)門走了。

舞臺上方的LED屏幕顯示樂隊正在演奏第四樂章，祁藍看見薛小冰依靠著座椅聆聽演奏，背影坐得十分端莊，只是身邊空著個位置，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也有個空位，在VIP第一排坐席中就像滿口白牙缺了兩顆那么突兀。

在雷霆萬鈞的樂聲中，祁藍匆匆向劇院外奔去，去找白還歌。

出了劇院給白還歌打電話，白還歌沒接。祁藍找了一大圈，想起白還歌日常吃飯的那家店，一進去就覺得好像隱約嗅到白還歌的氣息。繞過小橋流水，黑漆描金屏風(fēng)，穿過外堂，白還歌果然在最里側(cè)的雅座中靠窗獨坐，臉色眼眶都微微發(fā)紅，面前幾個小菜沒怎么動過，倒是空了一瓶清酒。

祁藍吸吸鼻子，跨過去到白還歌面前坐下，招手叫服務(wù)員又上了一瓶酒一個杯子，伸手給自己和白還歌都倒上了，主動舉杯碰了一下，白還歌沒吭聲，不過舉杯干了。祁藍笑一笑：“怎么不等我？”

“等你選擇是跟我坐還是跟薛小姐坐？”白還歌的反問讓祁藍感覺自己蠢一臉，訕笑著道：“這還用選擇？”

白還歌冷冷盯他一眼，祁藍明白自己將白還歌置于這種尷尬境地本身已經(jīng)足夠讓他惱火，只得舉杯賠罪：“我錯了，真是我錯了。都怪我，薛小冰是約我來著，我本來想推了，結(jié)果在金園救完人回來我把這事兒忘了?！?/br>
“哦，那線人的事情怎么解釋？薛小冰說你出差了?！?/br>
祁藍立刻明白就他逃走的幾秒內(nèi)，白還歌已經(jīng)跟薛小冰說過話，而且這兩人都不傻，只怕寥寥數(shù)語已經(jīng)明白其中真相，想到這一層，更感謝幸虧于南望死乞白賴臨時客串做線人，不然更難收場，話說到這個地步，再遮瞞什么都難，只得坦白道：“我答應(yīng)了你才想起來的，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她，就說我出差了。但是在劇場碰上我真沒想到啊，你說她那么有錢，玩什么去不好，自己一個人聽音樂會，真有閑情逸致?！?/br>
“如果我沒有約你，你也就去了吧?！卑走€歌舉起杯子跟祁藍碰了一下，勾起嘴角一笑，他往日不飲酒，清酒度數(shù)雖然不高，也喝得他雙頰泛紅，眼睛亮晶晶的，往日淡色雙唇在酒液滋潤下如同擦了唇膏，祁藍看得呆了一呆，看白還歌端著杯子望他，想也不想便道：“不去?！?/br>
“這可奇怪了，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