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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容忍不得? 鶯時又詢問:“娘娘可要將這酒的妙處告訴莊妃與柔貴姬,亦或直接稟給皇上?” 夏云姒微微側(cè)首,手指一下下按著太陽xue,仔仔細細地斟酌思量:“我想先見見葉氏。” “……見她做什么?”鶯時鎖起眉頭,“她剛失子不久,娘娘的六皇子平安降生,她怕是不免有所嫉妒,娘娘何必平白招惹她?一個失寵之人,原也可說是無用了,大可不必這樣大費周章?!?/br> “是,一個失寵之人,原也是無用了。”夏云姒說著,嘴角劃起一弧妖異的笑,“但她那酒這樣好,平白辜負在她手里,豈不可惜?” 鶯時怔然不解,她搖一搖頭:“罷了……也不急,我還沒出月子,現(xiàn)下也沒法去見她。待我好好將身子養(yǎng)好了,再議這個也不遲?!?/br> 鶯時福身:“是了,現(xiàn)在什么大事,都不敵娘娘安養(yǎng)身子更要緊?!?/br> 翌日一早,皇帝下了旨,封夏云姒為正二品窈妃。進宮不過五載的她,自此便與侍駕已久的順妃莊妃平起平坐了。 又因膝下育有兩子,其中一個還是皇后所出的嫡長子,她比順妃莊妃都更風(fēng)光一些。 往后的一個月,夏云姒當真在心如止水地“安養(yǎng)身子”。 萬般大事也不敵身子康健重要,她要走的路還長,身子若早早地毀了,就什么都沒了。 這一個月中,賀玄時都仍是得了空便來陪她,翻牌子的時候愈發(fā)少了。 寧沅對此雖不曾直說什么,卻顯然比平日更高興些。夏云姒偶然旁敲側(cè)擊著問起他近來為何心情這樣好,他輕輕嘖聲:“后宮這些事我早就懂了。雖然說來您是我姨母、旁人也都是我的庶母妃,但您得寵自然總比旁人得寵強?!?/br> 夏云姒好生愣了一下,遂刮他的鼻子:“懂得倒多,看來過幾年真是要好好給你留意姑娘家了?!?/br> 這是寧沅頭一次接觸到終身大事這樣的話題,臉唰地紅起來,覷一覷她,窘迫得說不出一個字,悶著頭走了。 待得出了月子,夏云姒便去了思齊宮,見已遷來做一宮主位的葉氏。 說是一宮主位,其實思齊宮里也沒有別的宮嬪,只她一人而已。 這思齊宮,是順妃為她挑的,美其名曰說這里清凈,可以讓她安心待著,以撫失子之痛——說白了就是這地方偏,讓她離皇帝遠遠的。 但順妃到底將事情做得漂亮,思齊宮雖偏,卻是去年剛修葺一新的,處處皆比她先前所住的佳儀宮奢華,讓人沒法說順妃苛待她。 葉氏名聲不好,素日沒有嬪妃來拜見,皇帝更早已忘了她這號人。 如日中天的窈妃娘娘乍然駕臨,宮人都驚了一驚,不知她是何來意,忐忑不安又畢恭畢敬地將她往殿里請。 入了舒景殿正殿,她自是坐到了主位上,宮女們小心翼翼地請她稍候,而后便入了寢殿去,請葉貴姬出來。 夏云姒自不催促,由著她們?nèi)?,自顧自地環(huán)顧四周,心下慨嘆葉氏可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舒景殿中一派華貴,但安靜得悄無聲息。這樣的安靜會透出一股凄涼,還不如尋常殿閣有說有笑的瞧來華貴。 不多時,葉貴姬便被請了出來,夏云姒抬眸瞧去,只見她的面容比這寂寥的殿閣看著更顯凄涼。 倒了跟前,她朝夏云姒福身,身形的消瘦令原該合身的襦裙看起來肥大了一圈,夏云姒抬了抬手:“貴姬坐吧?!?/br> 葉貴姬一語不發(fā)地落了座,很快,便發(fā)覺夏云姒在饒有興味地打量她。 她不適地回看:“窈妃娘娘是來看臣妾的笑話么?” “本宮何必看貴姬的笑話?”夏云姒輕哂著挪開視線,“本宮只是好奇,當初貴姬失子,也未見消瘦得這樣厲害。這月余來是怎么了,竟瘦脫了形?!?/br> 葉凌霜抿唇不言,夏云姒揚音:“你們都退下?!?/br> 鶯時她們自然一福,葉氏身邊的人滯了滯,也不敢忤逆,依言告退。 葉凌霜因而添了三分警惕,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娘娘何意?” 夏云姒銜起笑,細細端詳著手上新得的護甲:“貴姬連誅九族的大罪都敢犯,本宮佩服?!?/br> 這話說得可謂誠心誠意——她原以為自己真心半點不付、事事算計著皇帝,已然夠膽大,孰料竟還有敢直接給九五之尊下藥的? 真是天外有天! 葉凌霜神情一震:“……娘娘這是什么話?” 夏云姒清晰地分辨出那兩分呼吸凝滯,目光復(fù)又落在了她面上,玩味地打量:“既成癮又暖情——你說我若是將這些一一稟給皇上,皇上是會將你全家車裂呢,還是凌遲?” 只此一句,已足以令葉凌霜心中的支撐崩盤。 她身子驟然一垮,手緊攥住椅子的扶手才沒癱下去。 夏云姒微微瞇眼:“貴姬沒料到本宮有法子驗出來,是不是?” “怎么……”葉凌霜薄唇翕動不止,“怎么……怎么可能?!?/br> 連太醫(yī)都驗不出來的東西,如何會在她這里露了怯! 夏云姒欣賞著她的恐懼:“貴姬這樣曼妙的身子,一刀刀凌遲了肯定好看得很?!?/br> 葉凌霜猛地打了個寒噤:“娘娘!”她在大腦的一片空白中撲向夏云姒,又因腿腳無力,癱跪在地。 夏云姒挑起她的下頜:“只是可惜了這張臉?!?/br> 葉凌霜劇烈地搖頭,劇烈到都難以分辨是搖頭還是發(fā)抖了。夏云姒一時真有點享受她這副模樣,收了手,輕輕嘖聲:“現(xiàn)在你的命,算是折在我手里了?!?/br> 她口氣愈發(fā)輕松:“我先問你兩件事,你如實告訴我。” 葉凌霜連應(yīng)聲也做不到了,整個人都緊繃著、盯著她看,就像林中小獸逢了天敵,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 夏云姒問她:“一,這酒的底細,還有誰知道?” 葉凌霜掙扎了片刻,終是放棄,薄唇一咬:“方子是我家中祖?zhèn)鳌?/br> 夏云姒只覺她太蠢,不滿地皺眉:“我是說宮里?!?/br> “……沒有了?!比~凌霜即刻搖頭,“宮里無人知道?!?/br> 她不放心地追問:“近前服侍的宮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比~凌霜瑟縮不已,“我也……我也知這是重罪?!?/br> “好。”夏云姒安然點一點頭,“二,你為何這樣恨柔貴姬?我竟不知她與你結(jié)過怨?!?/br> 倒是這句話,激得葉凌霜驟然恨意迸發(fā):“她克死了我的孩子!” 夏云姒鎖眉。 葉凌霜厲聲:“她剛有了孕,我的五皇子便夭折了,自是她克死了我孩子!” 夏云姒定定地看著她。 這種恨、這種不甘,出現(xiàn)在一個乍然失子的女人身上并不奇怪——若是寧沅或六皇子突然出了事,她大概也不免會有些瘋癲,胡想些有的沒的。 只是周妙得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