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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不止是為你一個人求的。旁人都會從樊應(yīng)德那兒領(lǐng)賞錢,我亦會多給他們添一份。你晉了位就讓我省了這份錢,也不算多得什么,不必特意謝我?!?/br> 這一次她是險(xiǎn)中求勝,原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眼下既然真的勝了,該給的厚賞她必定要給到。 誠然底下人不敢開口主要是因家中知道如何打蛇打七寸,處處安排縝密讓他們不敢妄言??赡芸缸》畱?yīng)德的盤問,他們也都不容易。 這樣的事日后在宮里免不得還有,這班人馬歷過了一次、就能更好的歷過下一次,她要好好地將他們用起來才是。 昔日jiejie對皇帝心灰意冷,就逐漸沒了料理后宮的心,椒房宮被捅得像篩子一樣,終是讓她沒了性命。 而她,既然本就是帶著一顆死了的心來的,自要將朝露軒處處都變成銅墻鐵壁,誰也別想通過宮人害她分毫。 含玉在翌日一早就從朝露軒遷了出去,仍在慶玉宮中,許昭儀專為她選了一處離夏云姒很近的住處。 這算是這一片緊張氛圍中僅有的喜訊了,許多宮嬪都來賀她,借此放松連日來緊繃的神經(jīng)。 而后又過三天,含玉正經(jīng)行了冊禮。 經(jīng)娥一例原不需這樣麻煩,只因她是從半主半仆的采女晉上來才要補(bǔ)個正經(jīng)的冊封。夏云姒是在這天才去賀的她,兩個人一同說了一下午的話,臨近傍晚時忽聽小祿子來稟話說:“梁貿(mào)文招了?!?/br> “真的?”含玉眼睛一亮,笑看向夏云姒,“這可比我得封還讓人高興?!闭f著又看小祿子,“快細(xì)細(xì)說說,都招什么了?” 小祿子堆著笑躬身:“嘿,水銀一事他招了個干凈。從水銀是托誰弄的、倒如何收買的尚工局的人,環(huán)環(huán)都交待得清楚。宮正司現(xiàn)下已將供狀呈去紫宸殿了,皇上大概不日就要發(fā)落?!?/br> 夏云姒凝神:“只招了這一事么,沒有別的?” “……別的?”小祿子淺怔,露出惑色,“不知娘子指什么事?” 她只好搖搖頭:“罷了,也沒別的?!闭f著笑笑,“我只是想她此番既能這般惡毒地待我,從前大概也做過許多旁的惡事,便想問一問還有什么?!?/br> 言畢揮退小祿子,夏云姒看向含玉:“今兒個冊禮,玉jiejie也累了大半日,早些歇息吧,我先回去吧?!?/br> “我送娘子?!焙裾f著起身,直將夏云姒送到了月門處才止步。 夏云姒回到朝露軒,便斟酌起了如何再去扇一扇枕邊風(fēng)。 事情止步于此是不行的,她非要昭妃親自認(rèn)下毒害皇后之罪不可,好將昭妃的供狀燒給jiejie。 只是……這話需好生思量,否則一不小心便會顯得刻意,讓皇帝覺出她原本就知道什么。 好在這也不急,大可慢慢想兩三日再說。 然而,皇帝卻沒讓她想兩三日。 當(dāng)日晚上,宮正司便接了旨意,繼續(xù)嚴(yán)審昭妃身邊的一干宮人。 夏云姒聽聞此事后怔了怔,心中又一陣抑不住的冷笑。 他果然是不傻的,果然一直都不過是在信自己想相信的。 如今一夕間不想再信了,便大可這樣清醒無比地叫人將舊賬都查一查。 他是皇帝,大權(quán)在握,自有這樣一次次反悔的機(jī)會。 可已經(jīng)命喪黃泉的人呢? 她越想越是搖頭,終是不得不硬生生斷了這番細(xì)思——否則再想下去,她只怕日后見了他都會顯出厭惡,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短短又兩日后,梁貿(mào)文就招出了更多的事情。 先是采苓有孕之初的事,梁貿(mào)文招認(rèn)皆是昭妃算計(jì),意在陷害窈姬,卻不知怎的讓順妃摻和了進(jìn)來,這才未成。 后來采菁與如蘭串通下毒,也是昭妃背后指使,與采苓并無關(guān)系。 嚴(yán)刑之下,他甚至認(rèn)下了原與昭妃無關(guān)的符咒一案。有鼻子有眼兒地說昭妃父親在覃西王封地上的欽天監(jiān)圍觀,昭妃便向他討了那符咒。 這令夏云姒十分驚喜。 這事她原還打算暗中收買個昭妃身邊的宮女去招呢,否則皇帝看了供狀,見梁貿(mào)文唯獨(dú)不認(rèn)這一事,難免疑到她身上。 梁貿(mào)文倒給她省了事。 接下來,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昭妃身邊其他的宮人聽說梁貿(mào)文都招了,為了罪減一等,竹筒倒豆子般吐出了更多的事情。 終于,佳惠皇后的死因也放到了臺面上。 昭妃身邊的好幾名宮人都招供,說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宋徽娥與此事卻無干系,是昭妃從中安排,推了宋徽娥出去頂罪。 昭妃都保不住了,這些人當(dāng)然更沒放過已故的貴妃。 一樁樁、一件件,招得明明白白。 “昭妃、貴妃……很好!”賀玄時拿到供狀時怒極反笑,而后紫宸殿中便又是近來常見的冷寂。 夏云姒手中也有一份謄抄的供狀,她安靜無聲地讀完每一個字,眼淚一滴滴濺落到紙上。 “虛不受補(bǔ)”。 這四個字,夏云姒已聽過無數(shù)次,唯獨(dú)這回不一樣。供狀上終于寫明,一切的“虛不受補(bǔ)”皆是有人蓄意為之。 “真想不到,朕的兩個寵妃,反是害了朕的愛妻的元兇!” 她聽到他這樣說。 她以為自己早已做戲做成了習(xí)慣,時時刻刻都能以恰到好處的姿態(tài)面對他,但這一刻,她卻沒勇氣抬頭看他一眼。 她怕只一抬頭,眼底那種冷漠的嘲諷便會溢到他面前。 他怎么有臉說“真想不到”。 “來人?!彼麧M面疲憊,喚了樊應(yīng)德近前,“傳旨,貴妃毒害皇后,罪無可恕。著遷出妃陵,另行草葬。三族之內(nèi)年滿十四歲者皆斬,不滿十四歲者沒入宮中為奴?!?/br> 說罷一頓,那種疲憊變得更加分明:“昭妃……”他揉著太陽xue,眉心深深鎖著,思量分寸。 夏云姒在此時離席跪地,哽咽了聲:“皇上?!?/br> 他抬眸,便看到她的眼淚噼里啪啦地不住墜落,比珍珠落入懸崖更令人心疼。 “臣妾求皇上別殺昭妃娘娘?!彼偷偷卮怪?。 他顯覺意外,聲音中滿是疑惑:“為何?” 第55章 算賬 夏云姒抬起頭, 反問:“皇上非殺她不可么?” 賀玄時鎖眉:“與貴妃勾結(jié)毒害皇后已是死罪,如今又以水銀傷及你和朕,更是罪無可恕。朕本在斟酌是夷其三族還是誅其九族, 你若連她本人也不讓朕殺,朕還如何發(fā)落她的家人?” 說罷語中微頓,倒還是問了她的意思:“你究竟如何想?” 夏云姒面容冷下去, 寒涼如秋日覆了薄霜的竹葉:“六年以來, 臣妾只道jiejie只是因病離世,雖紅顏早逝總有遺憾, 然jiejie生時有皇上相伴、又得寧沅承歡膝下,亦算完滿?!?/br> “如今卻乍然得知她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