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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屯下不少年貨,娃兒就要上學了哩?!睗O人談著往后的日子,樂得合不攏嘴,接著說道:“這里一直是林業(yè)鄉(xiāng)幾十個山旮旯之一,偉叔當時管著林業(yè)鄉(xiāng),真的是官民一家,河水都更清呢!”“偉叔?你都喊叔叔,那人現(xiàn)在是有八九十歲了吧,我老爸最后一名字也是這個哩!”林文溪笑道。漁人樂呵呵地說:“那不是,偉叔比我年紀還小,不過大家伙敬重他啊,都喊他偉叔呢。他在鄉(xiāng)鎮(zhèn)工作,卻經(jīng)常走農(nóng)村。他調(diào)離已經(jīng)有十來年了吧,我年年過年,都去鄉(xiāng)里,他幾個老表那里守著,等著給點自家做的臘rou給他,從前他走訪來這里,可喜歡內(nèi)人做的臘rou了!可惜有好幾年沒見上啦,聽說在市里做著大官,那是市里的福氣哩?!?/br>林文溪隱約覺察出什么,便不好開口,趙淵恍然有些明白了,并不點破。漁人想到“偉叔”,說話聲都大了三分,膽氣也足了三分,站起來呵呵笑道:“你們也應(yīng)該聽說呀,現(xiàn)在真正為民造福的,少啦!”漁婦在一邊默默織起一件短小的秋天薄毛衣,是給自家孩子準備的,一邊也心滿意足點點頭,補充道:“從前只知道愣一根筋去種田,結(jié)果鬧蟲災(zāi)就活不下去啦。偉叔帶動大家一起開魚塘,養(yǎng)魚,挖荷塘,連上揚河的水,每家都看到發(fā)財?shù)穆纷恿?,錢也拿的實在,這當官呀,就是有腦子!”漁人不住點頭附和,趙淵見林文溪的臉色變得愈發(fā)莊重,十分認真聽著夫婦倆說著自己父親的一切。“還有啦,就算去管教育,當了林局長,成了副書記,也沒有忘記我們這些窮鄉(xiāng)僻壤的,你看鄉(xiāng)鎮(zhèn)每半年都專門對村小招生,一般半年一個村只有四五個名額,今年我們村足足考了十五個學生進去呀!林老師,林局是我們大政策上給我們開了門,你就是領(lǐng)我們跨過門檻兒的救星呀!”漁夫猶然十分激動。林文溪幾乎把這些年父親在這座鄉(xiāng)村里做的一切都追問得清楚明白,漁人和漁婦自然是慷慨說起,其中也不乏帶著道聽途說的事。第89章(去哪?不知道)惘別情淵溪出逃次日一早,宿舍里唯一的一個對外座機響了,趙淵怕吵到林文溪,便自行接聽。“文溪,中午我就過來接你回家,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那邊是一個雄渾的男人的聲音,趙淵乍聽得有些耳熟。來電話的人,自然是弘軒。趙淵忙將電話掛斷,此刻他回答任何話,都是錯的。電話再度響起,林文溪已經(jīng)有些睡眼朦朧地起身。“剛才怎么掛斷了,東西收拾好了嗎?”弘軒問。“剛才……”林文溪看了趙淵一眼:“剛才聽不到你說話,估計是信號不好?!壁w淵對他豎起大拇指。“嗯,我馬上就出發(fā),大概十一點左右到?!焙胲幷f。林文溪含糊地應(yīng)了幾句。“是誰?你爸爸,還是那個去宿舍收你東西的弘軒?”趙淵問。“弘軒叔叔?!绷治南f:“他十一點就到這里,要接我回家?!?/br>趙淵沉下臉來:“你回家以后,準備怎么辦?”林文溪良久不說話。趙淵著急地搖晃著林文溪:“說呀,準備去哪呀?”“不知道,我爸的計劃,是把我安排到外省去上學。”林文溪有些吞吐地說。“東西收拾好沒?!”趙淵語氣嚴肅地說。“昨晚就收拾好了,你先走吧,我在這等他就行……”林文溪說。“拿著東西,走!”趙淵毫不客氣地幾乎命令他。“走?去哪?”林文溪問。“別廢話!”趙淵說著,將林文溪收拾的幾個包裹拿起來,大步走出去,卻不往正門走。林文溪跟上來,小聲地說:“大門,在那邊……”“我可不想欺負一個老頭子!”趙淵說著,拽著林文溪跑到學校教學區(qū)的那層小矮房后面,那里是一個凹地,只依著山勢筑起一排石墻,石墻后面是一片密林。趙淵先將包裹挨個扔上去,接著一個翻身趴住石墻,蹭蹭幾下爬上去,俯身伸出雙手:“把手給我!”林文溪有些猶豫,問:“趙淵,你要帶我去哪?!?/br>“我也不知道!”趙淵說。林文溪不禁撲哧一笑:“你像是這么沒計劃的人嗎?”“趕緊的!”趙淵不容置喙地說。這一走,趙淵知道再見面便是十分為難了,他沒有任何計劃或者基于關(guān)于帶林文溪走這件事本身的思考,只是下意識地,不想讓林文溪離開而已。林文溪微微咬咬牙,跳起拉著趙淵的雙手,很快兩人背著已然臟兮兮的包裹,身影消失在密林深處。趙淵將林文溪帶到自己的姨媽家,趙淵的表弟已經(jīng)歡快撲出來喊著林老師,將林文溪的手拉得死死地。“阿淵啊,你的衣服我都幫你收拾好了,中午可以回你爸爸那,他……”趙淵的舅媽邊張羅著,看到林文溪,與其說驚喜,倒不如說驚嚇,激動得要命地拉住林文溪噓寒問暖,對林文溪感恩戴德,隨后將半夜回家正在熟睡的丈夫喚醒,渾然忘記了為什么趙淵會把林老師帶回來。趙淵的姨媽總算弄清楚林文溪和趙淵是同學,知道林文溪要在這小住,自是十分歡喜。因雨收風停,農(nóng)家人繁忙且惜著農(nóng)時,過不多時,趙淵的姨父曹大苗和姨媽劉蘭花便要去熟地,怕耽擱林文溪休息,將孩子支給鄰居帶了。“熟地”就是把已經(jīng)閑置了一段時間的農(nóng)家地給清理好雜草,除掉石塊,用鋤頭逐步翻理一遍,隔幾日便去灑水,并施一些初肥,待得土地潤得還可以,就可以種上第二季的花生,種紅薯了。林文溪嚷嚷著也要去,被趙淵拽回來,眉飛色舞地勸道:“有更好玩的給你,你別去了添亂?!绷治南獑柧壒?,得知可以去附近的山頭采野菜,自食其力,便歡愉不已。炎炎夏日,就算是早晨八點的太陽,也開始讓休息的一晚上的土地逐漸炙熱,還未出門走多遠,林文溪便是滿頭大汗。趙淵瞅了他一眼,讓林文溪稍等,折回去了,回來時手上拿著一頂大斗笠,對準林文溪的腦袋扣下去,不大不小,居然剛好扣個穩(wěn)。林文溪找了個小水塘,探頭去望,對自己的形造型頗為滿意,昂首喊著國王的新裝,樂呵呵笑著。趙淵卻喊他土撥鼠,二人前追后趕,就進了林子。下午這幾小時,趙淵摸爬滾打,又得不時拉趙淵上坑頭,牽著他走下山坡,頗為費事,兩人一邊嬉鬧,倒是樂在其中。兩人在林子里呼嘯東西,上躥下跳,整座山林都回蕩著兩人肆意的呼喊和笑。有幾個上山務(wù)農(nóng)的鄉(xiāng)下農(nóng)婦則一起說笑道:“哪家的野孩子,居然在這林子里能鬧得這么歡?!?/br>不多時,兩人便背著戰(zhàn)利品一路從小徑里呼嘯而下,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