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今年的秋天真冷，他想。

「我知道了。你先工作吧，」唐青的語氣很平淡：「有什么事回家再講。」

mama肯定失望了，而且我還欺騙她。

但他無法為了mama的期待再做回以前的自己了，趙以沐把手機關(guān)掉，去便利店買些東西，快步走回Nick家里。

回到家里的時候Nick還沒從浴室里出來，趙以沐把東西拿去廚房放好，用茶壺煮些熱開水，他知道Nick沒心情吃東西，但喝點熱的有助于提升幸福感，不只是Nick，他覺得自己也需要。

等到水都煮沸了趙以沐才發(fā)現(xiàn)Nick這個澡洗得太久，印象里Nick都是五分鐘戰(zhàn)斗澡解決的，他跑浴室門口貼上耳朵，里面一點毫無動靜。

「Nick，你洗好了嗎？」趙以沐敲敲門，等了幾秒還是沒有動靜，他轉(zhuǎn)動門把探頭進去：「Nick？」

他在白霧霧的水氣中看見Nick躺在浴缸里，濕漉漉的腦袋靠在邊上，一手垂在外面?？浚摬粫腔柽^去了吧？趙以沐想也沒想沖進浴室，地面的水氣讓他腳底打滑，用一種滑稽的姿勢撲向浴缸。

「Niick？」他蹲在浴缸旁拍拍Nick的臉，語氣急切。

「嗯？」幾聲過后Nick才悠悠轉(zhuǎn)醒，意識不是很清明，眼里滿是細細血絲，勉強一笑，「哎，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Nick說完又把腦袋枕在胳膊上閉上眼睛。

趙以沐用指尖碰一下水面，水溫已經(jīng)失去熱度，他把盆底的塞子拔掉，從架子上拿一條大浴巾，目光完全不敢聚焦在水波下亮晃晃的胴/體。

「起來擦干去床上睡?！顾屏送芅ick的肩膀，觸碰到的肌膚既溫?zé)嵊止饣€帶著水珠，浴室的霧氣在眼前像層薄紗，看不真切的東西有種蒙眬的誘惑，趙以沐覺得喉頭很緊心跳很快，他也快到臨界點了，趙以沐拉著Nick胳膊把他從浴缸里拽出來。

「自己擦干，我在外面等你?！冠w以沐把浴巾往Nick肩上一披，轉(zhuǎn)身要走，Nick卻驟然抬手攬住趙以沐的腰腹，一個巧勁把他推到墻上，背后貼上冰涼磁磚的同時，Nick發(fā)燙的胴/體從正面壓制他，胸膛貼著胸膛，大腿碰著大腿，他的襯衫很快就被浸濕，他的理智已全面潰散。

「Nick，你知道你在干嘛嗎？」趙以沐溫柔地看著他，咽了咽嗓子，聲音因為壓抑而發(fā)顫。

「我才要問你，你知道你在干嘛嗎？」Nick雙眼血絲通紅，一把抓住趙以沐的衣領(lǐng)，低聲說道：「你現(xiàn)在聽好了，我承認我對你很動心，忍不住想見你想當你的朋友，但我很累，生活很累賺錢很累…喜歡一個直男也很累?！顾寄恳怀?，強撐的氣勢下滿是委屈，「如果你沒有打算背負同性戀的罪名，沒有做好眾叛親離受人指點的準備，如果你仍然計劃有天要結(jié)婚生子以達成家人的期盼，那我們就…別再見面了…」

「說完了？那換我說了，」趙以沐眉峰一揚，勾了勾嘴角，「但在說之前我想先做一件事?！?/br>
趙以沐一手摟住Nick的肩一手扣住腰，敏捷又華麗地讓兩人對換位置，反客為主的把Nick摁在墻上，直接又粗暴地吻下去。

這個吻不算溫柔，趙以沐等得太久覬覦太久渴望太久，以至于沒個輕重也顧不了分寸，他咬破Nick的唇，當兩人的舌尖糾纏互相吮吻時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一種刻骨銘心的味道，他以為愛情是在客觀條件下做出最佳選擇，然后用法律跟道德來承諾一生。

原來他從來不懂得愛。

愛情不是選擇，是身不由己。

愛情不只是承諾，有時候需要的是承擔。

一陣狂風(fēng)暴雨過后，他從Nick齒列之間退了出來，輕柔地一下下吻在唇角，又像舔舐又像廝磨，接著貪得無厭地蹭往鼻尖，一路向上吻到額頭，再順著鬢發(fā)來到耳畔，他抿住帶點絨毛又圓又軟的耳珠，直到Nick雙腳發(fā)軟，趙以沐才收緊手臂托住他，在他耳廓邊輕聲說：「我這個人你也知道，特別務(wù)實不會講好聽的話，我真的不確定未來會面對什么情況，但是我想放手一搏?！?/br>
Nick的眼眶更紅了，臉上濕漉漉的，或許是發(fā)梢落下的水滴，或許是別的。

趙以沐往后退出一點空間，用拇指抹去Nick臉上的水珠，一個沒忍住又往他臉上脖子親了好幾口，像是得到一個愛不釋手的珍寶，他輕笑著說:「Nick，不要把我對你的喜歡當作負擔，我想當你疲憊時的依靠，在你東奔西跑時當個司機，在你落魄無力時給你一些力量?！?/br>
「不要拒絕我好嗎？」趙以沐期盼又懇求地看著Nick。

「還說不會講好聽的話，信手拈來就說這么多…」Nick先是不太有威脅性地斜瞥他一眼，然后嘆口氣，一臉沉重地說：「謝謝你，可惜我不缺依靠…」

趙以沐的眉頭瞬間擰了個結(jié)。

「我缺個玩伴兒，可以一輩子陪著游山玩水走遍世界的那種?！筃ick撥云見日的一笑，「有興趣嗎？」

「有興趣，很有興趣?！冠w以沐又湊上去狂吻他，「雖然我的旅行經(jīng)驗不太多，但可以吃苦耐勞，白天能喊價，晚上能暖床。不論你去哪兒都一定要帶上我?！?/br>
「哎別再親了，我滿臉口水，得再洗一次了?！筃ick的眼角和顴骨浮了一層淡紅色，目光四處飄就是不敢看趙以沐，他縮了縮肩脖，「好冷，該換你洗了，我去給你拿套衣服?！?/br>
趙以沐用大浴巾裹住他，左右看了看，有點心疼地說：「太瘦了，黑眼圈這么重?！顾页龃碉L(fēng)機給Nick吹頭，把細細軟軟的頭發(fā)吹得像膨松的棉花，心里超滿足，看著鏡子里滿臉通紅的人，笑著說：「我第一次幫人吹頭，別嫌棄啊。」

「技術(shù)有待加強，行了，夠干了，那什么…我先出去。」Nick嘴上不勢弱，但拉著浴巾拔腿往外溜的動作實在羞怯的可愛，趙以沐覺得簡直不能更美好。

等趙以沐洗完澡出來時Nick已經(jīng)蜷在床上睡著了，側(cè)躺著卷起來像只蝦米，睡姿很乖，旁邊還留了足夠躺下一個人的位置。

愛情再美好也抵擋不了生活的疲累，但當趙以沐躺在Nick身旁時仍覺得夫復(fù)何求，該來的還是會來，該有的壓力不會減少，卻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他試著學(xué)習(xí)勇敢學(xué)習(xí)爭取，努力跟對方一起成長。

趙以沐把Nick摟進懷里，光明正大的占為已有，不用像以前一樣找借口來掩飾，他把所有煩惱拋在腦后，眼睛一閉，跟著他的王子進入夢鄉(xiāng)。

早上趙以沐起床時身旁已空無一人，他睜開眼時有些搞不清楚身在何處，愣了三秒坐起身，看見藍色墻壁面前的五線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