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嘴就胡說八道：“脫臼了，估計一會兒親自動手教是教不了，最多只能動動嘴了。”

        她心里想的是吃魚，吃你的大頭鬼吧！

        沈明銳看了楊茜一眼，選擇了沉默。

        黃草花皺著眉，看著邊上的王秋云她們罵了一句，“一群手下沒個把門的，天天就知道霍霍別人，既然這么有力氣，十五過后正式上工，就給我好好干活，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誰敢偷懶，就給我好好接受教育改造！”

        王秋云她們臉色倏地變了，也不敢說什么。

        楊茜就故意假惺惺地說：“對啊，我都差點要忘了十五過后要開工了，我這樣可怎么辦?。　?/br>
        黃草花瞪了楊茜一眼，“你先把自己的胳膊養(yǎng)好再說吧，對了，你找大夫看過了嗎？”

        楊茜搖頭，剛剛光顧著生氣了，忘了還有這一茬。

        她張嘴，還準(zhǔn)備繼續(xù)胡編的時候，就聽見沈明銳開口，劫了她的話茬子，說：“我已經(jīng)看過了，這段時間不能干重活，好好養(yǎng)著就行。”

        楊茜詫異的看了沈明銳一眼，心里面的怪異感越來越強。

        黃草花松了口氣，“沒什么大礙就好，那就好好養(yǎng)著吧。”

        她看著楊茜的胳膊皺眉，也不敢碰楊茜，就說：“要不東大塘那邊，你就別去了，反正我也會，到時候我教她們就行了?！?/br>
        楊茜就說：“沒事，一起去吧，我也不動手。”

        她冷笑，她要是不去，王秋云她們這些人臉皮那么厚，到時候擠著搶著也能學(xué)會，明天怎么著也能好好吃一頓。

        但是，做夢！

        -

        到了東大塘的時候，更多的躲在一邊聊天打屁的人看著楊茜和沈明銳又一起回來了，心里面才算是松了口氣。

        也沒有人敢圍著他們了，都隔了一段距離跟在他們身后。

        到了地方，先沒女人什么事兒，楊茜就和黃草花一起在旁邊的石漂上坐下，看著沈明銳教那些男人怎么捕魚。

        他教人的步驟也如同他本人，干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甚至可能因為他常年在部隊呆習(xí)慣了的緣故，就直接下指令，一個指揮一個動作，絕對不說第二遍。

        等到教會第一批人學(xué)會怎么制作魚鉤魚竿，又如何選擇地方打窩子之后，又開始教他們編制特殊的竹簍，如何捕魚，或者插魚，整個過程都沒有用到半個小時。

        等到沈明銳這邊的結(jié)束，那些學(xué)會了的就興致勃勃地跑去嘗試，沒學(xué)會的，對著沈明銳的冷臉，也不敢多問，就跑去問學(xué)會了的。

        沈明銳就開始教第二批。

        很快，就有人抓了第一條上來。

        黃草花看了楊茜一眼，“我過去了?！?/br>
        楊茜點頭，見烏泱泱的一群人圍過去，就說：“在塘口呢，別去那么多人，萬一再發(fā)生剛才的事情，后面的擠前面的，再把人給擠掉水里就不好了?！?/br>
        頓了一下，楊茜又故意往嚴(yán)重了的方向說：“而且手里面還拿著刀，要是一個不小心，再傷著人，那可怎么辦?！?/br>
        黃草花猛地一拍腦袋，“你說的對，這些人，沒一個長記性的，是不能這樣，咱們也要跟著那群老爺們學(xué)學(xué)，分批次?！?/br>
        她在一群眼神渴盼的婦女中先是選了一批名聲最好的跟她一起到塘口去，余下的，就全讓留在岸上了，不許她們亂動，也不許她們跑到塘口圍觀。

        楊茜笑瞇瞇地站起來說：“黃主任，我和你一起吧，我雖然手不能動，但是你們要是又什么問題，我動動嘴還是可以的?！?/br>
        黃草花就說好。

        楊茜跟著一起去了塘口，十分恰到好處地坐在了她們必經(jīng)之路的石漂上，既可以看見前面的，也能攔住后面的。

        她心里面嘖了一聲。

        收拾魚是一件說容易就容易但是說困難也困難的事。

        尤其是第一次碰的人，遇上滑不溜秋的魚，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就連黃草花自己也有些困難，誰讓上一次的魚都是被沈明銳敲暈了的呢。

        楊茜故意拖延時間，也沒有指出來。

        等到一一批人磕磕絆絆地學(xué)完了，黃草花又準(zhǔn)備叫第二批的時候，楊茜就說：“黃主任，你讓槐花嫂子她們自己嘗試一下吧，不然現(xiàn)在學(xué)會了，指不定到了明天就該忘了，到底是吃到嘴里面的東西，還是自己動手做一遍比較好，要是不干不凈的，到時候再吃壞肚子就不好了?！?/br>
        黃草花一想也是，就點點頭，在旁邊指揮著第一批人開始嘗試。

        楊茜站起來走下去，也開始幫忙指導(dǎo)。

        什么魚鱗沒刮干凈啊，什么鰓沒有洗干凈啊，什么苦膽戳破了，什么腥線沒有去除。

        總之，就沒有她找不到的問題。

        沈明銳就在離楊茜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楊茜故意拖延時間的模樣，嘴角微微翹了翹，手上的動作也逐漸放緩了。

        等到這一批的學(xué)完，他在剩下的人里面掃了一眼，認(rèn)出來有幾個是王秋云她們家的男人后，就配合著楊茜故意把那幾個人留在了最后。

        到了天黑，沈明銳那邊將將把所有人都教了一遍，楊茜這邊卻剩下了不少人。

        都是生產(chǎn)隊里面一些不好相處的，以及一些名聲不好聽的人。

        眼看著一大天什么也沒學(xué)到，那些人自然不愿意，吵吵嚷嚷著說不公平，說憑啥不先教她們。

        陳志軍怕這些人繼續(xù)鬧事，站出來冷哼了一聲，“吵吵什么，天黑了什么也瞧不見，等著摸瞎呢，都給我回去！”

        陳志軍脾氣硬，又是有實權(quán)的，他開了口，加上白天的事情，雖然還有人不愿意，但是也不敢大聲說什么，就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黃草花就在一邊說：“現(xiàn)在知道著急了，早干什么去了，要不是你們耽擱時間去拽楊茜，結(jié)果把人家弄傷，哪有現(xiàn)在這么多事兒，都給我回去，明天早上再過來，現(xiàn)在吵吵吵，有用嗎！”

        黃草花對付婦女自然是有一套的，她叭叭叭一通教訓(xùn)之后，人也就散了。

        楊茜跟著一起往回走。

        天黑了，鄉(xiāng)下的路不好走，有些坑坑洼洼的。

        在她又一次踩空差點崴到腳的時候，胳膊忽地被人從旁邊拉住，是熟悉的力道和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