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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裳在那邊快速的動心眼子,卻不想,身后悠悠傳來一聲詢問:“好喝么?”馮裳一驚回頭看去,卻是一線紅現(xiàn)在的副頭領(lǐng)。“上品,此地怎么會有不好的茶?你也來點?”那副頭領(lǐng)看看左右,一伸手也把布巾摘了,竟露出一張正經(jīng)正義,鼻直口方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好面相!到了這個時候,這副頭領(lǐng)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抹了兩把臉反問馮裳:“馮頭兒,有酒么?”馮裳搖搖頭,取過一個白底荷花碧葉杯幫他倒了一杯,副頭領(lǐng)拿起茶杯一口喝下,重重的將茶杯往桌上一丟,大聲罵道:“真真是好鞋兒踏了臭屎,誰能想到竟是一對兒兔子,啊呀呸!呸!呸你祖宗的茅廁掛畫軸,好臭畫!的玩意兒!這真是金蛋打飛禽,因小失了大,倒了背時,這下完蛋他娘的了!”馮裳失笑的搖頭,扶起荷花杯又給副頭領(lǐng)倒了一杯道:“副頭兒哪里人?為何要跟著昀光先生做這等大事?”這副頭兒端起杯子,要喝不喝的坐了一會子,然后輕笑道:“大事兒?哎呦,什么大事兒???說句實在的吧,到了這時候也不瞞您馮頭兒……嘿!我家里是祖宗八代都在干買魚放生的營生,這等不知道死活的蠢事兒做的多了,你知道么……”副頭兒指指皇宮的方向:“當年我家阿爺就是跟著那殿上的老子一起造反的,那時候咱家也舉家合力支持新朝,可惜了??!我家阿爺是井里的蛤蟆沒見過多大的天兒,當年做的官兒比老顧家那頭老狗都大三級!人家老顧家那會子就要了高位,我家阿爺就要了五百畝地,你說恨人不恨人?”馮裳微微搖頭,他不知道怎么開解這位,仔細想想倒也真是很氣人,怪不得愿意做了一線紅,想來,這位也是做投機買賣的。馮裳在這邊跟副頭兒有話沒話的說著,外面可亂了套。顧昭他們回來的也很快,當顧昭著一身鎧甲奔入東園,這是輕甲他也跑了個滿頭大汗。他站在園外大叫了起來:“桃兒!桃兒!桃兒!此時桃子已然哭啞了嗓子,隔著墻聽到父親的呼喊,便啞著嗓子哭喊起來:“爹……爹……抱抱,怕呢……”顧昭在墻外貪婪的趴在墻上聽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趙淳潤拉住顧昭的手不許他進去,顧昭掙脫他的手,一邊拽身上的鎧甲一邊道:“這外面的進不去,里面的不放話,他們即來,肯定是有要求的,你讓我進去!”“你進去也不頂事兒,你能打還是能說?且等等,我們再想想……”趙淳潤怎么敢,怎么舍得將顧昭置于險地。顧昭語氣并不好:“想想?等出事兒了悔一輩子,什么都遲了!”顧昭當然不愿意,兩輩子就這一個娃兒,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到現(xiàn)在,聽孩子哭便是割了他的rou。趙淳潤知道他惱了,也不生氣,只是耐心解釋:“我派他們?nèi)靼敌l(wèi)了,你且不要急……”“怎么不急,這是我的府邸,怎么……怎么說我也得去吧?阿潤……你放心,我只是去拖下時間,必無事的,你就叫我去吧……”趙淳潤心里很是掙扎,他想了下,回頭看看跑進來一頭汗,一臉焦急的趙元秀,他便對元秀道:“前幾年給你的軟甲呢?可貼身穿著?”趙元秀點點頭,正要脫袍,顧昭卻道:“不必了!護住心口護不住腦袋的,過于防備反倒落了下乘。不若這樣坦蕩蕩的進去,反倒好說話?!?/br>趙淳潤心里擰成了麻花,疼得要命,悔的要命,他心疼顧昭,此時卻已經(jīng)后悔當初把桃子帶回來,不然也不會養(yǎng)的親了,倒把阿昭迫到如此危險的境地。果然兒女都是來討債的。他拉著顧昭的手道:“不然我去吧,我……朕是大梁皇帝,怎么說也要比你說話頂用……”顧昭著急的一把拉住他往一邊的假山后帶,帶過去三下五除二的他就把趙淳潤的衣裳扒拉了下來,一邊扒拉一邊說:“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我這是寧郡王府,你出去冒什么頭?你這樣穿著龍袍到處溜達,明兒事兒沒解決,倒給你添了無數(shù)麻煩!你不出去,誰知道有個皇帝?真是……再者,你說你是皇帝他們就信?誰見過你?”趙淳潤輕笑:“你是關(guān)心則亂,他們來報說是一群蒙面人,既然不敢露面,不是我們認識他們,必然就是他們認識我們,再……再有,阿昭……不去成么?”顧昭抬臉看看自己最最眷戀的人,一抬手摟住他的脖子,狠狠的親了一下,放開之后,他特別利落的回答:“不成!”說罷,顧昭小跑著就來至東園門口大聲道:“里面的人聽著,我是寧郡王顧昭,有什么話,有什么要求盡管提來,只要不傷人性命,一切好說。”那里面戲文忽然終止,沒多久,有人在院里大喊:“只許你一個人進來!”顧昭便故作輕松的雙手高舉道:“當然,自然是我一個人!”很快墻外露了一個腦袋,這人先是看看外面,接著大喊:“那邊的人,趕緊退到三十步外!快點!”顧昭回過身點點頭,他的手舉了一會已然困乏,忽他意識到,又不是現(xiàn)代社會,舉個屁手???真是關(guān)心則亂。他放下手,看著趙淳潤他們帶著侍衛(wèi)退開,趙淳潤不動,趙元秀無奈,只能強拉著,哀求了幾句,他這才看看顧昭,跺跺腳轉(zhuǎn)身往那邊去了……顧昭深深的看著那個背影,心里實在舍不得,舍不得的心都疼了,酸了,他大口的吸吸氣,咬咬牙,顧昭這輩子從未有過害人的心思,可他現(xiàn)在有了,他想把這里的混蛋千刀萬剮了都不解氣!沒多久,那墻內(nèi)的人感覺安全了,這才命人打開院門,顧昭穿著里面的薄袍慢慢的進了院子……此時,院子里一片狼藉,死去的下仆橫七扭八的躺著,滿地鮮血橫流著,血積在一起凝固成紫稠的湯子。顧昭沿著自己熟悉的路往里走,他很快隔著河岸看到了馮裳,頓時,顧昭的腳步停了,怎么想,他也想不到竟是馮裳。馮裳懷里抱著桃子,桃子見到顧昭立時伸出小手,一邊哭,一邊喊爹爹。馮裳一副看上去十分耐心的樣子,他親手給桃子倒了水,扶著喂他喝,桃子不喝,他耐心的哄著,眼睛并不往顧昭那邊看。顧昭舉目四望,這院里而今竟沒有一個活口,最后一個小戲也被殺了……看樣子對于這些人來說,下等人也不堪為人,不值得被挾持。馮裳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