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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不能說,也沒法說,就只能抱著他。塔塔是個野獸,身體是野獸,感覺也是野獸,他在他身上咬了一會,這才問他:“你很難過?”顧茂丙苦笑了一下:“對!我很難過!我的一些……一些族人死去了!”塔塔傻乎乎的說:“沒事,他們?nèi)チ撕玫胤?,那是極樂的世界,沒有風(fēng)雪,沒有凍死的牛羊,還能見到格兒她娘?!?/br>顧茂丙伸出手捶了他一下罵道:“哎呦!真是氣死我了,你個傻子哦!”塔塔抱著他在狼皮褥子上滾了一會,開始哈哈大笑。第二天一大早,風(fēng)雪略停,阿免帶著車隊,牽著顧茂丙從馬場挑選出來的駿馬做年禮離開了這里,他懷揣顧家私密鑄造的指南針,并不害怕迷路,唯一可惜的是,今年,小侯爺又不回去了,卻不知道京里的七爺有多想他呢。走之前,阿免小心翼翼的勸了幾句,他問:“侯爺,您還是不回去么?”小侯爺眼睛看著萬佛寺的方向說:“我來的時候,帶了太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太重了,重的我只能留在這里,守著?!?/br>阿免說:“郡王很想您,臨出來的時候,他還說……”小侯爺沒有聽下去,他只是無奈的擺擺手,扭身向那個野人的帳子走去了。這到底是怎么了呢,阿免不懂,心里卻是很難過的,郡王爺是那么的喜歡小侯爺,當(dāng)他兒子一樣,家里人都說,郡王的爵位早晚是小侯爺?shù)?,因為郡王沒有子嗣,晚輩里他最喜歡就是小侯爺。阿免每次聽到這個話心里都想撇嘴,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在塞外的小侯爺是那么的歡樂,那么的自在。他見過小侯爺穿著鮮艷的衣裳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唱戲,他想扮什么就扮什么,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哪些部落的傻子一點都不介意,他們圍在小侯爺?shù)纳磉厼樗恼疲瑸樗炔省?/br>他見過小侯爺騎在最烈的駿馬上飛奔,他聽到過小侯爺肆意的笑聲,還有那個最大的傻子,他將小侯爺扛在他的肩膀上,小侯爺叫他打滾就打滾,隨便怎么都可以。大傻子當(dāng)小侯爺寶貝兒。京里有什么?除了絲綢裹著的爛rou,虛頭巴腦的應(yīng)酬,小侯爺在京里不開心啊,要是他,他也不愛回京里,哎,要是能跟格兒在草原一輩子就好了。可他又算什么呢?他是個奴隸,格兒再不好,她也是部落的小公主,他配不上的。天承十七年年節(jié),因今年殺戮過多,圣上有旨取消一切慶典,倒是大大的做了十幾場超度法會。往年因為主張儉省也取消過慶典,那會子上京上下還有些抱怨,可是今年,上京家家戶戶都很安然的接受這種安排,死了那么多人,任誰家也沒有過節(jié)取樂的心思。年就這樣悄悄從十六年走到了十七年,當(dāng)春天來臨,冰雪消融的時候,顧昭依舊沒有走出家門,不是他不想,實在是,他家太忙了,顧昭有兒子了。上京貴族階層總有幾件老掉牙的事兒,這些事兒有時候是后宅隱私,有些卻是一些老掉牙的閑篇兒。寧郡王不成婚,不要女人,他是個什么,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說,私下笑話罷了。自打顧昭成了寧郡王,族里許多人也是暗暗使勁兒,打了許多主意,郡王的爵位呢,誰瞧著不眼熱。私下里,各家都猜過郡王爺這個爵位最后會便宜了誰,如果不是寧郡王今年才三十多歲,光族里的壓力,怕就是不小呢。有關(guān)過繼,大家都有些猜想,最起先猜想過四老爺家府上的二侯爺顧茂丙,可到了后來,這位侯爺也是個不愛女色的,如此,顧家便有了兩個大餡餅,一個郡王爵位,一個世襲的侯爵,還都是世襲罔替。這幾年,風(fēng)雨無阻見天來顧昭家請安問好的晚輩,那叫個多,每天大清早能從巷子口來回三道彎。后大家又想過,除卻四房頭的二侯爺,寧郡王還很寵大房的四爺顧茂昌,于是這彩頭就下到了那邊。萬沒想到的事兒,他們這些閑人急來急去的,大年初三那會子,大半夜里,郡王府忽然命人帶著牌子,連夜進了宮,說是寧郡王府上的一個姨娘難產(chǎn)了。而后,宮里派出婦科圣手成老爺子往寧王府奔,人還沒奔到呢,那邊生產(chǎn)的叫桃花的姨娘,生下一個十一斤的男娃便死了。哎,那么一場大富貴,可見這姨娘八字輕,扛不住啊。好吧,不管怎么說,寧郡王有兒子了,這對很多人來說,是晴天霹靂一般的壞消息,一下子,那些請安的馬車,頓時少了一半。顧昭才不管外面人怎么想,他對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兒子,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呢,也許是因為他太過于難過,也許是阿潤的小心思吧。去歲北溪全族處死當(dāng)天晚上,元秀半夜忽然提著個籃子歸家,那籃子里竟有個剛出生的瘦巴巴的嬰兒。元秀說,這孩兒是顧子雨的妻子月合郡主臨死前生出來的,說起顧子雨這個妻子,她也是有些來頭的,天承帝有七位公主,最后活下來的卻只有一位玉安公主,這位公主也不是個長命的,天授十六年便去了。玉安公主留下一位郡主叫月合,今上登基之后,月合過的并不如意,上面看不過眼,便往往從內(nèi)庫出了嫁妝將這位月合郡主嫁給了北溪的玉郎顧子雨。月合郡主生性膽小,嫁給子雨之后也是默默無聞的在北溪呆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懷孕了她卻遇上了北溪的滔天大禍,驚恐之下這位郡主早產(chǎn),生下了一個瘦弱的孩兒,當(dāng)夜便去了。說是難產(chǎn)死的,這話顧昭不信,也不想追究。現(xiàn)在,這孩子就被隨意放在籃子里提了來,怎么說,這也是個逃過滅族慘案的可憐巴巴的小嬰孩,顧昭坐了半宿,孩子在籃子里有氣無力的哭著。天明時分,顧昭總算是松了口,把這個孩子當(dāng)成自己親生的養(yǎng)了下來。他想,他如今倒是明白了阿潤的心思。泗水王,潞王眼見著發(fā)配南方,這兩家怕是活不下來的,現(xiàn)在上躥下跳的濟北王早晚也是個死,那么,這個孩兒就是北溪與天授帝唯一的血脈了。阿潤他,到底也是心有畏懼……于是,這孩子顧昭便給他起了個乳名,叫桃子(逃子)。桃子在家里養(yǎng)了一月多,慢慢白胖了起來,直到這會,顧昭才在家里唱了一場大戲,還捎帶在家里正式的辦了一場喪事,沒多久阿潤在宮里下了旨意,給了那位顧昭不認識的桃花姬一個側(cè)夫人的位份兒。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