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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爺年紀大了,扛不住,還真的是要出人命的。這故事新鮮,沒有什么才子佳人,竟是實實在在的教人向上,教人行好的戲文,老太太聽了新鮮,便開心的等著開戲……沒多久,那邊牙板一響,兩個老旦扮相的戲子便咿咿呀呀的開了戲……顧昭陪著老太太看了好幾折,虧他府里的戲班子都是顧茂丙訓練出來的,新戲那臺上也演的是活靈活現(xiàn)的,一時間,這也算是顧昭救了這全府上下的腫眼泡。天承十年,冬二月,午時初刻。新仔從府外飛奔而來,悄悄進入廣德堂,對著顧昭的耳朵嘀咕了幾句,顧昭抬眼看下老嫂子,老嫂子竟是一邊聽戲,一邊給身邊的婆子丫頭開了雞湯課。如此,顧昭便安心了,他悄悄站起來,來至偏廳換上六梁冠,身上穿了赤羅裳大帶,著犀角革帶,掛了大綬,為了顯得莊嚴,他還略撲了一些粉。顧昭不愛上朝,這套二品的遷丁司主官的官服他很少穿在人前。也因為這個原因,這上京上下很少將這個紈绔當成一個衙門的主官。穿好官服,顧昭從一邊取過空白詔書,提筆添了兩張檄令之后,他再次上了轎子,被外面的人一路抬著往哪國子監(jiān)去了。天承十年,冬二月,午時二刻。自金山主來了上京,這位先生自帶萬丈光芒,普照大地,每月頭尾必在國子學開一兩堂課程,這課程并無門檻,只要你有個讀書人的身份,便都能來聽。有金山主這樣重量級的老師講課,京中上下不論官員,權(quán)貴,世家,還是士人等,都是相當?shù)呐鯃?,雖不敢說是人山人海,每次開課,少說也能聚上三五百人。而在這三五百人里,往往坐在第一排的,就是那些鳳子龍孫們。反正愛不愛學的,人家都要來刷個前排座位,給自己掛上一個好學的名聲。今上脾性質(zhì)樸,說白了就是孤拐,古怪。他古怪的到什么程度呢?這么說吧,這大梁朝之前,這片土地也有無數(shù)的皇帝死來死去的,人死了,留下一些正史野史的。從第一個皇帝論起,就沒見過這么簡樸的皇帝。大臣們都清楚,打大梁朝初年起到現(xiàn)在,第一任皇帝,第二任皇帝都不是個儉省的,他們奢侈了,就逼出了個沒有天家氣勢的皇帝。說來慚愧,今上打登基坐了龍椅起,宮中慶典有數(shù)的慶賀過幾次,他自己不修宮殿,不睡妃子,沒事兒廟里清修,自己布衣素齋給天下祈福。作為一個皇帝,今上每頓份例不過五貫錢上下,登基十年,做的龍袍都是有數(shù)的。今上簡樸不算,他管不得大臣,便對自己兩位嫡出的兒子嚴酷無比,這兩位殿下住在京里不起眼的宅子里,家里除了禮法上規(guī)定的奴仆,竟是多一位都沒有。今上一頓吃五貫,他的兒子自然不敢超過這個數(shù),有時候,竟然是一半都不敢超過。說起來,兩位殿下私下里吃相難看,也皆是因為被這苦難的簡樸生活逼迫的,他們還不如庶出的燕王呢,人家反正是注定不成的,自然是想住多大住多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今上許是對幼子愧疚,也經(jīng)常明面的補償自己的幼子,更是早早的就給了燕王封地,絕了他的登基路。表面上嫡出的兩位殿下皆是血統(tǒng)高貴,脾性溫和,好學簡樸,能力頗強的,對此,陛下也很猶豫,常常私下里跟大臣悄悄夸了這個夸那個。這兩位也是,表面上看上去他倆讓棗推梨,情重姜肱,內(nèi)里他們早就翻了臉鬧的不可開交了。如今,金山主開課,兩位殿下自然是次次都到,都坐第一排的。今日課罷,兩位殿下先恭送了金山主老人家離開,又與學里的士人們就今日講課的內(nèi)容進行了一些探討之后,他們才慢慢往外走。兩位殿下,今日都穿著布衣,木屐,可他們是鳳子龍孫,誰敢越過他們?nèi)ィ绱?,這兩位算是第二批離開學里的。當一群人簇擁著兩位殿下來到國子學門口,這群人頓時目瞪口呆。不為其他,國子學大門口,就如唱大戲的一般,遷丁司的顧昭顧大人就如擺戲臺一般的,在學對面擺了個小客廳。人家坐在一邊的太師椅上,手里還端了一個金葵花蓋碗,正在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后,他見那兩個正主兒出來,那門口的人越聚越多,百十號人擠在國子學的門口與他對峙,很顯然,對面是驚的不輕,都站在那里呆住了。顧昭看到人越來越多,這才放下葵花杯子,就著四個丫頭端著的水盆子,洗手,凈手,擦干,潤油。此番作作過去,顧昭才慢慢站起來,伸手將桌面上兩張檄令拿在手里,舉起來,一邊走,一邊跟對面那群人朗聲說:“我家主人說了!這世上,終不過是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他人在深宮,雖是孤家寡人,卻也是耳目天下!有些事兒,他知道了,有些事兒,他不忍說,也不想追,他心疼,他難受,我主亦不過也是做爹的!某卻不然,某是臣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有重情的主子,也得有我這般六情不認的臣子!來人!”顧昭一聲令下,從那邊應(yīng)聲來了大小三十多位兵士,這些兵士自人堆里將潞王府,還有泗水王府的兩位大管家從人堆兒里拉了出來。這兩位,才將還支著腦袋看熱鬧呢,卻不想就這般被人硬拖了出來,按在地上,他們此時方反應(yīng)過來,大叫:“殿下救命!”兩位王爺一臉茫然,接著憤怒,他們正要說點什么,卻不想,對面的郡公爺卻一臉譏諷的一擺手,那邊街尾慢慢拉過兩輛囚車。這車內(nèi)拉著一男一女,人被掛在囚車內(nèi)束著,嘴巴里還塞著破布。顧昭冷笑,依舊朗聲道:“我要是您二位,我就什么都不說!”說罷,他又對著那囚車處道:“這天下,總得有地方講道理的!瞧!你也嚇唬不死哪一個!”他說完頭都沒回的一擺手,淡淡的道:“打死!”話音剛落,四個大漢手持丈長帶著倒勾的鋼鞭來至地當中,對著按在地上的兩府大管家啪啪的甩了過去……第一百五十五回話說顧昭在國子學門口打死了人,那兩人不是沒沒有人權(quán)的奴仆,更不是一般的管家,那是打小跟兩位王爺一起長大的伙伴兒,宗人府下的正七品朝廷命官。如今這樣的人,就這樣什么交代都沒有的輕易的眾目睽睽之下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