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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三石糙米,書香門第的后裔成了戲子。后來的事兒跟天下的苦人一個樣,就那么過吧,活一日算一日。直到遇到那冤家也是命中注定的孽債,反正俏奴兒那時候覺著,是有個盼頭了,那姓馮的布商將他買了,當(dāng)個人對他,俏奴兒那時候覺著,就憑著他當(dāng)自己是個人,他就該一輩子好好待人家。可誰能想到呢,人日子沒過幾天呢,馮布商就死了,那以后他魂不守舍的過了幾日后,又是渾渾噩噩的一段時日,那天,他被丟出去以后,以為這輩子就死這里了,卻沒成想的撞了大老爺?shù)墓俎I子,遇到了一份機緣,這個機緣卻偏偏被他抓住了。沒人知道俏奴兒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這幾日小郡公爺常常把他叫去敘話,依舊是沒收他的身契,不過卻把他的人帶在了身邊。細(xì)仔這幾日也是翻來覆去的想心事,這人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好摸樣,要不要他也寫一封回去問問,別到時候出了事兒,他滿門抄斬那都不夠填坑的!又住了幾日之后,江上陸續(xù)解封,去上游送糧的船只都陸續(xù)回了小鎮(zhèn),小鎮(zhèn)又鮮活起來。這一日,終于等到了官船,顧昭一行人在本地官吏與鄉(xiāng)紳的歡送下,離開了這個也許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傷心地。臨上船的時候,顧昭指著江水對顧茂丙嘀咕了一句:“這條江,現(xiàn)在每年可以運送糧米兩百萬石,若是各地開鑿新運河,然后灌入大海循環(huán)起來,一年六百萬石上下也是輕松。”他這番話,顯然是對牛彈琴的,顧茂丙摸摸鼻子道:“小叔叔,如今侄兒才將將學(xué)會放牛馬,你又想我來挖運河嗎……”話音未落,身邊忽然飄過一人,來了一句莫名的:“茂昌可以來挖吧?反正他閑著?阿弟明兒你回去,整個挖河司……”顧昭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自己老哥哥,頓時他就哭笑不得了。大冷天的,老爺子穿的到厚實,只是老年人自己恒溫不好,凍得一臉清鼻涕他自己渾然不覺,還露著一臉憨笑。顧昭笑笑,哄他說:“可以,過個三五年,待移民事畢,咱就來開鑿大運河,到時候咱家自己開船廠,做千年的水上買賣?!?/br>老爺子聞言,低頭認(rèn)真的想了半天后嘀咕道:“那可不成,咱家不做買賣,你可不敢動這個念頭……”“好好好,不動,不動……這里頂風(fēng)漲氣兒的,咱回去?!鳖櫿牙±蠣斪拥氖?,硬拖著他回去了。也就是這一日,上京遷丁司郎官付季付大人正在家里給嫡子過百日,他家前兩個都是女兒,再加之付季這人從來都活的小心翼翼生怕給自己先生添麻煩,因此家里凡有喜事,也就是送送喜面,自己關(guān)起門來自家人慶祝一番便是。因此,許多人都誤會,付季這是第一個孩子,如今下了帖子才知道,人家媳婦都悄默默的生了兩個了。如今得了嫡子了,付季自然不敢敷衍怠慢,不然媳婦娘家會怪罪,更對周圍的同僚都是失了禮數(shù)的。這日一大早,付季家難得的開了正門,他家喜事少,因此著實存了不少人情,如今都還了回來。“付大人,恭喜,恭喜啊!聞聽貴子百祿,付大人如今后繼有人啊!哈哈!”付季笑瞇瞇的跑過去接待:“哎呀,吳大人,稀客稀客!下官怎么擔(dān)得起,您打發(fā)人隨意添得兩盤糕團就是,怎么就自己來了!”吳大人一手抓住付季的手親昵的拍了幾下,笑瞇瞇的道:“這話外道,你我多年同朝為官,那是什么交情?付大人也聽過老夫為人,旁人家,老夫是絕不登門的,憑他們是誰。不過一盒禮餅的面子,付大人多年來為朝廷盡心竭力,你的人品,只要提起,那是這個……”吳大人拉著付季,豎起大拇指,著實從頭到腳的將他夸贊了一番。付季是誰?那是平洲開國郡公府門下第一走狗,巴結(jié)還來不及呢,這小子向來咬人疼!付季為人一貫小心,被人這般在家門口夸獎,還是頭一遭,因此,他的臉色不由的便從脖子紅到耳根。一時間,他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虧今日辦事,國公府的老太太派了四爺來撐面子,因此,付季頓住了,站在一邊的顧四爺,顧茂昌趕緊過來慣熟的寒暄,這才支應(yīng)過去。如此這般的人來人往,轉(zhuǎn)眼天到正午,那后面便開戲開席。今日廚子都是國公府來的,因此上的便是顧家宴,放果盤食器是一水兒的銀器,只果品都有二十種上下。主食有五種,分別是,烤爐餅,油炸餅,王母飯,顧家的金乳絲面。菜肴上的是三牲繪制,分別是,牛羊鹿,食器擺放的規(guī)范乃是五品的配置,四鼎配三簋,東西都是新制的亮錚錚的好銅器,上面有付家工匠打造的暗花,如今他家也配用這個了。男人們在前面鬧騰,女眷們在后面也有她們的熱鬧,眼見的吉時一到,付季的兒子被抱出來送至他表舅懷里。付季的媳婦白氏,父母早年就去了,因此,如今娘家只能來個表舅舅。不過,雖是表舅在京里卻也算是一戶書香門第,有些祖產(chǎn),平日他表舅家早就想來巴結(jié),如今總算是抓到機緣了。他表舅舅唱了賀詞,給孩子掛了銀鎖,送上外家早就預(yù)備好的百祿賀禮,這些東西皆有講究,便是小兒能穿到一周歲的衣衫料子,小壽桃子,小金銀腳鐲,豆類糧食,另外還有賀生禮兩百貫。送完之后,他表舅又出掛了四盞燈籠在顧家正堂。這是烏康的規(guī)矩,這個燈要掛到十八歲的時候,小兒開了鎖,成了人才能取下來。行完禮儀,一切順暢。待小兒滿周歲立住了,外家還有別的意思,那時候送的衣褲料子,怕是小兒能穿到到十八歲了。一番熱鬧下來,付季飲了不少酒,腦袋昏沉沉的依舊在各處支應(yīng),正糊涂著,卻不想后面他祖母打發(fā)了人叫他去呢。幾年前,付季他哥哥們常找了事情叫付季帶錢回去,雖沒多少,可是一月總有兩三次,也不多要,每次也就幾貫。錢是小事兒,可要著要著,他二哥還想做個小吏了,后來付季一怒之下就命人強接了父母跟祖母來養(yǎng)活,也省著他們打著旗號經(jīng)年累月的來發(fā)這等血脈財。后來,他祖母來了,也不念叨要回老家,想必老人心里是有數(shù)的。扶著墻,一路吐了兩次之后付季才來至后堂,一進(jìn)門,他本笑瞇瞇的,正眼一瞧,他祖母跟他母親卻臉色蒼白,他父親是個老實疙瘩,大好的日子,他卻坐在屋角,懷里抱著個禮盒也不應(yīng)聲,看身姿卻有些顫抖?這是如何了?付季呆愣了一下,忙問:“阿母不去陪客,怎么在這里?可是有人沖撞了您,孩兒這就去幫您攆了!”付季的家人都是鄉(xiāng)里來的,不識字,也沒受過禮儀教育,才來的時候也隨過幾次熱鬧,后來大概覺著融不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