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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新娘再往車上一座,凡見了的人,就沒有不樂的。多可樂啊,新娘都出門了,還不知道嫁的是那一個。凌氏眼睛很快花了,她也沒辦法從幾百個紅新娘里找到自己的閨女,只能抹抹眼淚跟丈夫一起招呼了鄰居,跟在驢車后面往大倉走。今兒難得的晴朗天,雪停了,日頭出了,又是一年到頭最貴重,最難得的吉日。那祭祀老爺說了,便有哪個不妥當(dāng),這么大的喜色,也能將那些不幸潑了去。大倉離凹民區(qū)就三里地,平日這路也是熟慣的,可是今兒走上去,這么就分外的不同呢?不少人的心里有種莫名的感覺,他們不會整理,如果會整理的話,這種感覺就叫神圣。一輩子,也許下下輩子,他們都不會忘記今天,打前朝起,流民四處飄搖,無根無落,只有在天承年間,皇帝老爺才把他們放在心里呢。凌氏雙手合十,一直祈禱著,嘴巴里一直念著佛,求著神,千萬千萬給姑娘成一個好人家,找個脾氣好的軍爺,愛惜他一輩子。很快的,大隊伍到了大倉喜臺那廂,如今,那邊嗩吶鑼鼓早就響的通天!那城里沒事兒的,如今也都跑出來看熱鬧,里外三層的在那邊跳著腳看著,若不是兵部早就安排了巡兵攔著,那城里出來的人能把這里淹沒了。新娘們一起下了車。兵卒新郎們此刻已經(jīng)手腳無措,都傻哈哈一般的拼命看,他們鼓足了眼里力只盼著自己運氣好,能找一個賢惠的婆娘,樣子丑點沒啥,好生養(yǎng)賢惠就成!努努力,總要成就一輩子的好日月的。奈何,那大紅的蓋頭實在大,硬是蓋住了脖子,新娘們連手指都束在袖子里,真是的,連皮兒都窺不到是白還是黑!很快的,有禮官祭祀了上天,念了賀文,贊揚了皇帝老爺。接著,這批人便齊齊的分成一組十個的上了臺子,今日主動權(quán)不在新郎手里,只在新娘手里,新娘手里有一朵紅花兒,若喜歡了,便將紅花兒送給新郎這事兒就成了。那萬一有個面相好的,被好幾位看上的,這就要爭了,新娘要自己說自己的本事,比如會種田,繡花,抽紗,織布什么的。這時候新郎才有權(quán)利自己挑。第一批上臺的人總有些羞澀,那血海里滾出來的老爺們竟有走成順拐的,沒看好路摔倒的。臺下看熱鬧的,也不分大小,哈哈的就笑成了一片,好不容易這群爺們站好了,那牙行里的喜婆子便笑瞇瞇的站上來介紹,這位是誰,年紀多大了,在那里服役,老家在哪,家里幾口人,在甘州那里分的田地等等。因是末等兵卒,條件都差不多,能娶上媳婦的早就成家了,也不必等到這時候來這個丑。喜婆子念完,便一個一個的如販賣人口的一般將這些兵卒帶到新娘面前,叫他伸開胳膊轉(zhuǎn)兩圈,然后夸幾句。濃眉大眼啊,孔武有力??!英俊瀟灑??!憨厚老實啊……本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兒,可男人羞起來那太可怕了,這幫人猶如上刑場的一半,一個個的低著頭,伸開胳膊轉(zhuǎn)了幾圈。顧昭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也不管身邊是誰,只能強忍著伸手打了好幾下,一會子他覺著手感不對,一扭頭卻是李大都督笑瞇瞇的看著顧昭,顧昭臉色一紅,忙道:“來人,奉茶!”這才將尷尬化去。第一批總是最難,那喜婆子喊了半天,聲音猶如鴨店老鴇子在賣小官兒一般:“姑娘們!雖說都想看看下面的,可條件都差不多,那萬一下面沒好的,到了這地兒可不興后悔的,姑娘的花兒也別藏了,你看這小伙子多好,看這身材,啊哈哈……以后可有福氣了,牛都不用買,百畝地算什么?那就是眨巴眼的功夫!你們呀,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嘖嘖,趕緊啊……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喜婆子喊了半響,終于,新娘那邊有人動了一下,有一位新娘手指顫抖的從人群里丟出一朵紅花兒,硬是砸到新郎腦袋上。“哎呀,大喜大喜!趕緊的,去請出來啊!”喜婆子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只要開張了,就不怕沒以后的買賣,她是樂顛顛的從一邊揪出一個大紅綢子,一頭給了新郎,又走到新娘隊伍里拉出這位好姑娘,將綢花兒塞在姑娘手里再看看腰上的牌子道:“這就成事兒了??!趕緊帶走,趕緊走!那邊拜堂去!甲隊三十號姑娘齊大妞家來了嗎?來了嗎?齊大妞家的!”人群里有人喊了一聲來了,接著一對滿臉震驚的爹娘,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家姑娘竟然這么大膽,也是,二十三四了,再不嫁結(jié)成仇怨了。喜婆子促成了一對,趕緊著請下一位上來。今兒三百個呢,她們十個喜婆子要輪著上。新人下臺,又有新的喜婆子帶著這一對新人,先拿牌子領(lǐng)了黃澄澄的十貫嫁妝,新娘父母還能得一貫離娘rou錢算作聘禮。這一貫是人家顧茂昌自己出的,都是他帳下的弟兄,長官嗎,多少也要給個意思啥的么。哎,這就是意外之喜了。拜堂的臺子就在顧昭屋子前,那喜婆子帶著新人來這邊拜祭了天地,拜祭父母,再拜謝長官顧昭。顧昭高興,也是每對新人賞了一貫錢,這也是意外之喜,不過他卻是要收買人心的。今后,遷丁民那邊有多少新政要施行,到時候就要靠這些人了。別小看這些卒兵,到了下面,都會安排里長職稱,這也是第一批人必然要用顧家軍的原由。隨著羊皮鼓風(fēng)囊呼呼吹著大灶作響,那齊大妞家的親戚鄰居便上了席,竟?jié)M滿坐了三桌子人。一聲清脆銅鑼敲過,一大盆子熱乎乎,油汪汪發(fā)著沁人香氣的盆菜連同五斤黃酒就上了席。李元吉端起酒碗先來慶賀了第一碗酒道:“恭喜二位,佳偶天成,今日親友盡管吃,吃完只管要,盆菜饅頭管夠呢!”齊大妞如今已經(jīng)揭了蓋頭,新郎姓王,名曰三蛋。王三蛋一看自己家新娘,雖不是美人,卻也端端正正的長的齊整,就是瘦了點,沒事兒,帶回去好rou好面的養(yǎng)幾日,明年抱兒子那是沒問題的。齊大妞看看王三蛋,想必是心里滿意的,雖說大了一輪,可是,看這身形一準(zhǔn)兒是個能干的,可不要像她老子那般沒出息,給家里混頓飽的都困難,如今家里還是凹民丙等呢。王三蛋如今也去了剛才的羞澀,看到媳婦心里已然喜得不成了,他墨跡半天,想說點啥,卻沒編不出半句好聽的,他只能傻乎乎的撓撓后脖頸,從懷里取了一個足足的銀鐲子出來,套在他媳婦胳膊上道:“你……你帶著吧,以后過好了,給你打金的。”他媳婦頓時哭的眼淚汪汪的,王三蛋看的真他媽的招人疼。媳婦就是好,嫩嫩的……花一樣。“那,女婿……咱,咱吃唄?”齊老漢看著自己家小子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