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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圍著觀賞。顧昭輕輕一笑:“我記不得她,他們說我還是像爹爹多些?!?/br>顧巖頓時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瞧瞧,還是咱家小七。多認識里外人啊,憑你是那個,我該怎么說,就怎么說。哎,也不對,這樣要吃虧的,這孩子傻了不成,這么好的外家,對他在朝堂,在外面的名聲不知道有多少好處呢。怎么就不能順勢接著呢?顧巖在一邊擠眉弄眼,顧昭只是不看他。岳雙清輕輕搖頭很肯定的又說了一句:“你像你娘!若有緣你見到你小姨,你就知道了,你們有八分相似……哦,你小姨最像你娘親,如今她在老家呢,常說起你?!?/br>其實不用看那位小姨,這位雙清先生,眼睛,鼻子都顧昭略有跟相仿。顧昭明明看到了,卻不愿意承認。看他們甥舅里說話,常國公便找了個理由帶著顧巖出去。臨出門的時候,顧巖不放心,又吩咐了一句:“你好好跟你舅舅說話?!?/br>顧昭沖他翻了個白眼。顧巖無奈,只能回頭對岳雙清抱歉的解釋了一句:“水鏡先生,小七自小嬌慣,可人品卻是最好不過的,他只是……有些倔強,您千萬要擔待一些?!?/br>岳雙清點點頭,很是好脾氣的笑著道:“不怪,不怪,我們還生疏,一會說透了就好了?!?/br>如此,顧巖無奈,便只能隨常國公出去了。轉(zhuǎn)眼間這屋內(nèi)只剩了甥舅二人,他兩人在外面都不是話多的,因此便誰也不開口,顧昭心里到?jīng)]有少年人的逆反,他只是覺得忽然冒出的這個親戚,令他感覺不是很實在。若惦念自己,早些年做什么了,自己在老家一直呆著,懂事起才出的遠門。他二人不開口,都在等著對方說話,許久之后,岳雙清只能先找了一些閑話與顧昭一問一答。“平日你都讀什么書?”“不讀書,偶爾翻翻話本?!?/br>“你……你娘親是你自己單祭的,還是在他家祖廟?”“一直就在祖廟,從未單祭過?!?/br>“……還是要多多讀幾本正經(jīng)學問的書籍方好,你如今也是開府立戶的人,不為別人,道理卻也是要知道一些的。今后,你的一言一行都會被子女學去,當自律才是?!?/br>顧昭無奈,捏了下鼻子,瞧瞧岳雙清嘆息了一下道:“……岳先生今次來,是為國子學開課的吧!”岳雙清一愣,接著微笑點點頭道:“本不想來,你也知道,家里與……那上邊一直有些舊怨,只是今年不同,那國子學連開十二學科,這律科無論如何,岳家也是要來掌鞭的……”說到此處,岳雙清停頓了一下,還是耐心解釋道:“恩怨歸恩怨,學問是學問,這兩點,絕不能混作一談!恩怨恨不過三代,學問是千秋萬世的事情?!?/br>顧昭點點頭,他最怕死鉆牛角尖的知識分子。心里雖是如此想,可他卻佩服這個時代的讀書人,也不為其他,這些人能為學問送出性命,后人卻不舍的。想到這里,顧昭語氣也好了一些道:“我聽聞今上要著人著,此書涉及款項繁多,從戶婚到斗訟多有涉及,您家既專注律學學問百年,此書乃治世根本,正是證明自己的好時候,此事還是要早早尋人去探聽一二,著書立言方是千秋萬代?!?/br>岳雙清頓時笑了,他上下再次仔細瞅了一眼顧昭確定到:“這次來,也跟此事有關(guān),不過,你能明白這些……你還是長的像你娘。”顧昭無奈只好又說了一句:“相由心生,再者跟著誰像了誰,我不記得她,只隱約記得娘親與我并不親厚,也從未抱過我,我如何能像了她,她就……恨不得掐死我?!?/br>岳雙清又有些心酸,無奈下他拉住顧昭的手拍了兩下嘆息道:“如今她必悔了,這不怪阿夏,阿夏自己還是個孩子,卻不想做了人家娘。當時……誰能躲了禍事,她活著想不開,因此早早去了,如今你……你要好好活著,珍惜自己才是……書,還是要多讀幾本的。”顧昭看看岳雙清問道:“原來娘親小名叫阿夏?!?/br>雙清先生點點頭道:“你娘親是伏天生的?!?/br>顧昭長長的嘆息了一下,只能點點頭道:“恩,這樣??!你們不說,我竟從不知道?!?/br>岳雙清猶豫了一下,有些話十分難出口,可還是說道:“阿夏自小聰慧,先父常說,若她是男孩子,成就必遠超與我。當年,阿夏已經(jīng)定親,只可惜世事難料,后來她又做了你的母親。你外公……生前一直對此事難以釋懷,再加上阿夏去的早,他心疼難耐,死前也一直叨叨阿夏的名字?!彼R先生說到這里,眼眶濕潤,他是個自律的人,很少在人前面露悲容。顧昭無奈,只得打勸道:“老人已去,怕是已經(jīng)見到娘親了,您……也不必太掛懷。人是世界上最薄弱的,隨意那股風氣,都能將人裹挾進去,半點掙扎不得,此力憑是誰,便是當今他也無可奈何。倒是……您家中的老太太身體還好吧?”岳雙清訕訕的笑笑,抹了淚點點頭:“老太太很好,每日閑了也跟家里的孫兒男女嬉笑玩樂,只是偶爾想起你會問,問你該讀到那本書了,可有人關(guān)照你?她與你……外爺不同,最是個心軟的。我這次來,也是老太太一直囑咐著,說無論如何,總是阿夏的孩兒,也要心疼一下的。”顧昭點點頭,他對這種關(guān)愛向來無法適從,因此便說起旁個話:“那,待以后有機會,我就去看望老太太,那……以后……若閑了我就去看幾本書打法下時間?!?/br>岳雙清失笑,只能點點頭:“這樣便好,只書不能亂讀,我如今在國子學,你若閑了就去聽聽,若不耐煩……我在光興里那邊,也弄了一套宅子,還算至靜,你若學問上有不懂得就去問,如今你表哥渡之也在國子學,過幾日你來家中也見見他與你表嫂。”顧昭微微點頭道:“光興里那邊已經(jīng)快到外城,先生怎么在那邊買房子?”岳雙清笑了下:“有屋住就好,那些皆是身外物,不要總是掛在嘴邊?!?/br>顧昭再無他話,只好坐在那里看著頂棚發(fā)呆。岳雙清也不是個會寒暄的,冷了一陣后,他從一邊的桌上取了一個黑漆木盒遞給顧昭道:“今日來,其實還有件事情,你母親早年家里給預(yù)備了嫁妝,還有幾件你母親的遺物,你便都拿去吧?!?/br>顧昭一愣,雖不在意錢財,倒是對盒子里的東西很好奇,于是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那里面放著兩張竹契,一塊是千畝上等田的契書,一塊是中等田五百畝的契書。另外還有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兩根金簪,想是母親做姑娘的時候常帶的。最后那盒子地下還放著一卷書,取出打開一看,卻是岳家律理的通則一卷。“當日兵禍,家中也有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