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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統(tǒng)稱,外部均稱他們?yōu)椤皩?shí)務(wù)刀筆吏”。刀筆吏投考合格后,便可以每月拿少許米糧銀錢度日,待考試合格分派出去,自有自的前途,雖是一輩子的實(shí)務(wù)輔官,可是,官便是官,那也是大老爺治下各部,管著一方百姓的父母。刀筆吏雖今生無運(yùn)進(jìn)身國運(yùn)重要司部,許一生努力,最后不過四品官運(yùn)下仕歸鄉(xiāng)??墒?,舉國上下,能有多少官吏?四品以上者,寥寥。如此,四品便四品,好歹,對于寒門子,卻也是個出路。對于天下門客,讀書人卻也是一扇富貴門。一時間,刀筆通政司衙門的報名口人群自是熙熙攘攘,擁擠不堪。巳時二刻,日頭越發(fā)的高深,雖是五月末,卻有六月初夏之勢,照的人心眼發(fā)暈,擁擠在政司衙門口報名的學(xué)生們無奈,便都找了路邊的屋陰兒躲日頭。學(xué)生們雖是讀書人,但扎在一起鬧得動靜卻不比女人說碎話兒時候小。這些人正說的熱鬧,忽然,打東邊傳來一陣陣的蹄兒踏街板的噠噠脆聲。這蹄兒聲,不緊不慢,悠然自得,轉(zhuǎn)眼兒的時間,打東邊街巷那邊,便轉(zhuǎn)了過來一隊(duì)人馬。這隊(duì)人馬打前的是兩位穿著青衣的健奴。一位。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青花褡褳,一位牽著一頭雪白的,周身上了華麗鞍佩的雙峰白駝。以往京里也有駱駝客從北邊,西邊來。不過,那些駱駝客帶的駝都是黃色的,雜色的,這般周身雪白的駱駝卻是少見。待隊(duì)伍近前,學(xué)生們眼前便是一亮。那白駝上坐著一個人。這人看上去不過是才剛冠禮之齡,生的眉清目秀,膚若凝脂,五官兒細(xì)細(xì)致致,摸樣兒俊俊俏俏。竟是一位顏色分外漂亮的小郎君。有道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這小郎君人長的漂亮,穿得也精致。他的頭上帶著一頂細(xì)金絲編的小冠,冠前鑲著一顆拇指大的白色珠子,著一身藍(lán)鍛閃紫過肩云鶴長袍,外面罩著一件紗。腰系月兔闊玉帶一條,帶下帶著一個繡著云紋的藍(lán)段子荷包,荷包下綴著珠串瓔珞穗子,足下蹬著雙千納底兒的素色云靴。手持一柄潑墨山水折扇。不說那份打扮能換多少貫錢兒,只說這人這份獨(dú)有的氣質(zhì),卻是京中獨(dú)一份兒的。那些學(xué)生頓時看住了。這隊(duì)人馬慢慢悠悠的到了通政司衙門口,竟停了下來。那坐在白駝上的小郎君也不看周圍,只是坐在白駝上不動彈。片刻,打他身后跑出一位穿著一件青色緞子小褂袍的小廝。這小廝一路跑到衙門口,對著敞開的衙門門,一張嘴喊了一句:“我來了!”沒片刻,衙門里便有人應(yīng)了一聲:“哎呦,我還說呢,今兒不來了呢!”話音未落,打衙門里跑出一位穿著六品綠官袍子的中年人。如今五品之下的官位都穿綠袍,因此民間便送這些老爺一個外號叫“綠鸚鵡”,皆因這些人,平日說話沒自己的意思,都是上官說:“天氣好。”他們就只會學(xué)一句:“天氣好?!辈欢嘁蛔?,也不少一字而來的。站在衙門口的學(xué)生們原本形態(tài)各異,見這人跑出,都趕緊站好了,整理衣冠的整理衣冠,施禮的施禮。這人卻是刀筆通政司衙門今兒的主考官之一,慶萬大人。慶萬大人一出來,便徑直跑到白駝前一施禮道:“郡公爺從何處來?”這白駝上坐著的這位,卻正是平國公府的大寶貝,顧家的小七老爺,平洲郡公顧昭。顧昭一笑在駝上并未還禮,他如今是正二品的爵位,在這邊也掛著正四品的官職,因此只是點(diǎn)頭笑道:“從大兄家來,那不是去歲我那侄兒茂昌在東邊得了一只入冬的肥熊,鹵了四只熊掌送回來,阿兄昨日命人燉了一只蜂蜜的,叫我去嘗鮮?!?/br>慶萬大人頓時笑的出彩:“國公爺好會活,春天可不是該補(bǔ)補(bǔ)嗎,去冬雪厚,熊掌定然肥美。哎,可惜下官家貧,沒這般口福??!”說罷一臉遺憾。顧昭哈哈笑道:“瞧你說的,你怕什么,你與許文祿是親家,他與我大兄最是親厚,下次大兄再做,我早早只會你,你到時候跟著親家一起上門,他敢自己悶著悄悄吃?”慶萬大人笑瞇瞇的搖頭,拐了旁個話茬:“哎呀,郡公爺,今兒悶熱的,您怎么就出來呢,有事兒言語一聲就好了。若是換牌子,下官送到您府上就是?!?/br>顧昭輕輕搖頭拒絕:“慶大人太客氣了,原我就不是個努力地,白拿這俸祿,要是再不露面,云大人怕是又要給你們臉色了?!?/br>慶萬大人一笑,從懷袖子里取出一套木牌子翻動了一下,找到顧昭的那個花牌雙手遞上去,顧昭接過牌子,將預(yù)備好的牌子遞給慶大人。這牌子每日花色不同,需要一張換一張。慶大人收了牌子,轉(zhuǎn)身開始夸獎顧昭的駱駝脖子下帶著一串新駝鈴:“哎呀,小玉今兒這是新?lián)Q的鈴鐺吧,好手藝,這么亮氣的銅鈴,咱還是第一次見到?!?/br>小玉是顧昭駱駝的名兒,家里還有兩只,一只喚作小明,一只喚作小強(qiáng)。很顯然,這是個惡趣味。顧昭拍拍駱駝的脖子,很隨意的笑著應(yīng)付:“也不是,還是那套舊的,只是前幾日上司馬有個行老,琢磨出一套打磨的新手藝,我家侄兒就取了小玉的鈴子去給拋了光?!?/br>慶大人點(diǎn)點(diǎn)頭:“我就說嘛,以往也沒見過這般亮色?!彼钦嫘南矚g顧昭的小玉。慶大人夸獎完,從腰上取下一個袋子打開,握了一把麥豆送到小玉嘴邊,小玉低頭吃了。顧昭平日跟慶大人混的慣熟,如今見他喜歡自己家小玉,便笑著說:“也就是你慣著它,前幾日夜里路過這邊,到這里就不走了,拖都拖不動,后來還是細(xì)仔家去取了麥豆喂了幾把這才動彈。這就是個嘴饞的,慶大人若是喜歡,以后小玉有了崽兒,就送你一只。”細(xì)仔在一邊聽得愁苦,小玉早就閹了,不閹了,它滿牲口棚子發(fā)情,追的國公爺那只愛驢滿院兒跑。它那還能有崽兒?慶大人大喜,將布袋系好,躬身道謝:“哎,那,那真是再好不過,我提前謝謝郡公爺了?!敝x完,他看看天氣道:“一會子日頭正頂了,郡公爺還是早點(diǎn)回府吧……”說到這里,他猶豫了一下又陪著笑臉道:“下官還有一句話,也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若說錯了,您可別怪我?!?/br>顧昭點(diǎn)頭:“你說吧,有什么不能說的,又不是外人。”慶大人正色道:“哎,原本下官位卑言輕,這話本不該下官提??す珷斠膊恢牸依锢先苏f過沒?下官家中與圓眼道子是姑表,因此也算老親,這就厚著臉皮說兩句?!?/br>顧昭斜眼窺了慶萬一眼,拍拍小玉的脖子道:“說吧,你這人忒不痛快,說那些拐彎抹角的做什么?”慶萬大人臉色有些漲紅,訕訕的賠了一會子笑臉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