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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衣服跟包,滿坑滿谷的堆著,露出沙發(fā)的真容,白色的小牛皮搭配玫瑰金金屬底座,牛皮紋理清晰而稀少,底座渾圓科技感十足。 她頭也沒回地問:“后悔什么?后悔跑我這來睡沙發(fā)?我可跟你說,這可是梅賽德斯邁巴赫剛出的概念款沙發(fā),全世界就這么些,要不是我認識人,有錢也買不到。” “沒,我后悔上次沒要套房子?!?/br> 袁沅說的是上次自己被綁架過后,夏克銘問她要不要一套房子做補償——現(xiàn)在想想,她真是智障。 “你是挺蠢,給夏家打工打了這么多年,房子也沒有,就一輛破車。”海棠左手胳膊上掛滿了六七八牛皮包,黑白紅清一色大牌,“好看不?” “不好看。”袁沅欣賞不來她的品味,“人好看?!?/br> “真的是變了,你這嘴怎么突然利索得收不住了?”海棠一扭身,踩著貓步將包送到更衣室去,她把這套房子的次臥改了更衣室,但總亂放東西難得整理。 袁沅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你給我找條毯子,我不喜歡貼著真皮?!彼膊恢篮L穆犚姏],眼神落在虛空中,隔著老遠望著次臥里扭腰擺胯拿著包擺POSE的高挑女人,頓時感覺自己還算是個幸運的人,總還有個這樣什么都不計較的朋友。 她深深地靠在沙發(fā)中,右腿又酸又麻,手也在輕微的顫,疲憊的、緩緩地望著頭頂櫻花狀的燈閉上了眼睛。 等海棠從次臥關(guān)燈出來,就看到袁沅長長的裙擺落在沙發(fā)邊,像是一汪青碧的潭水,而腦袋歪在上臂,頭發(fā)像是瀑布樣流瀉下來,模樣是迷人又可人。她站在門邊沉思,想了半天上去扶她,輕輕地在她耳畔說:“阿沅,躺著睡啊?!?/br> 袁沅半睡半醒地被她用力撐起來,然后被溫柔地帶到長沙發(fā),整個人被搬動上去。 等海棠從臥室取出來薄毯溫柔地給她披在胸前,其實她已經(jīng)轉(zhuǎn)醒了。 這個夜晚,對袁沅而言,顯得這樣短暫又這樣漫長。 紛繁的思緒有如亂竄的地球儀經(jīng)緯線,沒有章法亂成一團,起點要從哪里找起,終點又會落在哪里? 當極致的黑暗來臨之際,她握緊了雙手輕聲呢喃說,爸爸,你的天之靈會保佑我的對嗎?告訴我,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為你和mama、弟弟報仇。 作者有話要說: 行文過程發(fā)現(xiàn)問題,歡迎留言告訴我,我及時調(diào)整~么么噠~ 第35章 困境 此夜無眠的人中, 絕不僅只有袁沅。 瀕臨絕望的人,也并非只有唯一的袁沅。 童修麗翻來覆去中看床頭的時間,凌晨三點三十三分, 寂靜的黑夜也是可怖的黑影, 籠罩著她也吞噬了她。 心底的那一個空洞, 從未像今天這樣刮著刺痛心臟的劇烈狂風(fēng)。 她在黑夜中掀開輕如鴻毛的柔毯,屏住呼吸再長長嘆息, 這個動作整整長達三分鐘發(fā)之久,最后還是一意孤行般,打開了壁燈。 這間別墅, 樓梯的地?zé)舫D觊_著, 暖黃的色調(diào)順著墻壁照到人的臉上,卻并不能照出那一份溫度,只有在光線混亂的照射中顯出幾分斑駁。 童修麗無數(shù)次經(jīng)過這條走廊, 然后下樓, 但鮮少像今天這樣一步一步走向書房。 這是男人的世界,連她這個妻子都絕少涉足。 她的腳步很輕又很重, 她希望她能悄悄地看一眼夏克銘。 而她內(nèi)心卻有如此渴望夏克銘能聽到她的聲音親自打開那扇沉重的門。 然而當她最終站在冰冷而厚重的門前, 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整個家, 好像除了她還活著,還發(fā)出呼吸的響動,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 孤獨, 是沁涼的海水, 淹沒她的感官與心底最后那一處光芒。 等待,又是世界上最漫長的經(jīng)歷。 童修麗卻一次又一次地等待過, 所以這一次,她不想再等了, 抬起手敲門。 門里的人應(yīng)得很快,聲音低沉仿若從過去的時光甬道中透出來的字句:“進來。” 將門擰開,童修麗感覺自己似乎在此同時擰開了通往夏克銘過去的秘密之門。 門里的裝飾與一切都并不陌生,他是一個念舊的人,當年她嫁給他第一次進入這里,與此刻并無兩樣。 兩架舒適的軟皮沙發(fā),鼎立的書架上滿是各類書籍,連高懸的麋鹿標本,都一直在原位,從未有人動過。 但這點念舊,對童修麗而言,第一次有種可怕的懸念。 她想了解的一切,但凡夏克銘不開口,她就永遠不會知道。 不僅不知道,甚至都不清楚要從何問起,仿佛面前一片散沙,哪一粒才真正引起了風(fēng)暴? 這個世界上,人可以和人睡在一張床上,吃一桌的飯菜,同呼吸共命運,但如果另一個人不想讓別人了解自己,那么,這就是一道無解的題。 “克銘,今天出什么事了?”童修麗站在手工編織的厚實地毯上,像一個妻子、又不像一個妻子地問自己的丈夫。 “坐?!?/br> 夏克銘沒有抬頭,似連抬眼都已經(jīng)疲憊得不能做到。 童修麗走過去才看到袁沅的假肢就被放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她心中惻然,卻不知道夏克銘陰沉的面容下,是不是即將到來的暴風(fēng)雨。 “克安回來過了?!毕目算懙氐?,口吻聽上去如往常一樣,沒有半點起伏波瀾,像是說今天晚上吃什么菜一樣。 童修麗卻是頃刻間凝滯驚慌,她立刻想到袁沅的模樣,頓時明白了到底是為何,“那——又走了嗎?” 夏克銘扶著額角,點點頭。 兩人同時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中。 夏克安這個名字,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所有童修麗道聽途說的記憶,以及最后形成了一道疤。 但到目前為止,這僅僅是袁沅的疤,而不是童修麗的。 童修麗一直想開口詢問這個枕邊人的是,究竟當年處于什么目的,收養(yǎng)阿沅? 夏克安車禍撞死了阿沅的父母甚至害的她殘缺了一條腿,夏克銘有一萬種處理方式,都不至于需要親自收養(yǎng)阿沅,直到如今成年已久仍舊與夏家保持這么近的距離。 童修麗每每想到這個問題,答案總要落到,夏克銘內(nèi)心應(yīng)該不算壞得透徹吧。她伸手過去,想試圖撫觸他的肩膀,卻被他敏感地避開。 “明天還要上班,去睡吧?!?/br> 夏克銘從沙發(fā)上站起身,麻木的雙腿關(guān)節(jié)一陣陣發(fā)出苦痛,他沒有再看童修麗,緩慢走到門邊,等著她跟出來,再合上門。 門里的燈,童修麗注意到,沒有關(guān)。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童修麗下了樓,沒直接去一樓,而是站在拐角的位置,望著不遠處的書房,那門縫嚴實,看不清晰,她一步一步挪上前去,比昨晚更為緊張地擰開門。 門里空無一人,那燈卻還沒關(guān),她站在門邊沉思,沒注意到后面來人。 “太太?”靜阿姨驀然發(fā)聲,嚇了童修麗一跳,她緊緊握著門把手,驚魂未定地“哎”一聲。 “先生出門了,老早出去的?!膘o阿姨道,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