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9
這可是葉娘給meimei的添妝,倒不知萁娘給葉娘添了什么?” 施老娘翻著白眼,道:“萁娘手笨,只好添了一套金銀頭面給她阿姊?!?/br> 問話的咂巴咂巴舌,再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阿萁與阿葉正湊一塊呢,沈娘子帶了兩個梳頭婦過來,正商議著明日要插哪幾樣釵簪。 梳頭婦笑道:“外頭不知如何,宜州那邊成婚都梳高髻,金釵銀釵插得滿頭,不知多少富麗,臉上敷紅妝,喜慶得很?!?/br> 阿萁見過上紅妝的琵琶女,遂笑起來:“我看面如滿圓,膚白如脂的女郎才好敷紅妝,我這半圓不缺的,說不得就成猴屁股?!?/br> 一屋子人頓笑起來。 沈娘子笑道:“還是新嫁娘,倒埋汰起來自己。” 阿萁窩在沈娘子懷里,道:“我日間照鏡子,膚不白,臉不潤,穿了男裝便是俊俏郎君呢,看我劍眉出鞘,哪里能充溫婉?” 一時幾人又笑作一團,那梳妝婦擦擦眼淚,道:“沒見過這般愛說笑的小娘子?!?/br> 阿萁笑道:“別個哪及我臉皮厚?!?/br> 阿葉笑得兩頰緋紅,輕駁道:“二妹生得好看?!?/br> 沈娘子也道:“出年后眉眼越見長開了,初見倒是一團孩子氣,不過,實打實是個美人胚子,真是便宜了江家大郎?!?/br> 一個梳妝婦見過江石,忙道:“唉喲,江家小郎君生得也是俊俏無雙的,與小娘了碧人一對?!?/br> 沈娘子一指阿葉,笑道:“你沒見過大娘子的夫郎,也是個俏后生,她們姊妹生得秀美,尋得夫郎也俊美,天生有緣才匹配成一對?!?/br> 梳妝婦本就是吃這一口飯,當下夸贊的好話說了一籮又一筐的,直把阿葉說得垂頭輕笑不已。 阿葉的嫁衣是自己繡的,不比阿萁的那件繁復,阿萁摸了一把,些許遺憾道:“可惜不能穿一色的嫁衣,不然,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沈娘子輕笑:“你的嫁衣繡坊里女工所制,你阿姊的卻是自己親手所繡,你說哪件更值?” 阿葉抿唇笑道:“我只心疼我費了這些時日,不穿的話,豈不是白費了工,想想心中便不得勁。” 梳妝婦道:“不妨哩,大娘子的那金頭面富貴,嫁衣素淡些全不打緊的?!?/br> 阿萁正怵了滿頭釵,忙接口道:“那我嫁衣繁復,頭上便簡練些?!?/br> 梳妝婦笑道:“也使得?!?/br> 二人又叮囑兩姊妹道:“大娘子和二娘子晚間早點睡,明日要起早,要開顏要梳頭又敷臉,好些事呢?!?/br> 阿萁與阿葉一剎時都有點恍惚,今晚便是她們在家中最后一晚了,再回來,就是上門客。姊妹二人對視一眼,都有絲絲惆悵。 打發(fā)梳妝婦去小偏廳吃茶點,屋中沒了外人,沈娘子憐惜地摸摸二人發(fā)絲的,道:“明日后你們便多出為妻之責,萁娘還好,葉娘上無婆母幫襯,嫁后便要掌一家事,當家作主有當家作主的好處,亦有許許多多的cao心處,好孩子,難為你了?!彼σ幌拢捯晦D卻道,“底下是我的私心話,有些悖道,你們都只聽上一聽便算。都說生為女子要謙卑恭順,適姑婆,敬夫婿,憐子息,親友鄰。這一條一條,邊邊框框的,只沒了自己。你們切忌不要太委屈了自己。他惡,你便遠:他不良,何以賢?他不孝,何必順?他不善,不如避之。” 何娘聽了大慟,輕推了一下因為怔忡有些發(fā)傻的阿葉:“大娘子快謝沈娘子的肺腑之言,不拿你當子侄看待,再不會說這樣的話?!鄙蚰镒拥脑捗髅靼装c的是葉娘,萁娘的心性再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阿葉眼眶微微一紅,張張嘴,又說不出別的話,只沖著沈娘子深深一福。她何曾聽過這樣的話,陳氏自己就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更以為有德,在家從父,嫁后從夫,夫死從子,俯首貼耳便過了一輩子。 陳氏尚有運道,上面婆母雖嫌苛刻小氣,挨訓是常事,挨打卻從來未有,夫朗更是待她珍重,連生四女未得一子,別家刻薄的都能干出休妻之事,原先村人還心憐陳氏上頭有個厲害的婆母,今時卻贊陳氏前世燒了高香。 便是陳氏自己,娘家的爹娘兄姊都暗暗慶幸不已,好懸嫁在施家,擱別家,少說也有一缸的苦水。 出嫁前陳氏自也有話囑托,無非孝敬公婆,體貼丈夫,勤快柔順。又千叮嚀萬囑咐:在家千般好,在外萬萬難,縱有委屈,小聲下氣受了便是,千萬不要起口角,與自家夫郎離了心,忍了一時,贏了一世。 阿葉心潮起伏,私下里,她頗服阿萁,然她性子弱萬萬學不來阿萁的一成半分,再皆阿萁歲小,又失幾分份量。沈娘子卻不同,為長,家中和睦,夫妻之間互重互愛,兒女機靈討喜不失有禮孝順。話自她口出,自比阿萁更令人信服。 阿萁見幾人皆有些傷感,挽了沈娘子的手臂,笑道:“嬸嬸也送我?guī)拙淞佳??!?/br> 沈娘子笑起來:“你別欺了江小郎便好,哪里還用我囑托。” 阿萁大不服氣:“嬸嬸全不知江石的可惡,我可比不過他。” 沈娘子更是笑不可抑:“這真是孩子氣的話,夫婦之間比來比去,那有何趣?” 阿萁和阿葉頓笑起來,陳氏那邊待客送茶,惦著這邊,一得閑便趕快過,謝過沈娘子道:“她嬸娘,我是個沒用之人,只聽得別人指得東西才行動,自己是渾沒主意。只虧了嬸娘幫我提點提點她們姊妹?!?/br> 沈娘子安慰,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嫂嫂客氣了?!?/br> 連嫁二女,離愁多過喜慶,陳氏心中萬般不舍,實在難以堆起笑臉,難得與沈娘子嘮叨起來。沈娘子憐她嫁女,有心寬緩,二人攜手道些家長里短。 晚間廚下燒了湯水,阿萁洗發(fā)凈身,穿了寢衣溜去了阿葉屋中。阿葉正倚著熏籠,何娘用干布幫她一點點擦干長發(fā),見阿萁過來,慌張掀開熏籠上蓋著的被子,道:“二娘子快進來暖暖身,明日出門,可半點也不敢受凍?!?/br> 阿萁搓搓手窩進暖被中,小鈿兒學著何娘拿干布幫她擦頭發(fā)。 何娘忍不住念叨:“小鈿兒,你也不看好你家小娘子,怎好這般糊來的?連件厚衣也不披的?” 小鈿兒自知理虧,縮著脖子乖乖受訓。 阿萁笑道:“一個院子,幾步遠,不會受凍的?!?/br> 何娘不贊同的,道:“二娘子不敢仗著歲小有恃無恐的。” 阿萁探身從旁邊的抽屜里摸出一把干果,道:“一時沒多想,想著再來跟阿姊說說話?!?/br> 阿葉喜道:“我也想跟二妹再說說話?!?/br> 何娘笑道:“你們姊妹這般親密,倒惹人羨慕,說說體己話也好呢?!?/br> 阿萁東拉西扯,似有千言萬語,細說又是好似平常,等得發(fā)干,手腳都被烘得發(fā)燙,才附在耳邊與阿葉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