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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怎的興起親來,非要買店鋪中鎮(zhèn)店的一株珊瑚,鋪中伙計哪里敢賣?管事的愛妾卻是不依不饒,仍要強(qiáng)買,不得已,只好告訴郎君。郎君不識得管事的愛妾,珊瑚又是店中招財樹,因此,也便一口拒。誰知那愛妾生起氣來,上前要跟郎君撕扯,男女有別,郎君哪里敢叫他近身的,便推擋了一把,誰知那愛妾弱不經(jīng)風(fēng),一個不穩(wěn)往后栽倒,撞在貨架時,竟是頭破血流一命嗚乎。” “聞家管事得知后大怒,遣人砸了店,又打了郎君,后又報官說郎君有意殺人。郎君幾番被拷問,拒不認(rèn)罪,只說自己是無心之過。昨日,那聞管事松了口,叫郎君賠錢萬兩,這事他更啞巴吃黃蓮咽了這苦,撤了這事;若是郎君不依,他定要告得郎君發(fā)配苦塞地去。” 江石道:“既是失手而為,縱是苦主要告,哪當(dāng)?shù)冒l(fā)配千里外?” 小廝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聞家管事說我郎君非但殺人,還有反意,不然何以欺到皇親頭上,聞家是太子的岳家,聞侯是皇太孫的外祖父,若無反意,哪個敢明目張膽打殺聞家的愛妾?” 曹英氣得笑了,道:“那妾不是聞家管事的?怎又成了聞家的。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何況把門走狗?!?/br> 小廝兒抽抽噎噎哭個不停,一旁有人勸了幾句,他倒越哭越是傷心,直哭得沈拓回來又把事哭訴了一遍。 沈拓聽罷,背著手踱著步,思量幾許應(yīng)下此事,道:“只當(dāng)破財消災(zāi)?!彼H去了一趟,將銀賠給聞家管事,領(lǐng)了付和生到沈家落腳處。 付和生嚇跑膽,再不敢在禹京逗留,轉(zhuǎn)賣了鋪賣屋宅,只等沈家船開一道回桃溪。江石看他挨了苦刑,身上滿是血污,再兼郁結(jié)在心,眉宇間倒有灰敗的死氣,沈家隨船的郎中探了脈后,私下也是暗暗搖頭。 江石與曹英等人也只得嘆息一聲,倒是那小廝兒忠心耿耿,日日為付和生煎藥擦身喂食端溺,盡心不已。 待又過兩日,沈拓外出歸來,要提早返航,曹英詫異,問道:“可是生了什么變故?” 沈拓吐出一口氣,道:“聞家不知怎的惹上皇五子憫王,我聽聞憫王行事頗為無忌,說不得又要翻出付家的事,還是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為好?!?/br> 曹英道:“有人殺殺聞家的威風(fēng)也是好事一樁?!?/br> 沈拓則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避之方好?!?/br> 曹英一想此話有理,遂領(lǐng)碰眾船手告主顧,搬運貨物,備買補給。江石知后,原先不覺,真?zhèn)€提及歸家,心頭鹿跳,竟是歸心似箭,恨不得明日船只揚帆,日行千里,一日便能返家。 曹英看他盼歸的模樣,打趣道:“江小郎,這是急著回家見你家的小娘子?!?/br> 江石一笑,憶起什么,一拍腦門匆匆出門,一口氣跑到金銀鋪中,買一支雙蝶簪,金匠手藝極將,一只蝶兒不過指甲蓋大小,須翅分明,一搖雙蝶輕顫似在追逐嬉戲。 掌柜見他一臉喜氣,看得舒心快意,將價壓了壓,江石謝過,揣在懷中又興沖沖地走了。沈拓等人見了也是會心一笑,情意綿綿的小兒女,丁點情絲都這般牽腸掛肚,令人展顏,倒消了禹京諸樣雜事纏擾。 等得船隊離岸,沈拓與曹英也松懈下來,抬來江石一道吃酒閑話。 只付和生不大好,以他的康健本不易遠(yuǎn)行,水路雖平穩(wěn)到底遠(yuǎn)途辛苦,船中吃食又各種不便,好在郎中備齊了藥材,勉強(qiáng)也能將養(yǎng)。 江石是不慣在艙中干躺,有事無事便在船板上晃悠,白日曬太陽,晚間看星月,偶爾也去看看付和生。 付和生頗喜與江石說話,水路長長,枯躁乏味,他又臥在床中無個去處,倒教了江石不少做買賣的門道。他是做南北雜貨的,北方南地,哪處出產(chǎn)哪樣特產(chǎn),一樣貨物哪處品相好,哪處價低廉,真是發(fā)數(shù)家珍,無有不知的。 再有亂石糧藥,太平珍寶,西北羊鮮,南地有rou牛可殺…… 他有心教,江石有心學(xué),一老一少倒頗為得趣。 第104章 水有余波 施老娘坐在船頭,拉寡著一張臉,兩眼瞪著阿萁,嘴里刻薄道:“唉喲,這是賺了幾個錢,翅膀骨硬了,心也野了,膽也壯了,你一個小女娘,不在家中好生呆著跟我去桃溪做甚?” 阿萁忙過去按了按施老娘的肩,笑道:“嬢嬢,我又不是去瞎逛,家中青瓜結(jié)藤,一氣又吃不完,我送些給沈娘子?!?/br> 施老娘白她一眼:“又不是什么金貴物,沈家這般大業(yè)大家的,還缺幾根瓜?” 阿萁笑瞇瞇道:“他家是不缺,不過一點心意罷了?!?/br> 施老娘瞟她一眼:“往日也沒見你這般殷勤送鮮蔬去沈家的,哼,在家嘴舌閑得慌?沒個可說的的人?你阿姊說不得話?你娘說不得話?你江伯娘也說不得話?” 阿萁俏臉一紅,不依喊道:“嬢嬢!” 施老娘拿干硬的指頭戳了她一記,道:“知你掛念起你江阿兄,這去了無影無蹤無消息的,你掛心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話又說回來,該回時自回,不到回時你拜佛求祖宗也沒個用處?!彼抢幌禄@子,將一籃子青瓜、野果、鮮蓮蓬……拿葉子小心蓋好,又往船艙中挪了挪,道,“這幾日日頭毒,別給曬蔫了?!?/br> 阿萁道:“不妨事,帶露摘下,連枝帶葉的,一時半會都是鮮靈的?!?/br> 施老娘叮囑道:“我想著沈家也有田莊的人家,少不了新鮮的瓜蔬,又是掛果賤價時,你送去連個添頭都算不上,不過是個意頭,你可別又拿了什么稀奇巧物回來,倒顯我們好似專占了便宜去?!?/br> 阿萁點頭道:“我知曉這理,不過上門說說話。沈娘子親切,沈家主也和善,他們都有心交好,我們反倒拿起架子來。有事就上門,沒事連腳跟都不沾,那豈不是有事臉朝上,無事臉朝下?” 施老娘笑起來:“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彼溃暗搅颂蚁蚁人湍闳ド蚣?,沈娘子要是在家,你就去拜訪拜訪,要是不在,你便隨我一道去集上買些雜物,醬醋油鹽的。你阿姊進(jìn)秋就及笄了,也該給扯身好布做身鮮衣裳,春年出嫁也得早早備下四季衣裳、寒暖兩床被褥,這本是你是阿娘cao心的,家中四娘又離不得人?!?/br> 阿萁點點頭,又有點憂心道:“嬢嬢,阿娘生了四妹后,身體總不大好,先頭明明養(yǎng)得好,出了月子眼見就瘦了下去,臉色也不好,天天愁眉不展的?!?/br> 施老娘嫌棄道:“就你娘多事,家中也日日雞子供著,你爹還時不時進(jìn)山獵來野物,半點湯水不缺的,誰知怎得越養(yǎng)越瘦,奶水也不足了,我看你四妹早晚得吃米湯?!?/br> 阿萁憂憂嘆口氣,抬眼看了施老娘好幾眼,欲言又止,只抓了她的手晃了晃。 施老娘翻著白眼一把奪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