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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還是不成。 葉娘和她一道躲在屋里,她是對香半點(diǎn)不通的,不過幫著附搓了幾支香,問道:“萁娘,這是成了還是沒成?” 阿萁揀起一支附簽的香,左看右看,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清香撲鼻,心里還是沒底,放下,又拿起細(xì)線香,比起附簽的,這種就有點(diǎn)不堪入目,彎的斷的,二十多支香,勉強(qiáng)能揀出小十支三寸多長的。 “拿眼看,也看不出究竟,點(diǎn)了才知道成不成?!?/br> 葉娘取過火折,拿過一支香,手都打著抖,生怕點(diǎn)不著,又或者蠟燭似得,躥出長火苗。阿萁捂嘴笑:“阿姊,你這是怕香咬手?” 葉娘瞪她,生怕驚了香似得:“費(fèi)了這些時日,要是不成,好生可惜?!?/br> 阿萁這當(dāng)口反倒平靜下來,笑道:“不成也不打緊,我做出來后,就想著這法子一定可行。世間的事,最難的不就是從無到有?既有了,別說一二不足,就是八九成的不足,大不了費(fèi)時費(fèi)心血慢慢改過來就好。” 葉娘追問:“要是一旬都不成?” 阿萁立馬道:“那就一年?!?/br> “一年也不得呢?” “那便多請教香匠,多看看香譜,多問問他人,總能找出法子來?!卑⑤剿妓髌逃值?,“這十年二十年都不得,就撂開手?!?/br> 葉娘嘆道:“十年二十年的,未免也長久?!?/br> 阿萁笑著道:“若是有錢有閑,一輩子也不嫌久,若是家中貧寒,倒不好鉆牛角尖,拖累家人?!笨窗⑷~不敢點(diǎn)香,接過火折,點(diǎn)燃附簽的線香,一小簇火苗冒出來,看火芯中間有了點(diǎn)點(diǎn)微紅,再將火苗輕輕吹滅。 姊妹二人兩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線香,看著它頂著一點(diǎn)猩紅,看著一道輕煙徐徐上升,再慢慢彌漫開。二人放緩聲息,生怕香斷,更怕香滅,仿佛只要看牢它,它就會好好地燃燼一支,哪怕錯開片刻的目光,它便要無聲熄滅。 二人直傻看著一支香耗盡,留下一小截簽子,才雙雙長舒一口氣,露出笑容。 阿萁深深地吸口氣,慢慢品著香,有些些的失望和懊惱,她做的線香,香味有些雜,里頭還夾著竹簽的煙火味,要說不好聞,也不盡然,只不夠純粹。 葉娘則道:“我不懂這些,我就覺得好,二meimei不如去請教江伯娘?!?/br> 阿萁摸摸鼻尖,她本意是做香給江石當(dāng)信物的,先拿給江伯娘好似有些不大妥當(dāng),當(dāng)下鼓了鼓腮幫道:“再點(diǎn)一下這種細(xì)線香?!?/br> 阿葉節(jié)儉,看她挑了一小支長直些的,輕拍了一下她的手道:“只試試,拿那些殘的不好?” 阿萁心虛看著阿葉小心翼翼地將品相好的細(xì)線香收到一邊,然后揀了一根歪曲斷裂的遞給自己。前頭試點(diǎn)過附簽的香,既沒熄滅,也沒香斷,這回姊妹二人心里都安定不少,點(diǎn)燃后擱在小酒盅上由它自燃。阿萁聞了聞味,香味雅致不少,不比附簽的線香煙熏火燎。 阿葉笑道:“我聞著都好,附簽的線香更簡便呢,底下有簽子,隨意往哪處一插,便可點(diǎn)香,整支香燃得干凈,沒丁點(diǎn)的浪費(fèi)。這個沒簽子的,要是擱著,總要有一樣器具托著,要是插在哪處,底下那一小截,不就沒了用處?” 阿萁道:“阿姊精打細(xì)算,所以往這上頭,我想得卻是:有些貴人圖的是好,哪里在意浪費(fèi)了這一星半點(diǎn)的。” 阿葉微紅著臉,搖了搖手:“二meimei不必聽我的,我是半點(diǎn)不懂,瞎說的?!?/br> 阿萁吃驚,笑著道:“哪里,阿姊說得一點(diǎn)也沒錯。” 阿葉得了阿萁的夸贊,臉更紅了,自覺自己還是很有些用處,又問道:“萁娘,你做出這香要派什么用場?” 阿萁隨口道:“原想著送人,如今倒還有些別的想頭,只朦朦朧朧的,拿捏不住到底要怎么用它?!?/br> 阿葉笑道:“二meimei一向聰明,一定能想出用處來?!庇挚纯聪惆迳系南悖凹饶脕硭腿?,總要拿什么包一下,這樣托在手里送去,不成樣?!?/br> 阿萁一拍腦門,道:“我光顧著高興,把這忘了。”江石送她的香具,一色俱全,齊整收在匣子中,她送香總不能光禿禿擎在手中。她在屋中翻箱倒柜,還是阿葉找出一個抽拉的小扁匣給她。阿萁又厚著臉皮纏著施老娘討來一小條窗戶紙,將兩種線香扎成兩把,再小心放進(jìn)匣子中。 “這可全了。”阿萁拍拍手,自得笑道。江石要是挑刺,她可是不依的。 阿葉自定親后,更知人事,端詳一會阿萁的神色,料想她做的香應(yīng)是送給江石的,怪不得這幾天這么興興頭。阿萁依著阿葉坐下,摟著她的脖項(xiàng),討好道:“阿姊替我瞞著,不要露出口風(fēng)?!?/br> 阿葉抿抿唇,假意斥道:“不知羞。” 阿萁捧著自己的臉:“哪里哪里,我也是知好賴的?!?/br> 江石這幾天真是日等夜等,直等得飯不香,夜難寐,到了第三日心里難免嘀咕:小二娘不靠譜,幾日都沒個消息影子,早上過來幫忙煨湯,臉上也是若無其事的模樣,一問更是大搖其頭,半個字也沒有透露。 他又是咬牙又是搖頭,眼看著萁娘在他眼前晃了幾日,卻是毫無辦法,只得苦笑著認(rèn)下,繼續(xù)等著她到底想送自己什么信物。 這日春光正明媚,春花滿開,蝶蜂飛舞,阿萁在書房門口探頭探腦,看江石在那理什么,輕咳一聲,然后招招手,自己帶著龐然大物小細(xì)娘往屋后走。 江家在屋后圈了一塊地,壘了圍墻,后院又開了一個門,出去便是那株朱欒樹。阿萁將身往樹后一藏,順手將一塊從家里帶來的骨頭塞給小細(xì)娘。 江石哭笑不得,慢悠悠地墜在后頭,路過屋子還得了江娘子戲謔的一瞥,好在他厚臉皮,仿若不覺。在朱欒樹下找到阿萁,笑問道:“小二娘,你要送我什么當(dāng)信物,偷偷摸摸的,好似見不得人?!?/br> 阿萁翻了一個白眼,歪著頭道:“總不好在家里眉來眼去的?!?/br> 江石一怔,靠樹上笑出聲來,道:“怎便是眉來眼去?” 阿萁一時失口,漲紅了臉,輕哼一聲,將手中的匣子遞給江石,道:“喏,這是我送的信物,我保證,是你先前見都沒見過的新事物?!彼难劾餄M是星辰,每顆星都閃爍著螢螢星光,交匯出一片銀河,這片星河又緩緩流淌著淺淺的得意和期待,期待著他的喜愛,他的贊許。 江石微有失神,伸手接過匣子,陽光透過朱欒樹的葉片細(xì)細(xì)碎碎地落在匣子上,平添光駁的紋路,他輕輕抽開盒蓋,露出支支細(xì)香。 阿萁笑道:“那日我在山中遇到道人,他起了興致,想要在山中彈琴,過后又道:只遺憾他沒隨身帶著香爐,少了一縷清香和琴。我那時便想,若有一種香,不必香爐,也不必香灰鋪底,隨手拿來,隨手點(diǎn)就,就能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