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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不適,慌忙起身扶著陳氏在小凳子上坐下,著急問道:“阿娘哪里不適?” 陳氏握住阿葉的手,拉她到身前,撫著光滑細(xì)膩的臉頰,心里萬分后悔當(dāng)初沒有應(yīng)下娘家的親事,橫比豎起,自己大兄家比衛(wèi)家不知強(qiáng)出多少座山去。 “葉娘,阿娘對不住你?!?/br> 阿葉不明所以,小心問道:“阿娘在說什么?” 陳氏掉下一串眼淚,泣道:“我的葉娘以后如何是好?!?/br> 施老娘送了里正娘子回來,一到后院,就看陳氏擁著驚得呆怔的阿葉在那低泣,掛下臉,不陰不陽地道:“如何是好?我這個嬢嬢將她推了火坑,盼著她日不好夜不安,搓磨得背駝腰彎?!?/br> 陳氏嚇了一大跳,忙將眼淚擦去,阿葉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眼看娘親和嬢嬢起了爭執(zhí),大為著急,結(jié)巴問道:“嬢嬢,家中可是出了事?” 施老娘冷哼一聲,臉沉得能滴出水來,道:“你阿娘怨我害了你呢?!?/br> 阿葉咬了一下唇,小心道:“嬢嬢一向疼愛我,怎會害我,阿娘怕是有什么誤會?!?/br> 陳氏悲痛阿葉良善,心頭氣苦,又掉下一串淚來。 施老娘拋一眼阿葉,冷笑:“哪里疼你?早起燒飯,晨間洗衣,還要日日繡花做衣補(bǔ)貼家用。待你娘親更是苛刻,飯不飯粥不粥,針戳得指尖都是窟窿眼,屋里連個她站的地都沒有。只恨我這個老婆子怎么不早死,早些死,一卷草席埋了,你們當(dāng)家做主又自在?!?/br> 阿葉哪里聽得這話,急得落淚,施進(jìn)與阿萁都不在家,她求助無門,只得拉著施老娘:“嬢嬢怎說得這些話,阿娘聽后如何做人?” 施老娘一把奪回袖子,笑起來:“到底是貼心貼rou的母女,不比我這個推你入火坑的老婆子,你阿娘哪里做不得人?她肚里懷著我施家子孫,我能如何?她做不得人,我怕是連死都死不得,施家十代八代祖宗要怨我呢。” 阿葉自知說錯了話,一連聲的認(rèn)錯賠罪。 陳氏看阿葉可憐,激起一腔慈母之心,泣道:“我是個沒用的人,不怪婆母眼里沒我,嘴笨手笨又不曾給夫郎添一根苗,婆母不說,我自家也沒臉。只是,婆母緣何這般對阿葉,阿葉雖是個小女娘,也是施家的骨rou,女兒家嫁夫是一輩的事。你拒了我娘親的那邊,我也沒有什么怨言,可衛(wèi)家哪里是良配?家中無有良田,衛(wèi)小乙沒正事,不過閑時幫著里正跑腿傳口信,衛(wèi)小郎娘親早死,無人教養(yǎng),做事沒個路數(shù)。他家又孤寡,獨孤伶仃獨戶人家,葉娘許給他家,里里外外都靠葉娘一雙手,這讓葉娘如何支撐?” “常言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衛(wèi)小乙沒兄沒弟,衛(wèi)煦也沒個兄弟,若有事,獨只腳在那,沒個依靠幫扶,小事繁瑣也就罷了,遇著大事,壓斷脊梁骨?!?/br> “婆母分一份心給葉娘,何以這般誤她。”陳氏越想越傷心,“早知如此,還不如應(yīng)了我娘家的親事,我侄兒再不好,也是個可靠的,不怕葉娘被人欺了去?!?/br> 阿葉不曾想陳氏傷心動怒竟是為了自己的婚事,越發(fā)內(nèi)疚,認(rèn)定是自己的緣故,因著自己的事害娘親和嬢嬢二人生氣,還不如不長大不議親。她本就心中不安,陳氏這一吵,如一株狂風(fēng)中的海棠,吹落一地花紅。 施老娘聽著陳氏的言語,淡聲道:“我兒也不過是我這個寡母帶大,少一個爹來教導(dǎo),我兒也是個沒兄沒弟獨腳支撐的,我這等人家,委屈你一個秀才公的女兒?!?/br> 陳氏方醒悟過來自己似是說錯了話,又悔又驚又怕,身子一晃,原本鼓漲的怒氣、不甘、委屈一下子戳破了皮,道:“不不不,我……我不曾委屈,我修得好福氣才嫁得夫郎……我……我……”抬眼看,卻見施進(jìn)牽著阿豆站在門口,心里更是急悔,“我……我……” 施進(jìn)只聽得一字半句,他又粗枝大葉,壓根沒覺得受了輕視鄙薄,反倒為難皺眉:“阿娘,娘子,你二人怎爭了起來?” 施老娘哼一聲,道:“你娘算得什么,惡婆婆惡嬢嬢,你媳婦怨怪我將葉娘推進(jìn)火坑中,害她一生一世?” 施進(jìn)更是不解,笑道:“這話從何說起?” 陳氏生了一場氣,口不擇言說錯話,早已軟了下來,瑟縮一下,惦著阿葉的終身大事,細(xì)聲道:“婆母將葉娘許了衛(wèi)家,那衛(wèi)家……” 施進(jìn)嘆氣,道:“娘子,姓衛(wèi)的小子雖然有些口吃,別的倒還過得去?!?/br> 陳氏捧著肚子搖搖欲墜,凄涼地想:竟還是個結(jié)巴,她可憐的葉娘啊。 施老娘瞪施進(jìn)一眼:“胡說,衛(wèi)煦哪里是個口吃,別是你嚇了他?!?/br> 施進(jìn)想了想,好像自己瞪幾眼衛(wèi)煦,那小子就不敢多說話,撓撓頭抱怨道:“姓衛(wèi)的小子,未免膽子太小了些。” 陳氏更急了,不顧計較施進(jìn)也知曉葉娘的親事,追問道:“夫郎也想把葉娘許給衛(wèi)家?他家,他家……” 施進(jìn)見她這般著急,也有些不解,道:“衛(wèi)煦雖膽小了些,跟葉娘也算得相配,又是同村離得近,日日得見?!?/br> 陳氏想駁道:他家只父子二人,沒有支應(yīng),哪有許女許給這等無近親孤家的。偏偏自家夫郎沒個四親六眷,最近的親戚鄰院伯公家,兩家還不怎么親近。 施老娘白眼翻得上了天,道:“我量量我的良心烏漆黑,你量量你的良心血通紅。我推我孫女兒進(jìn)火坑,早知幾兩銀子賣掉拉倒。” 陳氏面色大變,肚子一陣陣抽痛,額頭滲出點點細(xì)汗,阿葉羞急哀怨,倒沒錯過陳氏的臉色,扶著她驚呼:“阿娘!” 施進(jìn)也大驚,焦急過來打橫抱起陳氏,飛奔著將她放在床上,慌亂下喊阿豆去村中的赤腳醫(yī)生江為禾,阿豆應(yīng)一聲,掄著兩腿就跑出了家,阿葉看家中只有涼水,去灶間煽爐燒滾水。 施老娘身邊呼啦一下走得干凈,心里擔(dān)心陳氏肚中的孫兒,又拉不下老臉,一把火燜在心里透不出來,想著自己要強(qiáng)一輩子,卻也沒掙出什么好滋味,將心一橫,也不理陳氏施進(jìn),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院子中,看著殘陽映著半邊天,一點一點往西山墜下去。 阿萁從江家回來,今日她又學(xué)了一篇字,跟著江娘子調(diào)了一味香,雖然江石可厭,又拿話擠兌她,好在她也不曾落了下風(fēng),反詐了江石手里的吃食。 想著江石不甘不愿甘草杏rou條輸與她吃,阿萁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翹。走到半道,才一拍腦門,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江阿兄精怪,又跟江伯父學(xué)得博賭,怕是逗弄自己,哪里是真的輸給了自己。 她想得明白了,有些憤憤不平,將江石一通怨怪,偏偏那些笑意似在眼里生了根,發(fā)芽長葉,幾乎開出花來。 她高高興興到了家門口,家中寂寂無聲,詫異間看到施老娘獨自一個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