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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真拽著他朝賓館走的時候,才掙著說不去。“你回去和蔣谷川搞?!彼斐鍪持钢噶酥缸约?,“我回家?!?/br>董樑的神智已經散的不著邊際,便沒有堅持。上了出租車,先將應致治放下,然后回了自己家。敲門時,沒敢太大聲。蔣谷川在里面不知是沒聽到還是真的不讓他進去。他撥了他的電話,沒有人接。沒有余裕去生氣或者什么,董樑支持不住,順著墻壁倒在了門邊,睡著了。清晨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厲害,但是躺在自家的床上。他瞇縫著眼盯著對面拉的死死的窗簾,抱著被子笑了出來。他當然會在這里,不然還能在哪里。“喂?!背蛷d喊了一聲,沒有回應。起身找了一圈,蔣谷川不在家。打開手機,里面安靜地躺著他發(fā)來的一條未讀信息。——應致治在人民醫(yī)院住院了,你醒了就來看他。喝酒喝的。董樑大吃一驚。趕到醫(yī)院才知道應致治酒精中毒,急診送到醫(yī)院洗胃。現在正在輸液,面色極其蒼白,幾乎融進醫(yī)院的背景里?!白蛲聿缓煤玫膯帷2皇娣阍趺床恢v?!?/br>“昨晚沒事。”“我就不該跟你一起喝?!倍瓨虐脨赖卣f。“本來就是?!笔Y谷川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指著應致治對他一頓教訓,“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你長沒長腦子。醫(yī)生說他本來就胃潰瘍,前不久還胃穿孔過,這下好了,又來個酒精中毒。不怕死就使勁作,你陪他一起作?!?/br>應致治一聲不吭,渾不在乎似的。董樑本來極其內疚,這下倒被男朋友轉移了焦點,不由分說護起短來,“還不都是林清平害的?!?/br>蔣谷川一時被噎的說不出話,“哦,他現在倒是愛林清平愛的要去死了。林清平恁大個臉?!?/br>“這點你不是最有發(fā)言權么?!倍瓨趴跓o遮攔地頂回去。“董樑,你行,你真行。”蔣谷川靜靜地盯了他三秒,摔門而出。為什么蔣谷川無法像自己那樣對待應致治,為什么提起林清平越來越口不擇言。董樑簡直無法理清自己的邏輯和思緒。應致治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虛浮無力。想說點什么,頗覺費勁,又放棄了。董樑看他這副樣子,倒笑了出來,“現在知道難受了。失戀和這一比,倒沒那么難過了是不是。”應致治圓溜溜的眼睛顯的更黑了,水汪汪地迷蒙著。難過是難過,可不要枉費這難過。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什么啊……不滿意。☆、回應董樑要陪夜,被應致治攆回去了。一來沒這必要,二來不想再影響他和蔣谷川之間的關系,何況他自己也有些不想說的心思。比如說,本來可以不用住院的。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想起在杭州住院時的事情來了。那時他對于任亦近鄉(xiāng)情怯,真正見到了,卻只有滿心的惶恐。多虧有林清平在,彰顯著一切都很平常,使他部分免于這種自我窘迫似的尷尬。他們度過的時間里,有無數平實的事情值得回憶。單人間里陪護的人只能睡又窄又短的折疊床,林清平甚至都不能躺平,只能夠側著身體,蜷曲著腿,一條胳膊枕在腦袋下面。但凡應致治發(fā)出一點響動,他就醒了,好像根本沒有入睡一樣。清晨醒來,身上的衣物和頭發(fā)都凌亂不堪。眼角有眼屎,嘴里有口氣。各自的面目都很原始。林清平用輪椅推著他去做檢查。他們安靜地等待電梯,穿過吵鬧和嘈雜的人群,做好,然后回來。某些下午,他們并肩躺在小小的病床上,聽外面淋漓的雨聲,昏昏然,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話。從來都是林清平發(fā)現輸液瓶里已經沒有水。他立刻停下手中在做的事,打開床頭的對講系統(tǒng),喊護士過來換水。這個人沾過他的血,經手過他的嘔吐物和排泄物,嗅到過他長久不洗澡的汗味和臭味,見識過他所有的軟弱,不論是感情上,還是生理上。現在想來,他們都開始變的不一樣。而當時,只覺得一切如常。他們在醫(yī)院過生活。所以這里變成了移情的場所。醫(yī)院的顏色和消毒水的氣味、來來往往的白大褂和護士服都在逼迫他更想念林清平。應致治本該離這里遠遠的。但是也許回到這里,是逼林清平出現的方法。這些思念和回憶在腦中來來回回,并沒有什么結果。他不知何時入睡。再醒來時,窗外一片青色。凌晨四點。他緩慢地挪下床,朝護士站走去。護士熬了一夜的臉色有些蒼白,還有掩蓋不住的疲倦。一直注視著他的動作,生怕他跌倒?!霸趺蠢??”“夜里有人來看我嗎?我是說,有訪客嗎?”“你是…23床的病人?!弊o士在旁邊的某個登記本上找了一會,“你不是不要陪床么?!?/br>“不是陪床。我是說…哎,就是有沒有人找我?”“沒有。”護士說完直直地看著他,意思是你該回去了?!澳闼恢俊?/br>“沒有?!睉轮乌s緊搖搖頭,直覺她下一句就是‘睡不著可以吃顆安定’。回到床上,再也沒了睡意。他的期待點和揣度點有些奇特,覺得林清平會在半夜悄悄來探望。這樣想有什么憑據呢。自大的時候會認為對方對自己的愛意戰(zhàn)勝了尊嚴,所以選擇這么一個折中的辦法。夜里沒來。白天沒來。又一個夜晚,又一個白天。原來不過是一場自以為是的獨角戲。出于失敗的羞赧,應致治沒有跟董樑說自己的心思。他不想承認自己作——使勁喝酒喝到住院就是為了讓林清平主動出來。他現在胃痛、心痛、頭痛,哪里都痛,反而決定了直接去找他。查房的時候,應致治跟主管醫(yī)生說要出院,被拒絕了。他于是簽了字自動出院。賬單出來的時候,立刻去結了賬,出院記錄都沒拿。只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就離開了。在室內的時候不察覺,雨勢暴虐,聲音震耳,達到了阻隔視線的地步。他撐著傘站在路口打車,覺得無論是自己還是這傘都有些頂不住。路上堵成一團,車輛緩緩行進,雨刷均以最大速度來回擺動。有不少出租車,但都有客。越急切越暴躁越等不到。旁邊一同等車的人對同伴說,“我們還是去做地鐵吧。照這架勢根本打不到車。”“地鐵站很遠啊。都是這該死的臺風,每年都有這么一出?!?/br>“走吧,走吧,趕緊到家。不然被堵在半路可慘了,叫天天不應的。”應致治聞言,立刻跟著他們朝地鐵站走。他也怕被堵在半路上。原本打算直接去林清平家找他,但是又擔心撲空,猶豫了很久,撥出了電話。無人接聽。對面的忙音把他的顧慮全部打消,甚至升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