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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寅開口說,“我要是殘疾了怎么辦?”“不會。”陸鶴飛吐出來倆字。“可是挺疼的?!蓖跻鸁o奈的笑了笑,“你看,都活動不了了?!?/br>陸鶴飛倔強地說:“去醫(yī)院也是給你上藥?!彼е跻ワ堊狼?,王寅掙扎說:“我有手有腳你老抱著我干嘛!回頭你再摔了我!”“摔不了你?!标扂Q飛把筷子從帶鎖的柜子里拿出來遞給王寅,“吃飯?!?/br>他自己是能動的,可是陸鶴飛執(zhí)意要喂他,仿佛這么做就有樂趣一樣,王寅命都人家手上有什么可抗拒的,乖乖張嘴讓陸鶴飛盡興就是了。陸鶴飛喂了他飯又喂他喝湯,但是燙是剛做好的,有點熱,陸鶴飛低頭吹了吹,送到王寅嘴邊。王寅扭頭,說:“還燙著呢?!?/br>“不燙?!标扂Q飛認真說,“我吹了。”這句話似曾相識,畫面一下子就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時候王寅生病,陸鶴飛也是這么喂他。王寅只要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就會比平時更加任性,明明湯一點都不燙,但是他就是不肯張嘴。時間變了,地點變了,甚至王寅說這句話的心態(tài)也變了,不變的是陸鶴飛。他會小心翼翼的吹一吹,然后溫柔的哄著王寅說,不燙。王寅心里一下子變得很煩亂,他想把勺子奪過來,但是陸鶴飛手快的往后一縮,叫他一下就用力過猛把一碗湯都潑在了陸鶴飛身上。湯還是燙的呢,陸鶴飛趕緊站起來抖身上的水漬。“我不是故意的?!蓖跻忉?,“沒、沒事兒吧?!彼@個人就是能屈能伸,只要陸鶴飛不跳起來發(fā)瘋,叫他跪著賠禮道歉都行。“你要不把衣服脫下來換了吧?!彼眯暮靡獾卣f,“這都沒法兒穿了。”陸鶴飛是這么打算的,他要換個衣服再洗個澡,要不然身上也難受。原先他洗澡的時候都會把王寅給銬上,這次也不例外。他拿出手銬的時候王寅就知道他要干嘛,乖乖去欄桿邊坐下,伸出手來。他伸的是受傷的那只手,陸鶴飛喜歡銬那只,后來想了想不對,又換了一只過去?!澳沅D這只手吧。”王寅說,“那只疼?!标扂Q飛看王寅這個樣子有點心軟,心想著自己洗個澡就幾分鐘的事兒,便把手銬扔在了一邊兒,自己轉身去了衛(wèi)生間。王寅有些不明所以,回了餐桌前坐下。當他的手碰到筷子的一瞬間,一個念頭在腦中像閃電一樣劃過,電光火石之間他就抓起了筷子瘋狂的往外跑去!整個過程迅速無比一氣呵成,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過程,也沒有猶豫。因為這就是他的本能,他在坐下之前腦中都沒有過任何逃跑的計劃于想法,那雙筷子如同觸動神經(jīng)的開關,使得身體的動作會快過大腦,這樣的機會稍縱即逝,他的身體會在最快的情況下做出反應。那就是,跑!第66章熱帶植物的闊葉抽打在王寅身上,他許久沒有這樣不要命的跑過了,腎上腺素的急速分泌讓他的身體機能達到了極限。他的心臟快的要跳出胸口,腦中卻一片空白,頭頂是炎炎烈日,耳邊是悶熱潮濕的風。還有呼吸聲,幾乎肺部都要炸裂了。要跑,要再快一點!潮水浪聲有時跟風吹樹葉很像,只是熱帶的島嶼上沒有大面積的森林,而且葉子太過厚重,很少能吹起來。王寅的鼻腔中嗅到了愈發(fā)濃重的海洋的味道,也許穿過層層綠色的屏障,前面就是海岸了。正當他心中喜悅的時候,他順著聽覺中夾雜其他信息的引導回頭看了一眼,陸鶴飛已經(jīng)追了上來!王寅大驚,即便不知道前面的路在哪兒,但是他不能被陸鶴飛帶回去,回去了,一切就都沒了。陸鶴飛脫衣服的時候聽到外面的動靜,他出來的時候門大開著,王寅已經(jīng)跑了。他來不及發(fā)怒,也追了出去。這島不是很大,只不過中間是樹林,沒什么路,王寅又只顧著跑,根本不辨方向。陸鶴飛順著被踩踏過的痕跡一路追出來,很快就追上了王寅——他接受過訓練,再加上年輕體壯,真發(fā)起狠來,王寅未必是他的對手。陸鶴飛的視野之內(nèi)出現(xiàn)了王寅的身影,他見了自己像是見了鬼一樣,跑的更瘋了。陸鶴飛本就在暴怒的邊緣,看王寅那神情幾乎瞬間理智全無。這一段是個下坡,他往前一躍將王寅撲倒在地,兩人順勢滾了幾圈,陸鶴飛用力把王寅壓在地上,雙手掐著王寅的脖子瘋了一樣的喊:“你為什么要離開我!”“你這個……瘋子!”王寅的喉嚨被人扼住,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臉憋的通紅,氣都喘不上來。他的一只手無法用力,怎么都掰不開陸鶴飛,情急之下抓了一把泥土往陸鶴飛臉上潑,陸鶴飛迷了眼睛,下意識的松手去揉。氧氣這才回到了王寅的胸腔之中,他沒來得及站起來,陸鶴飛就又發(fā)起了攻勢,兩人扭打一團。陸鶴飛瘋,王寅也破罐子破摔,他覺得若是今天不做個結果,那么他就真的沒有以后了。兩個男人之間的廝殺不為別的,就是個你死我活。“陸鶴飛你這個瘋子!”王寅吼聲伴著自己的拳頭一起落下,“你他媽的就應該去死!”這一下陸鶴飛沒躲開,被王寅打翻在地,王寅抓著他的衣領欲要再打,被陸鶴飛扭住了拳頭。陸鶴飛的嘴角裂開,眼神透著兇光。他應該先拆王寅一條胳膊才是,最好再把雙腿打斷,絕了他這輩子想逃跑的念想。可他又怎么舍得呢?“我都是為了你!”陸鶴飛惡狠狠地說,“如果不是我保護你,你以為周瀾不想弄死你?!”“那就讓他弄死我??!我死在外面也好過被你囚禁!法律都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你憑什么!”“憑我愛你!”陸鶴飛喊了出來。“愛我?”王寅的臉上在這一秒中經(jīng)歷了冷漠不屑可笑惱怒的神情,他想大笑,可是張開嘴也笑不出什么,聲音帶著刀子,說話都會叫他疼。他只能咬著牙說:“可是你背叛我!”王寅今生最恨被人背叛。他不會在普通人或者關系不近的人身上投以太多的目光跟感情,這一類人做什么事情都影響不到他。他所謂恨都是源自于親近與相信,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滿腔熱情被辜負,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被欺騙。再往深層次去挖掘,這種憤怒與痛苦歸根結底就是他不能接受自己錯付,不能接受自己瞎了眼。他曾經(jīng)真心實意的想要接納陸鶴飛,也曾認真思考過是不是自己真的有愧于陸鶴飛。種種復雜的情感讓他無法對陸鶴飛坦誠。他總想著湊活湊活過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對陸鶴飛說過的冷言冷語總能日后彌補回來吧。他也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他就是孤單怕了,怕自己一個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