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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猶豫的用手指輕輕點著自己耳朵的皮膚。這是花枕流當(dāng)初做示范的時候給他貼上的仿生皮膚,并告訴他,只要他自己觸發(fā),就能隨時發(fā)送自己的定位信息。那時候他嘲笑花枕流不務(wù)正業(yè),然而現(xiàn)在,他好像只能寄希望于此了。他心中默默想著,最好這個東西真的有用,如果他出去了,他再也不會說花枕流的不是了,投多少錢去批量生產(chǎn)這玩意都可以。至少,先救他一命吧。可惜上帝并沒有聽到他的祈禱,他如同傻子一樣在自己的脖子上點了半天,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王寅笑了笑,自己真的是病急亂投醫(yī)。熬過了最開始的憤怒與心態(tài)失衡之后,王寅又回歸了冷靜,能夠仔細(xì)思考問題了。這么和陸鶴飛冷戰(zhàn)下去不是辦法,陸鶴飛這人說到做到,他說讓王寅跟他過一輩子,很可能真的會這么實踐。他不想死在這里,而這里又不會有其他人出現(xiàn),那么他只能從陸鶴飛下手。他需要心平氣和的去面對一個可是說自己仇人的人,硬碰硬是絕對不行的,誰知道踏出這個房間之后,外面是什么天羅地網(wǎng)。也許機(jī)會只有一次,王寅不能輕易冒險。躺在床上,前塵往事如過眼云煙,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陸鶴飛站在了對立面,似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看見陸鶴飛第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明知道是虛無假象,可他還是一往無前。到后來,什么像不像的,他都不在乎了。他拒絕過陸鶴飛,沒辦法再舔著臉回來讓陸鶴飛接納他,他百般暗示只希望陸鶴飛能懂,二人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興許這輩子就這樣過了。但是陸鶴飛不懂,也許他那時候已經(jīng)拒絕接受王寅發(fā)出來的一切訊號,并且用了一種最為簡單直接也是最暴力的方式把王寅囚禁在了身邊。代價是毀滅性的。毀滅了兩個人種種可能在一起的機(jī)會。但這卻不是一個人犯下的錯誤。王寅雙手覆在臉上,默默沉思許久后站起來,第一次自己主動地走出了房間。然后像是從前每一個從陸鶴飛懷里醒來的清晨那樣,輕輕叫道:“小飛。”第60章花枕流坐在床上,用牙刷在墻上畫了一道豎線,一個“正”字完成了。他的床頭已經(jīng)畫了幾個這樣的字,從他第一天被關(guān)禁閉就開始了。這是他小時候的習(xí)慣,哪怕還要去上學(xué),只要他惹他爸不爽,都要被關(guān)禁閉。事情回到一個多月前,他在機(jī)場跟王寅結(jié)束了通話就上了飛機(jī),經(jīng)過了漫長的飛行之后在首都機(jī)場落地。他還想著王寅會不會來接自己,結(jié)果入關(guān)的地方人很多,擠來擠去他就被人用什么東西抵住了后背,并且對他說,不要動也不要叫,花將軍讓我們接你回家。說是“接”,不如說是“綁”了回去?;ㄕ砹髦苯颖粠Щ亓塑妳^(qū)大院的家里,已經(jīng)數(shù)年沒有回過的地方,再一踏入,率先回憶起的竟然是種種不堪的痛苦。他爸還是那副樣子,時間仿佛沒有改變他。這一次,他爸沒有跟他說過多的理由,而是將他關(guān)了禁閉,他家里是有這樣一個房間的。花枕流早就不受他爸的控制,在家里跟他爸鬧了起來。他一個天天在實驗室里伏案工作的人根本不是他爸那種帶了一輩子兵的人的對手,被打的渾身是傷關(guān)了起來。他如同被丟垃圾一樣丟進(jìn)房間里,他爸惡狠狠地對他說,不管他以前怎么胡來,但是他長時間等跟一個男人保持不恥的關(guān)系就是不行!除非他死了,否則花枕流就別想。花枕流本來還嘴硬,當(dāng)他爸把他這兩年的記錄和照片丟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故作聰明總覺得上天下地?zé)o所不能,可終究還是想不到他爸會一直派人監(jiān)視他。當(dāng)年花枕流與寧姜的事情他爸是知道的,他本以為花枕流就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多年之后還是這個男人。花枕流的風(fēng)流雖然有辱門風(fēng),但是男人嘛,有幾個不愛玩的,花枕流之所以沒玩出事兒來是因為他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認(rèn)真,可以,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人。找男人,花枕流是真的找死。壓抑了幾年的怒火終于在這一刻釋放,花家不允許花枕流再胡作非為,剛脆弄回來面壁思過。花枕流若是一個人,被關(guān)禁閉他是不怕的。可是他回來肩負(fù)著諸多重要的任務(wù),特別是和王寅的一筆合作案子的款項需要確認(rèn)回款,他現(xiàn)在與外界斷絕了所有聯(lián)系,這筆錢沒了著落,回不去。項目沒了他,攻堅部分肯定就擱置了,一切進(jìn)度都會停滯不前,他耽誤的起,可是王寅耽誤不起。他也不知道王寅那邊能堅持多久,掐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也許王寅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呢?花枕流不敢深想。他每天就只能在這幾平方米的房間里活動,與坐牢無異,他也曾試圖與他爸溝通,然而溝通無效。他在他爸眼中就是個繼承了他媽那個滿腦子風(fēng)花雪月的繡花枕頭,一個大男人哪兒有那么多談情說愛的事情,他爸覺得丟人。他爸也派人調(diào)查過寧姜,花枕流會玩技術(shù),但是他那些反偵察能力在專門的人員面前就是小兒科,現(xiàn)代人對“被監(jiān)視”這種事情也不會特別敏感。當(dāng)他爸得知一直都是自己的兒子在倒貼之后更是氣的夠嗆,花枕流求他放他出去,他就告訴花枕流,出去可以,但是必須要寧姜本人親自上他們家來說他喜歡花枕流要和他過一輩子,否則花枕流就老老實實呆在這里想想這幾年自己是多么的混賬。這看似是個非常簡單幼稚的條件,但對花枕流而言,簡直比登天還難。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寧姜不會喜歡他的,更不會跟他過一輩子。他只能自己在禁閉室里過一輩子。現(xiàn)實的結(jié)果令他沮喪,并且絕望,他像是穿著皇帝的新裝,沉浸在自欺欺人的美夢中,然而讓他夢境破碎根本不需要什么矛盾,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就能刺破所有的泡沫。寧姜不會愛你,醒醒吧。陸鶴飛聽見有人叫自己——是王寅,這房子里沒有別人。他快步走上二樓,問道:“怎么了?”王寅站在走廊中間,陸鶴飛面對他仔細(xì)打量,又問道:“什么事?”“渴了。”王寅說,“我屋子里什么都沒有?!?/br>“哦?!标扂Q飛上前幾步,拉住了王寅的手帶他去樓下的廚房。拿了一個不銹鋼的杯子接了一杯水遞給王寅。王寅低頭喝了一口,忽然問:“這是哪兒?”“你知道了也沒什么用?!标扂Q飛說。“那你瞞著我也沒什么用?!蓖跻f。陸鶴飛眨了一下眼睛:“一個島上?!?/br>如果陸鶴飛沒騙他,那么這個答案跟王寅之前的猜測沒什么出入。王寅笑了一下,靠近陸鶴飛,抬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