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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不見玻璃片。喻青湊得很近,近得他能感覺到他的鼻息呵在背上,酥酥麻麻的,癢在心頭。好久好久,他才清理完玻璃碎片,擦上碘酒。碘酒還是喻青上次受傷,唐渭買的,不動聲色地放在他床邊。一切包切好后,喻青問,唐渭,我們會不會也腐爛在這個地下室里?語調(diào)那么飄忽茫然,恍若夢囈。這是他第一次向唐渭敞開心扉,可是唐渭無言以對。他想起屈原的話,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墒?,我們的路還有多遠?還要怎樣去求?什么都沒有了。喻青捧著那夢碎的吉他,戀戀地不肯丟掉,像不肯掉丟夢想。可是,都破成這樣了,怎樣才能拾起呢。什么都沒有了……那晚,唐渭和喻青躺在一米四的床上,胸膛貼著他的后背,手臂環(huán)著他的腰,讓悲傷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喻青,我想幫你。喻青,我想幫你。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說。如果我的妥協(xié),能幫到你……喻青……可是妥協(xié)之后呢?就再也不能玩音樂,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們?nèi)匀セ始疑习啵@次不光光是服務(wù),還會陪客人喝喝酒,玩玩骰子,客人動手動腳的時候,也不會生硬的走開,學會了委婉。只是喻青的長相更討男人喜歡些,總是被拉去陪酒,唐渭就想方設(shè)法的和他混到一個包廂里,替他擋酒替他摻水。有天一個客人讓喻青唱歌,他點了BEYOND: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沒放棄過心中的理想一剎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不知不覺已變淡心里愛他站在電視前,唐渭站在吧臺那里,正好可以看到他的側(cè)臉,清雋而憂傷。沒有開背景音樂,他的聲音原原本本的展現(xiàn)出來,與唱搖滾時的華麗銳利不同,唱這首歌時沉著憂傷,很令人心疼。包廂里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少年的背影高挑頎秀,肩骨單薄,腰肢細軟,兩條腿又直又長,很能令人想入非非,而喻青卻一點也不自知。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唱到“你共我”時,他的目光落在唐渭身上,唐渭的心跳頓時停了下來,因為他終于從心底接納了他是樂隊的一員,而不是臨時找來的替補吉他手。更因為他的眼神,那雙寒潭似的眼泛著迷離的水色,十分嫵媚。然而喻青只看了一眼,便若無其事的移開,繼續(xù)唱著歌。那晚下班后,兩人一前一后行走在首都的街頭,冷冽的風呼呼地吹著,喻青踩到什么腳下踉蹌,唐渭忙跑過去要扶他,手伸出一半,喻青就站穩(wěn)了,繼續(xù)向前走。唐渭的手尷尬地舉在半空中,忽然狠著勁疾步上前,霸道地牽起他的手,緊緊地握住,等了會兒沒見喻青掙扎,暗暗的舒了口氣。路燈太過晦暗,所以他沒看到,在他舒口氣的時候,喻青的嘴角也微微勾起。此夜風雪,因為有你,所以不寒冷;此夜漂泊,因為有你,所以不孤單;此夜齷齪,因為有你,所以沒有墮落。上次賺了半個月的錢只買了把吉他,這次不僅要買吉他、貝斯、架子鼓,還要付阿刺的醫(yī)藥費和房租,近三萬塊錢,要怎么才能賺到這么多錢呢?他不想讓喻青再待在這種場合,不想讓人見識到他的嫵媚,更不想讓他做這么違背自己意愿的事。那天晚上,他就知道,為了音樂,喻青能做任何不愿意的事。他不想讓生活這么壓迫著他,他怕喻青會墮落。果真如此,他寧愿自己妥協(xié),自己墮落。可是,既使做好犧牲的準備,他還是遲疑著,他也有舍不得啊,舍不得音樂,也舍不得喻青。☆、番外(四)可有時候命運是半點也不由人的,你越是想要逃避什么,它就越是給你什么。唐渭望著自己的手,那是血紅的,泛著鐵腥味。他逃不開,以前因著那個身份,逃不開?,F(xiàn)在,因著生計,他還是逃不開。既然逃不開,要無奈接受么?不!或者還有別的的法子,他尋思了很久,終于找到個折中的法子。那晚,他沒有去皇家上班,而是來到地下賭場。唐渭的父親唐耀,是叱咤帝都的黑道青門的老大,唐渭從小就接受嚴格的武術(shù)訓練,中國武術(shù)、跆拳道、柔道,以及槍法。他來這里是要做個拳擊手。既然手避免不了沾上別人的血,但至少可以確保不沾上人命。場子里的人見他身板單薄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但當他一拳打碎磚頭后,就同意了。唐渭的對手是個老拳擊手,身材很魁偉,足足高唐渭半個頭,肌rou塊壘,仿佛一拳就能將唐渭打飛。而他有很多經(jīng)驗,戰(zhàn)斗力很強,因此當唐渭上場時,滿場吁噓,所有人都押唐渭輸。唐渭深吸口氣,裁判吹下哨子后,那人一拳便沖著他腦門打來,想要秒殺他,拳風赫赫,唐渭沒有硬敵,仗著自己身體靈活閃開,對手步步緊逼他就步步后退。退無可退時,以拳攻他胸腹,那人被擊退。不愧是久戰(zhàn)的拳擊手,很快就看出了唐渭的弱點,再次將唐渭逼到角落后,防著他反擊一拳狠狠地打在唐渭面門上,唐渭只覺腦只里一片混沌,嘴里血氣上涌。他并非受不了打的人,小時候唐耀總是拿他練手,他有多愛那個女人,就有多恨那個女人,連帶著也恨她給他生的兒子。所以他站起來了。在觀眾的意外和驚嘆中,發(fā)起攻擊。對手拳風依舊凌厲,唐渭一邊格擋,在他攻擊的空檔時猛地一拳擊中他腹部,男人被打得后退幾步,而他抓住機會一拳接一拳地打在他胸口,這一番快攻很是迅速,觀眾歡呼不已。對手似乎從沒被攻得這么狼狽過,在第二輪初始就下了狠招,一拳打在他側(cè)臉上,唐渭似乎聽到骨骼錯位的聲音,整個身子都被打飛了出去。腦子里轟轟地響,他想起曾經(jīng)也有人被自己這么打飛出去,再也沒有趴起來,想起那人年老的母親抱著尸體哭,然后一頭撞在墻上,鮮血淋漓。逃不開,終究逃不開,那些血腥如影隨形,一輩子都逃不開。或許這樣終結(jié)也是解脫。可是,可是喻青……不想喻青也墮入同樣的世界。他爬起來了,然后打倒了那個人。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打倒那人的,他那時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要贏,要賺錢給喻青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