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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樂壇。喻青作為搖滾樂手的時候,已經(jīng)開過三次世界巡回演唱會,唱片也暢銷海外,突然舍棄搖滾轉(zhuǎn)回古風是很不理智的。“你還敢走一遍當年的路嗎?”最后一句話,正戳到喻青的痛處上。閉上眼睛還能看到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一個人踽踽摸索,不知今夕,不知將來,那種迷茫、痛苦、絕望。有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走過來的,知道痛苦再去走一遍,比不知道時候更需要勇氣。“敢!”只遲疑了片刻,喻青果斷地說,“我答應過他,在樂壇的最頂峰等他。”其實唐渭喜歡的便是古風音樂,當年為了他加入搖滾樂隊,現(xiàn)在自己為他唱古風,也算是圓他的夢。蘇浥斜睨了他眼,薄唇抿成冷硬的弧度,別開臉。從什么時候開始,兩人已經(jīng)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喻青閉目聆聽音樂,很快便睡著了。蘇浥將車停在路邊,從后座拿來毯子給他蓋上,凝視著他的臉。眉峰若裁,鼻梁秀挺,薄厚適中的水唇,凝視著他就好似看見初春一抹淺碧,或是江南一角煙雨,沒一點不恰到好處。然而如果你以為這就是喻青就錯了。他那雙眼睛似用江南的軟水釀成的春酒,看似綿柔,卻能灼傷你的咽喉。蘇浥就被這酒灼傷過,卻欲罷不能的飲著。好像覺察到他的注視,喻青不安地扭動起來。在蘇浥面前他總是很警惕,像個養(yǎng)不熟的幼貓,炸著根根毛,隨時準備亮出自己不鋒利的爪牙。就像此刻,明明困得醒不來,還緊緊地皺著眉頭,防備地摟著雙肩。蘇浥知道可能這輩子喻青都不會放松對他的防備,不可能安然地躺在他懷里,因為唐渭已經(jīng)死了。他有時在想,如果他沒有直接逼死唐渭,手段再溫和點,用點計策挑拔離間,或是弄個第三者出來,喻青心里也不會這么惦記著他。可當時,他被忌妒沖昏的頭腦,看著兩人手牽著手漫步,偶爾回首相視一笑,眼里深深地愛意時,他被腦中就只剩一個念頭,——殺了他!他認識喻青也有五年多了,那時他的妻子桑麗剛知道喻青母親鄭媛的存在,憤恨丈夫在結(jié)婚前竟還有個女人,想要教訓一下她。這對蘇浥來說不算什么,他那時還沒有完全掌握桑氏大權(quán),并不想與桑麗鬧翻,卻鬼使神差地想去看看鄭媛,然后就看到了喻青。他被四五個男人圍困在破舊的巷子里,白色的襯衫被撕破了,身上臉上都是血,護著躲在墻角的鄭媛,眼神幽亮狠決,像只被迫到絕境的幼狼。那時喻青只有十六歲,蒼白、纖細、絕美、羸弱,帶著被摧殘后的妖冶與性感。蘇浥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偽裝成羊的狼,被那點血腥激出所有的狼性。那些日子,他整天用陰冷而貪婪的眼神窺探著喻青,瘋狂地想象著他被自己蹂躪后,像瀕死的白鶴般絕美的樣子,不能自拔。他將自己偽裝成一只綿羊,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跟著他到破舊的出租屋里,看著曾經(jīng)被自己拋棄的女子在醉夢中罵著男人混蛋,沒有半點愧疚,反而垂涎地盯著給她脫鞋的喻青。修長的腿、細瘦的腰身、俏挺的臀部,以及牛仔褲拉鏈下微微突起的形狀……蘇浥能想象自己那時候的眼神,渾濁而充滿欲|望。他日日守在喻青駐唱的酒吧里,替他擋開另一些垂涎者,示以小惠,然后自稱是他父親喻棠的朋友,送他吉他,陪他聊音樂,知道他上完初中后就沒錢再上學了,就出資讓他上學……煞費苦心,終于消除了喻青的戒心,喻青說要帶他到他父親的墓前。那天他開車去接他時,看到喻青站在破舊的出租屋前,依舊是白色的棉襯衣,淡藍色牛仔褲,帆布鞋,懷里抱著大束的白菊花,陽光灑下來,純白的花瓣襯得他眉眼都有點虛白。看到他來了莞爾一笑,剎那間,浮世俱靜,靈臺空明。蘇浥心頭好似有春雨滌過,所有難奈與欲壑都被他這一笑洗凈。萬星沉入目,一眼已相惜。從此注定,他是他的救贖,也是他的罪孽。愛他越深,就越是害怕他的憎惡,處心積慮地隱瞞一切,到頭來卻是更大的傷害。終于有一天,得知真相的他絕決的而去,投入別人的懷抱,被忌妒沖昏頭的他,重新拿起屠刀,然后一切終于無可挽回。有時候真想狠狠地逼他,將他逼到絕境,會不會就看到一點點他的真心?甚至想像最初渴望的那樣,狠狠地、毫不憐惜的占有他、蹂躪他、強|暴他,反正只是讓他更恨一點,何不滿足自己的欲|望?可到底舍不得,哪怕有一點點的可能,都還幻想著能和他回到最初,能看到他對自己露出明媚的笑臉。他傾身吻吻喻青的眉心,脈脈地凝視了良久,喟嘆地換了首歌,張宇的:我寧愿看著你,睡得如此沉靜,勝過你醒時決裂般無情……下午一點才到了豫城,隨便找了家餐館吃過午飯,蘇浥只背了個旅行包就走,喻青亦步亦趨地跟著,發(fā)現(xiàn)越走越偏,忍不住問,“你要去哪里?”“回家。”喻青環(huán)顧四周全是大山,“你家在山里?”蘇大BOSS是個村漢?晴天霹靂啊!蘇浥看出他的驚詫,坦然地說:“這就是我的老家,我的曾祖父、祖父、父親都葬在這山里?!?/br>喻青并沒有鄙視村漢的意思,平日里見蘇浥舉止優(yōu)雅紳士,仿佛偏偏貴公子,怎么也想不到他與農(nóng)村搭邊。“怎么進山?”蘇浥指著隱藏在山麓里的一線,“那有條石階,爬完就到了?!?/br>喻青表示無力,他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爬了會兒就氣喘吁吁,看著蘇浥頭也不回地往上爬,賭氣地坐在石階上不動。蘇浥沒聽到他跟上來,又回去,“為什么不走了?”喻青扭著頭不理他。蘇浥無奈地嘆口氣,蹲在他面前,“上面來?!?/br>喻青趴到他背上,鼻尖縈繞著淡淡的Versace香水味,就如同他人一般,卓然超凡,內(nèi)斂的低調(diào)奢華感,覺得很安心。上次讓他這樣背著還是高三的運動會,他拿得了第一名,同學們起哄地將他拋起來,他看到站在人群外向他微笑的蘇浥。那時候的蘇浥不如現(xiàn)在沉穩(wěn)內(nèi)斂,舉手投足間更多的是自信與瀟灑,笑容也比現(xiàn)在多,微微彎的鳳眼湛亮迷離,薄唇現(xiàn)出柔軟在的弧度,有種冰澌雪融的美感。喻青就是被那笑容惑住了,急著過去將腳扭了,蘇浥背他去醫(yī)務室。那時候他用得也是Versace,味道卻不同,是清香木質(zhì)調(diào),有干凈神秘的感覺。從cao場去醫(yī)務室經(jīng)過條柳蔭小道,陽光稀疏的從樹縫里灑下來,將蘇浥的頭發(fā)染上層金色。他調(diào)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