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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有些手腕的,就算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做出什么魚死網(wǎng)破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而容世卿遲遲發(fā)命讓狙擊手下手,無非是陸家在場八十余人,還有二十來人的親眷在樓上,如果貿(mào)然開槍,只是我身上就會多一個窟窿。只怪我太相信容世卿有控制住局面的能力了,以至丟失了原本該有的冷靜判斷。“你快成年了,是時候讓你獨立起來了,以后容家的事情,我會插手的越來越少。”容世卿突然說說。我愕然地看著他。容世卿如今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但是剛剛這話的意思,卻是想就此把整個容氏都扔給我?我心里突然涌入一股難言的感受。容世卿是個守信的人,盡管我曾經(jīng)一度,甚至至今仍然懷疑他,無法全然信任他。他曾說過容氏未來會交與我手中,之后便立刻讓我插手了容家的生意,甚至直接把辦公室都讓給了我,自己跑到了另外一個辦公室。他雖然背地里做了許多我所不知道的安排,卻沒有一樣是不利于我的,甚至按照今日他的想法看來,這一切都是在為未來繼承容氏的我鋪平道路。興許容冠山同顧石顧玉接觸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瞞著我的意思,不然也不會把容冠山安排在我身邊,還給他這樣的任務(wù)。容世卿今年最多不過三十五,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正是青壯年的時候,況且他現(xiàn)在有能力有頭腦,也有這個精力,為何想要就此對容氏放手?相處已近大半年,我突然再也不能更清醒的意識到,容世卿當真是個看不透摸不著的人。第四十四章容世卿果然是個守信用的人。那天回來路上,他說以后不會插手容氏的事情,果真就此消失……一消失就是四個月。然而容家里頭養(yǎng)的雇傭兵卻并未拉走,只是從那天以后,容世卿給了我調(diào)用這一千雇傭兵的權(quán)力。陸家殘余勢力的反撲不足為患,顧家稍得喘息空間,但只怕道上的壓力不小,且不說顧石顧玉而人無法服眾,再要說的話,那就是如今他們已是日薄西山,大不如前。而現(xiàn)在剩下的唯一心頭大患,便只是我那兩個“叔叔”了。我現(xiàn)在仍打著容世卿的旗號,做的決策對外一律都說是容世卿的意思,好在并無差錯,他們也就無法給我找把柄,但是無傷大雅的小麻煩倒是常有,我一一收下,只等來日加倍奉還。只是容家主宅龐大空曠,到了夜里只我房間亮一盞燈,同幽深古堡沒什么區(qū)別?;臎龅淖屓诵捏@。我突然想起來,同樣荒涼的,還有墓地。“去東上島陵園?!蔽胰嗔巳囝~角,對司機說到。坐在副駕駛的容冠山看我一眼,并未說話。其實……我也曾考慮過容世卿繼續(xù)把容冠山留在我身邊,是否有監(jiān)視我的意思。我也有回憶、懷疑過,有的時候容世卿對待我的態(tài)度并不像對待一個孩子,反而是對待一個地位同等的成年人。他從未用教育孩子的語氣同我說話,從未像哄孩子一樣輕聲絮語跟我說話,反過來,我也從來沒有作為他兒子的自覺。我至今仍然記得初次見他的時候,即使我大腿動脈中彈,他也毫不關(guān)心,上了另一輛車的場景;然而印象更深可的,也是那天夜里他毫不遲疑朝我開槍的場景。即使當時我是背對著他,卻始終忘不了站起來之后,他冰冷的眼神、和冷靜端平的手臂,那時他的手中,黑洞洞的槍口仍舊對著我。這個場景,如同著了魔一般深深刻在了我腦海里。那個時候,誰都能看得出來,我的命對他來說不過是毀掉林家的借口、勾出叛徒的誘餌,除此之外毫無用處。而我卻分明覺得,在陸家那一次,至少我的命對他來說,不再是那么毫無重量,可以全然忽視的。或許……他已經(jīng)意識到這個名叫容少言的軀殼里,住的并不是容少言?想到這里,我莫名地覺得心頭一跳。“容少,到了?!彼緳C說。我應(yīng)了一聲,抬手開門,徑自朝里頭走去,容冠山不發(fā)一言,沉默地跟在我身后。畢竟是自己的墓,上次來過之后我就記得路了,并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你去旁邊等我。”“是?!?/br>“……等一下?!蔽液白∷?,“有煙嗎?!?/br>容冠山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見我神色認真,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從懷里掏出一盒煙遞給我,又從荷包里拿出一把打火機遞給我。“謝謝?!蔽艺f。我把從車上帶下來的文件袋展開來鋪在地上,彎腰坐了下去。顧文冰,今晚就是除夕了。若我還是顧文冰,只怕是按照往年的習慣,定會推了這半個月內(nèi)的所有事情,只專心呆在家里,陪著我自以為是親人的人吧。這四個月,我一面從里到外不留把柄地打壓著顧家,一面讓人查了顧石顧玉的來歷。今天才知道,他們的背叛,是有基因做根據(jù)的。他們原本姓朱,是我那便宜爹的手下,因為背叛了我爹,最后沒能善終。我那便宜爹心狠手辣,自然是沒放過姓朱的妻兒,但是唯獨……卻不知道姓朱的還有私生子和情婦。倒是這姓朱的平時對這一對私生子寵到了心窩里,姓朱的一死,這情婦倒是有情有義,托人問清楚了姓朱的死因,還教育兩個孩子以后要給父親報仇。后來為了養(yǎng)兩個孩子,這情婦去借了高利貸,偏偏好死不死是問的顧家賭場里頭的人借的,最后,還不起錢的結(jié)果,就是被拉去賣了。殺父之仇辱母之恨,這兩個孩子簡直是恨不得直接吃了顧家,從此就抱著了進顧家的心思,開始四處謀生,流浪了四五年,這才有了之后流浪街頭,被我救下的戲碼。而姓朱的情婦最后,得了艾滋病,在兩個小孩十六歲的時候死了。那時他們才剛剛進顧家一年的時間,受的欺負也不少,卻懂得事事隱而不發(fā),在我面前卻格外乖巧貼心,心機深沉。我估摸著他們大約是高考之后,以出去玩為理由,去找了他們生母,然后才得知的死訊。因為高考之后有近一個月的時間兩人意志消沉,沉默寡言,顧石也就算了,就連一向活潑喜歡纏著我的顧玉都是這樣。我當時還以為他們是去對了答案之后覺得沒考好,現(xiàn)在才知道我當時的猜想多么可笑。巧也巧在正巧是我領(lǐng)他們回顧家之前,我那便宜爹因為抽煙太兇,突然查出來肺里頭有惡性腫瘤,不到五個月就走了,不然只怕是他們也沒這么容易進顧家的門。少說也要從最基礎(chǔ)的做起,一步一步往上頭爬,過個三四十年才行。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我狠狠吸了一口煙,讓它們在肺里頭打了個轉(zhuǎn)才出來。簡直跟命中注定的一樣。如果我那便宜爹還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