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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江春鎮(zhèn),瞧見里頭的人都還在,這才買了馬匹與包子來,買包子時,我見到了與余勁佟外貌相似之人,本想追上去看看,誰知只是喊了對方名字一聲,便仿若被貼了定身符一般無法動彈?!鼻芈够叵肫鹉歉Z過心底的涼意,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知是我那一聲喊得太大,驚了那怨鬼,還是因為其他,總之我與之對視,通體生寒,若單打獨斗,怕是對付不了她的。” “不是針對你?!绷和龘u頭:“她是跟著余勁佟。” “王爺如何知曉的?”秦鹿問。 梁妄抓著秦鹿的手略微用力,目光朝馬車外瞥了一眼,秦鹿呼吸一窒,突然想起,在江春鎮(zhèn)巷子口見到的那半個腦袋,對方歪著頭露出了雙眼,但也叫人瞧見了頭頂與頭發(fā)。 雙環(huán)垂鬢……紅發(fā)帶,比之第一次見到的阮紅紅,唯一不同的便是江春鎮(zhèn)巷子里的那個鬼的頭發(fā),更加整潔。 有人替她梳過發(fā),是余勁佟。 第123章 遙歸煙西:十二 馬車里, 阮紅紅坐在梁妄的對面,秦鹿帶來的饅頭與餅已經(jīng)漸漸涼了, 就放在兩人身邊。 阮紅紅依舊不敢看著梁妄,馬車的車簾常常被風吹起,連帶著大雪飄了進來,幾粒雪吹在空中時,阮紅紅還會伸手去碰。 梁妄雙腿伸長,占了馬車絕大部分的空間, 右手上把玩著一枚銅錢,銅錢靈活地于他的手指上游走,黑煙浮在上頭, 指向的,卻是坐在對面的小女孩兒。 梁妄瞥了一眼阮紅紅手腕上的紅繩, 雙眉微抬,道了句:“小丫頭, 要不要玩兒游戲?” 阮紅紅朝梁妄看去,縮著肩膀搖了搖頭, 她怕梁妄。 梁妄相貌雖然俊美,但氣質(zhì)偏冷, 不像是個好相處的,天生了一副趾高氣昂的勁兒,看人從來都不低頭,就用眼睛去睨,便是如此, 阮紅紅才不敢與他做游戲。 梁妄沒管阮紅紅搖頭,他將手伸到了阮紅紅的跟前,對她道:“你能看得見這枚銅錢上頭有什么嗎?” “青黑的霧?!比罴t紅老實回答。 梁妄點頭,對她說:“你試試看,能否將這黑氣吹散。” 阮紅紅對著梁妄手中的銅錢噘嘴吹了一口氣,那黑煙只是稍稍動了動,并未消散,重新聚成了一團。 阮紅紅覺得奇怪,又吹了幾下,依舊無效,梁妄才道:“我有辦法,讓這上頭都黑氣都散了,不過得由你來做?!?/br> 阮紅紅較為認真地看向他,梁妄問她:“你可記得,此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阮紅紅仔細回想,她似乎沒有過多快樂的日子,就連笑容,也是近兩年才學會的,她不是個脾氣好的人,因為余勁佟在,她的脾氣便可以無底線地更差,但在外人面前,阮紅紅知曉服軟,知曉害怕,這才顯得乖巧些。 她以前的所有回憶,都關乎于對余勁佟的憎恨與怨懟,后來的兩年,沒有憎恨與怨懟,但也學不會豁達,記憶中最快樂的時光,似乎都是在逃難里,那些細微短暫的一瞬。 比方說披在身上的衣服,比方說吹得不燙了才喂到嘴邊的食物,再比方說,她每天坐著,等余勁佟替她梳發(fā)的那一刻鐘。 她沒有過最快樂的時光,阮紅紅為難了。 梁妄又道:“便想著那些能讓你笑起來的事兒,再將我手中的銅錢拿過去?!?/br> 阮紅紅回想,實在想不出幾分畫面,腦海中一瞬閃過的,是她與余勁佟最后一次見面,他要出門去打獵,說要給她帶只兔子回來吃,阮紅紅接過銅錢,那銅錢到了她的手中,忽而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猶如冰水澆入大火中,刺啦啦的聲音夾雜著仿若女子的哭泣聲,只是幾個呼吸之間,那聲音便漸漸消停,而阮紅紅手里銅錢上的黑氣煙消云散。 她嚇了一跳,連忙將銅錢還給了梁妄,梁妄伸手接過,銅錢于他五指上又轉(zhuǎn)了一圈,梁妄道:“你瞧,黑氣沒了?!?/br> 阮紅紅定定地看著那枚銅錢,對于方才可怕的聲音還心有余悸,于是往車門邊上靠近了些,警惕地看向梁妄,壯著膽子說了句:“這個游戲一點兒也不好玩?!?/br> 車外架馬的秦鹿也聽見了那尖叫聲,與先前在田糧鎮(zhèn)里聽見的聲音一樣,叫人心里發(fā)毛,很不舒服,她將車速放慢,回頭掀開車簾朝里頭看了一眼,問梁妄:“沒事吧?” 梁妄裹緊身上的披風,打了個噴嚏道:“冷呢。” 秦鹿這才放下門簾,隨后又聽見梁妄輕聲問了句:“你冷嗎?” 秦鹿瞥了一眼自己幾乎凍得僵硬不能動彈的手,笑嘻嘻地回了句:“不冷,我方才騎馬跑了一路,身上還出汗了呢?!?/br> 馬車跑得不算慢,等秦鹿他們幾個到了江春鎮(zhèn)后,已經(jīng)是巳時了。 鎮(zhèn)子里的人比她早間見到的要多一些,因為戰(zhàn)爭未波及到江春鎮(zhèn),這里還算熱鬧,街上也有吆喝著賣東西的。 難民有朝這邊走的,大多都縮在街巷中避著風,一個鎮(zhèn)子里頭,能搜出兩百多個難民。 但大多難民都希望能進州水城,直到卓城之后,因為在城池之中有兵隊保障,這些城外散落的鎮(zhèn)子與村莊,指不定哪日就沒了。 馬車進了鎮(zhèn)子里后,便停在了一家客棧門前。 客棧老板也是實誠人,有些難民身上還剩一些銅錢,他能供幾個人擠在一間房子里避風,也有個住的地方,那些身體強壯的,還可以幫著掌柜的干一些粗活,能掙個每日的口糧。 秦鹿下了馬車,本想要間上房的,才發(fā)現(xiàn)自買了馬與干糧后,自己的銀錢所剩不多了,于是掂量著手里的銀子,還是選擇了間普通的客房,但讓掌柜的換了個新的棉被,不然梁妄可睡不著。 交代好了之后,梁妄才下了馬車,阮紅紅跟在他的身后,兩人一起進客棧時,小二朝阮紅紅看了好幾眼。 秦鹿只要了一間房,她沒那么善心,阮紅紅一個鬼,睡哪兒不是睡,現(xiàn)下手頭不寬裕,秦鹿便只能緊好的給梁妄,她晚上再縮梁妄懷里,蹭個被窩。 秦鹿與梁妄都是一夜未睡的,等小二將新被褥抱過來,秦鹿鋪好了床后,便讓梁妄躺下好好休息了,她自己跟著小二出了門。 客棧老板養(yǎng)了一只狗,長不大的那種,就在后院里咬著雪球玩兒,阮紅紅陪著狗一起,倒也不用人管。 秦鹿將小二拉到一旁,問了句:“小二哥方才怎么看了我妹子好幾眼?” “那是你妹子啊?”小二驚訝:“這世上,怎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之人呢?” 秦鹿眉心輕皺,問他:“此話怎講?” 小二道:“就在前兩日,我們鎮(zhèn)子上來了一對父女,那男人也在我們客棧住過兩天,好似是受了點兒傷,買了藥喝了兩日,今早才收拾行李離開的,他那姑娘,便長得與你那妹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