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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fā)上躺下來午休。七月盛夏,室內漫起一點燥熱。金毛在程凈的腦袋處嗅了嗅,確認男生的呼吸平穩(wěn),便在旁邊趴了下來,下巴擱在交疊的前肢上,偶爾抬著眼皮看向沙發(fā)上的程凈。程凈又夢見了江川。最后一次在火車站,聽說程宇民是“校長”時一臉錯愕的江川。他回來之后,很少想起從前的事,腦子里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全部梳理得井井有條,余下的皆是空白,除了那個一臉錯愕的江川。江國棟被抓,受不了戒毒所里猶如酷刑的戒毒方式,瘋狂喊叫的時候說漏了賭場的事。賭場案被重新調查,終于查到了程宇民的頭上。他們兩個都是罪有應得,可是死去的奚云和南向軍……程凈猛然一驚,弓著身子從沙發(fā)上坐起來。金毛迅速抬起頭看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程凈用紙巾擦干。他這大半天里只吃了兩小口三明治,饑餓的胃在痛著。程凈按住腹部,起身打開冰箱。他實在吃不下任何固體食物,只拿了一瓶酸奶。酸奶冰涼,入腹之后疼痛更明顯了。程凈吃了止痛藥,又吃了抗抑郁藥,低頭見金毛一直跟著自己,自言自語地哦了一聲:“忘了你還餓著了?!?/br>將狗糧倒進碗里的時候,程凈半蹲著身子,眼前忽然一片模糊。狗糧全部撒在了地板上,金毛不去吃,汪汪汪地沖著程凈叫了起來。程凈直接跪到了地上,雙手軟綿綿地撐著地板,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金毛嗅他的眼淚,嗚嗚低喚著。程凈勉強翻身靠著墻壁坐下來,模糊地看著金毛,呢喃:“對不起啊yoyo,弄臟了你的食物?!?/br>這幾天家里沒有人打掃,雖然不亂也不臟,但已經(jīng)不適合赤腳走路了。金毛嗚嗚叫著,湊過來舔程凈臉上的眼淚,眼淚嘩啦一下流得更兇猛了。老半天情緒終于平緩了一些,程凈掙扎著起身,伸手撿起撒在地板上的狗糧。金毛的身子擋住他,大口大口吞食著地上的狗糧。程凈的動作頓了頓,抬頭揉著金毛的腦袋,說道:“好孩子,我愛你?!?/br>依舊使不上力,整個下午程凈只能坐在沙發(fā)上。他服用了維生素和蛋□□,天色近暗時終于好轉了許多,有了點精力。“出門走走吧?!背虄粝耄鹕頁Q了衣服往外走。金毛噠噠跟過來,跟著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程凈拉開院門,看著長而寬闊的道路,忽然便沒辦法挪動一步。門也不關,他轉身返回。金毛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程凈的背影,扭頭跟上。“yoyo,我需要吃一點東西?!背虄粝疵字箫垺=ㄕf過的,煮出軟硬適中的米飯,水只需要比米高出半厘米至七毫米。打開冰箱,從里面翻出一團包菜和一罐牛rou醬。江川說過的,干鍋包菜也可以做成快手菜。沒有五花rou可以直接用各種rou醬代替,還能省略掉辣椒。他撕了半顆包菜,沒有切姜片和蔥。早就知道自己會是一個人,程凈已在清醒的時候將家里所有的刀具收了起來。他旋轉墻壁上的燃氣閥門,點火,心中默念著江川曾經(jīng)教的做菜順序,將牛rou醬、手撕包菜一一放進油鍋內。金毛在旁邊看著,偶爾嗚嗚低吼,格外擔心似的刨動著前肢。包菜葉邊緣翻炒出深金黃色,香氣漫開,程凈關了灶火。他像一個不知禮的熊孩子一樣,伸手拈起一塊包菜送進嘴里,皺眉:“水水的,味道不太對。”明明就是按照江川說的步驟做的,可是做出來的卻是難以下咽的劣質品。程凈瞬間食欲全無,正打算倒掉,又頓住動作。“我需要吃東西?!彼嵝炎约?,將這一鍋劣質品裝盤。程凈端起盤子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回頭喊金毛:“yoyo,給你吃生rou排骨吧,過幾天帶你去刷牙做美容?!?/br>往餐廳的地方有一級臺階,程凈不及低頭,腳下踏空,手里的盤子啪嗒掉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湯汁四濺。程凈無奈地靠著墻壁,慢慢往下滑著坐到臺階上,自言自語:“看來只能吃牛rou醬拌飯了?!?/br>金毛走過來,幾乎貼著臉地看他,忽然扭頭看向玄關處,似是聽到了什么。程凈毫無察覺,伸手撿盤子的碎片,呢喃:“yoyo你走開一點,不要踩到?!?/br>金毛噠噠地往玄關處走去,程凈慢慢撿著碎片,目光忽然凝在了碎片上粗粒尖銳的凸起上。“不要。”靈魂一分為二,一個著魔似的將碎片的凸起緩緩貼向手腕,另一個撕心裂肺地阻止。鮮紅的一點血自手腕上冒了出來。門外傳來咔噠聲響,金毛嗚嗚吼叫,江川風似的竄進來,目光凝向程凈的動作,瞬間撲過去將人提了起來:“程凈你干什么?!”第56章056金毛056金毛江川在程凈的手背上狠狠一拍,程凈吃痛,瓷盤碎片從手中掉落。江川將男生抱到沙發(fā)上,捏著他出血的手腕,惱怒質問:“程凈你答應我什么的?!”金毛本來兇狠地追著江川,這會兒站在沙發(fā)旁邊,嗚嗚低叫,眼神恢復了柔和。程凈回過神,看到手腕上的血,似乎也有些驚異。另一只手的手背泛著紅,卻已經(jīng)下意識地拽住了江川T恤的下擺,好像要把一場夢境緊緊抓牢。江川見他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忽然就沒辦法生氣了,斜坐在沙發(fā)上將男生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后背安撫他的情緒。程凈沒有哭,但可以感知到很明顯的難過。這一刻江川有了一種很強烈的感覺,程凈非常懂得如何使用面具和武器,但若是失去了面具和武器,他連自保的軟刺都沒有。“程凈?!苯剜猩拿?,恨不得將男生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將自己變成可以保護男生的壁壘。“你怎么能這樣呢?!彼钟X得委屈,“你就把我扔在車站,也不給我打電話,結果我來了就看到你是這個樣子的?!?/br>那天在火車站,江川捏著報紙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報導里面提到了地下賭場和“校長”的事,還提到程宇民之所以會被調查,是因為當年的一個涉賭人員自首了。報導有些內容沒有詳寫,江川匆匆掃了一遍,拽著程凈的胳膊,反復追問他是怎么看出來的。那時程凈沒有提江國棟的名字,只是說道:“如果南西池知道了,幫我先說一句抱歉。我暫時……我知道他是孤兒,因為我爸爸失去了兩位親人,等我料理完我爸爸的后事,我會盡我可能地做出補償。江川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請代我向南西池道歉?!?/br>因為分數(shù)的事,江川已經(jīng)很為難了,再把事外的南西池扯進來,程凈無法想象那樣的場景,一瞬間所有的關系都將分崩離析。他握著江川的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