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輕聲說道：“分了啊?！?/br>
江川：“……”

南西池也沒覺得尷尬，笑道：“現(xiàn)在知道你有多久沒關(guān)心我了吧?！?/br>
江星黏上了程凈，江川就拉著南西池在旁邊聊了會兒。他把程凈打算六月二十五號出國的事講了一遍，說道：“這時間卡得很巧，我心里有點著急了?！?/br>
“著急什么？”

“別說我沒辦法穩(wěn)定在年級前十，就是進了也比不過程凈的成績。六月二十三號差不多是公布高考成績的時候吧，我要是考得不好，真是沒臉去送程凈。”

他心里就想跟程凈在一起，沒別的打算。高三進入下學期，天天都要被各科老師提醒再不抓緊就真的沒希望了。每次考試的成績雖然還可以，但他現(xiàn)在要的不是“還可以”。

更何況，還想著要留十萬給靳敏呢。

一邊賺錢一邊復(fù)習，他也沒覺得累，想著一步步離目標越來越近，打盹的夢里都在開心地背課本?，F(xiàn)在突然就知道了程凈具體離開的時間，瞬間就覺得來日無多，第一步達不到，后面的就更別想了。

他委屈得摳墻縫兒：“不想分手，也不想跟程凈分開那么久?！?/br>
南西池看著他，笑得漫不經(jīng)心的：“物流園那邊，你先停一停吧。你媽手里應(yīng)該也有些存款的，挨過這一陣兒，你還能繼續(xù)攢呢?！?/br>
江川知道，也的確打算這么做了?？伤褪侨滩蛔【o張，為未來擔憂。他很少有患得患失的時候，此刻的心情大約可以說得上是第一次。

兩個人聊了半天，程凈好幾次看過來。眼神再次對上之后，江川跺了跺腳，走過去了。

他問：“累了？”

程凈：“不太想看了?！?/br>
“星子，”江川扭頭看meimei，“我、程凈和池子，你選一個當你今晚的小弟?！?/br>
江星：“……”

江星翻了個白眼，靠過去圈住南西池的腰，沖著江川嗯哼：“待會兒我去找mama?！?/br>
節(jié)目組的人馬上就過來了，戲臺這邊的觀眾席正在清人。雖然那個女人不會參加，但程凈也對此毫無興致。他問道：“現(xiàn)在屋頂還能上去嗎？”

他看了半天，沒見到有熊孩子在屋頂上亂跑的，當年的江川到底有多熊啊。

“求求你少爺?！苯ü笆郑霸勰懿荒芡松衔蓓斶@一茬啊?！?/br>
把人從觀眾席上趕下來惹得一些人不高興，幾個女同學直接轉(zhuǎn)身走人，路過看到程凈，連忙打招呼：“程凈好久沒見你了啊，要不要一塊兒去坐船？”

幾條河都是連在一起的，乘船可以將西塘口游一圈。盡頭有一處廟，可以進去許愿。程凈今天情緒起伏很大，這會兒看著乖巧安靜，江川還是不太希望他上船，于是掏出兩枚硬幣遞給女同學，說道：“程凈不舒服，一會兒就回去了，幫我們?nèi)ピS個愿吧?！?/br>
程凈看他，沒有反駁。

接過硬幣的女生問：“你要許什么愿??？”

“許……”江川猶豫了一下，“程凈的是‘身體健康，萬事順意’，我的是‘金榜題名，心想事成’?！?/br>
“哎喲，江川你真的改邪歸正了，還金榜題名呢，今天的金榜題名要排隊候著了。”

“候著就候著吧，拜托啦?！?/br>
笑鬧著一陣終于散了，程凈說道：“不讓我上屋頂，也不讓我上船，那能不能讓我上你啊?！?/br>
江川：“……”

明星要來，戲臺這邊的人越來越多。江川扯著程凈往另一邊的街道走去，肩膀抖個不停：“寶貝兒你知不知道你應(yīng)該走禁欲系，她們怎么說來著，高冷禁欲系?！?/br>
程凈一臉的莫名其妙。

江川回頭看著已經(jīng)消失的女同學，說道：“就她們在班上經(jīng)常說來著，不過你也就是長得像，真跟這幾個字沒半點兒關(guān)系?！?/br>
程凈不去學校上課，但是存在感一直很強。江川不怎么湊熱鬧，但看到別人說程凈也會暗搓搓地聽著，然后心里的小人兒在那兒手舞足蹈的，一會兒“說得很對”一會兒“瞎幾把扯淡呢”。

路上的人漸漸少了，有幾家小攤老板竟然在收拾東西，準備去看明星。橋邊一個賣紙燈籠的老人慢悠悠地哼著小曲，聲音清晰地傳過來。

小推車上掛滿了燈籠，老人低著頭往燈籠油紙上寫毛筆字，抬頭看到走過來的程凈和江川，笑瞇瞇地說道：“小朋友，要買燈籠嗎？”

程凈點頭：“給我們兩個?！?/br>
扭頭問江川：“你要什么顏色的？”

江川：“粉色?！?/br>
程凈：“你喜歡粉色??？”

江川：“不是。星子挺喜歡這玩意兒的，就是總弄破，待會兒帶回去給她?！?/br>
程凈又問：“那你喜歡什么顏色？”

江川想了想：“隨便吧?！?/br>
程凈看了他一眼，扭頭對老人說道：“一個藍的，一個粉的，謝謝。”

燈籠油紙像扇子一樣折疊著堆在旁邊，老人從中抽出粉藍兩張，仔細在面前鋪好，用毛筆尖舔著硯臺里的墨，慢悠悠的：“你們想在上面畫什么呀？”

程凈看著掛起來的燈籠。燈籠不過柚子那么大小，紙張是五顏六色的，但上面的畫和題字都是淡淡的黑墨，字很俊逸，畫則顯得俏皮雅致，有別于那種用機器直接印出來的。他想了想，說道：“我可以自己寫嗎？”

老人笑瞇瞇的：“好呀。”

他沖程凈招手，將程凈拉到身邊，巍顫顫地將毛筆遞給程凈，江川趴在對面一臉期待。

程凈好久沒有寫了，先在旁邊染了一些墨點的白紙上畫了幾筆，然后一邊落筆一邊說道：“我寫得不好，爺爺您的字真好看?！?/br>
他捏著筆管，寫道：

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莫教偏，和花和月，大家長少年。

老人笑瞇瞇的：“很好看，咱的字不用比。”

程凈寫的繁體，江川歪頭看了半天，勉勉強強認全了，也笑瞇瞇的：“非常好看?！?/br>
他本來對燈籠這些小玩意兒沒什么興趣，忽然說道：“這個能給我么，你再買一個?！?/br>
程凈正打算繼續(xù)在粉色的那張上也寫點什么，聞言頓住動作，將毛筆還給老人，說道：“麻煩您畫一只兔子，可愛一點的。”

老人畫好了，抽出竹篾將燈籠扎起來，里頭放了一盞錫紙包裹的扁圓蠟燭，點亮了。

“這個給你?！背虄糁钢ㄊ掷锬潜K藍色，又指著自己手里的粉色，“這個待會兒給江星?！?/br>
江川覺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不好意思，摟著程凈的肩膀又逛了一會兒。偶爾遇到熟人，兩個人也不避嫌，直接打招呼，反正勾肩搭背的人多得去。

回去之前，他們繞到飯店那里。店里的人基本都去看明星了，靳敏和另一個服務(wù)員在收銀臺的后面扯著幾塊針織花樣說笑，江星托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