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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了個滾,卸去一部分力道。這下滾了一身雪,比剛才更狼狽了。江可舟原本做好了出門遇見一道爬不上去的圍墻的心理準備,誰知否極泰來,綁架犯走得太匆忙,給他留了一道四敞大開的大門,門外一條十幾米的土路,盡頭就是國道。他在凜冽寒風中回望這片黑漆漆的養(yǎng)狗場,將它的模樣牢牢地記在了腦海里。西華盛景監(jiān)控室。后院有一個隱蔽的攝像頭,恰好拍到了今晚唯一一輛從后院開出去的車的影像。葉崢直接走了公安系統(tǒng)的關系,開始追查公路監(jiān)控。江可舟始終不接電話,葉崢怕不停地打電話會直接將他手機打沒電,又始終心懷一絲僥幸,便讓嚴知行每隔十分鐘給他打一次電話,響幾聲沒人接再掛斷。交警隊提供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貨車離開酒店后,開上五環(huán)一路向北,然后沿著某國道開往城郊,最新調(diào)度來的攝像是四十分鐘之前,貨車停在了一處收費站前。嚴知行聽著話筒中單調(diào)反復的長音,忍不住看了一眼盯著監(jiān)控屏的葉崢。作為助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葉崢這幾天身體狀態(tài)如何。也正是因為這份心知肚明,才令他更詫異,那個包養(yǎng)來的男人在他心中得占多大的分量,才讓葉崢為他不管不顧到這個程度?更遑論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嚴知行出神間,電話已不知響了多少聲,他反應過來,正欲掛斷,那邊突然出來一聲細微的電子音。“喂……葉崢?”這個聲音此刻不啻于天籟,嚴知行手跟著狠狠一哆嗦:“葉總!”葉崢騰地起身,劈手奪過電話:“可舟?是我……你現(xiàn)在在哪兒?說句話!”“葉崢,葉崢……冷靜,聽我說,”這是江可舟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也許是聲音不大的緣故,聽起來竟然意外地有種溫柔安撫的意味,“我被人綁了,但是現(xiàn)在逃出來了。沒受重傷,就是手上被蹭破了點皮。別擔心。”“我手機電量不多了,不要打斷我,安靜聽我說?!?/br>他的聲音冷靜穩(wěn)定,有點氣息不穩(wěn),但每一句都篤定無比,仿佛早就在腦海中排演過一遍,帶著令人信服的可靠感。葉崢伸手按下免提:“第一,查一下本市近郊,哪一條國道旁邊有中小型養(yǎng)狗場,距離西華盛景酒店大概五十分鐘車程。我就在離養(yǎng)狗場不遠處的國道旁邊。”“第二,你今晚喝酒了,如果要跟過來,找個司機,絕對不能自己開車。這邊路上有積雪,路很滑,一定要小心?!?/br>“第三,查一下離養(yǎng)狗場最近的醫(yī)院,我不小心在鐵窗上蹭了道口子,可能需要盡快打一針破傷風?!?/br>“還有……”江可舟那邊停頓了片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葉崢聽得揪心,正要開口問他怎么回事,江可舟喘勻了氣,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道,“剛站在風口上,不小心嗆風了。沒事?!?/br>“嗯,沒有其他了,就剛才那些。手機快沒電了,我先掛了?!?/br>他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葉崢皺起眉頭。按理說他提心吊膽一整晚,這時聽見江可舟報平安理應松一口氣,可始終纏繞在他心頭隱隱不安卻始終未曾消退,反而又添一重疑惑。說不清是哪里不對,這樣細致妥當?shù)陌才欧辖芍垡回炐愿?,可恰恰是太平靜了,所以才格外令人不安。江可舟驟然碰上這種天上掉坑的事,死里逃生,一個人在荒郊野嶺,就算他此前有過類似經(jīng)歷,也不可能毫不慌亂,甚至還能思慮周全到在電話里叮囑他不要酒駕——這得是一種什么程度的心大?江可舟是圣母病晚期無藥可救,還是愛他葉崢愛到連命都不要了?嚴知行查到江可舟所說的地點,匯報道:“葉總,符合江先生說的只有一家,城郊301國道附近瓦片溝有一個小型養(yǎng)狗場,叫順發(fā)狗場?!?/br>“知道了?!比~崢披上大衣,拎著車鑰匙邊走邊吩咐:“知行,你搜一下最近的醫(yī)院,立刻過去待命?!?/br>葉峻走過來接上話:“讓樊川給你開車。我先回去,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br>“哥,”葉崢停下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今天這事,多謝你了?!?/br>“自家兄弟,不說這些。別著急,”葉峻拍了拍他,“去吧?!?/br>☆、Chapter21手機右上角電池一欄顯示著50%,江可舟想了想,按下關機鍵,隨后姿勢怪異地將它丟進口袋里。他深吸了一口郊外潮濕冰冷的空氣,讓這股帶著野草味的冷空氣周旋于氣管肺葉,再緩緩地吐出。至此,今夜種種:繁華夜宴、纏綿曖昧、以及驚心動魄,都恍若一場大夢,昭昭大白于這幕天席地的荒郊野外,凜冽朔風呼嘯而過,徹底將它們毫不留情地吹散。塵埃落定。江可舟捂著滲血的肩頭,靠著路邊一棵枯樹坐下。失血令他暈得站不住,可心中前所未有地一片澄明,仿佛長久堆在他心頭的頑石短暫松動,透出生死搏命之后的一線天光。連喘氣都是輕松的,他想。就算最后死在這里,大概也沒什么遺憾了。就是得讓葉崢白跑一趟。今夜無星無月,天空靜寂深邃,只有隱約雪光照見方寸。江可舟望著盤踞在夜色中的遠山,漫無邊際地自我反思:方才他的求生欲還強得能手撕狗子,怎么現(xiàn)在反而聽天由命,連多掙扎一下都不愿意了呢?甚至打電話時,還要費心思編瞎話給葉崢聽,仿佛在隱晦地表達“你最好別來,來了也是礙事”。遠處國道上雪亮的車燈如流星,由遠及近,劃開了漆黑的夜幕。江可舟無聲地笑起來。他不愿意死在骯臟黑暗的養(yǎng)狗場里、死在一只腦子沒二兩重的畜生嘴下,等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面目全非得要靠DNA才能認出他是誰。所以他拼了命也要逃出來。江可舟天生親緣淡薄,也不算交游廣泛,簡而言之,是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光棍?;钪鵁o人知曉,死得無聲無息,這原本是他的歸處??伤悠鹉峭憘€不停的電話,告訴葉崢他在哪兒,告訴他“來接我”,這不過是一個小小岔路,死依舊是死,可多走了這幾步,他好像就能從“意外身亡”變成“安然而逝”。就好像,他真的曾被什么人一筆一畫地放在心上過。葉崢在車上看見那個身影時,差點就直接拉開車門沖出去。然而等真的開門下車時,他那一步堪堪卡在半空,險些沒跨出去。那個靠坐在樹下垂著頭的人滿身是血,因為只穿了薄薄的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