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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給單一刀鼓勁兒。 “當(dāng)”一聲,單一刀急急后退幾步——他手里的刀飛了。 人群安靜下來。 他看看李誡,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有人忍不住叫好,然“好”字剛出口,便覺不對,左右瞧瞧,硬生生把后半截咽了回去。 活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雞! 趙瑀忍不住笑起來,露出一種連最謙遜的端莊夫人都難免會有的得意之色。 叫你們小看我家相公! 又聽單一刀連連怒吼,如猛虎一樣撲向李誡。 李誡把刀往地上一扔,迎著單一刀跳過去,噼噼啪啪玩起拳頭。 毫無花架子,都是戰(zhàn)場上最實用、最致命的招數(shù)。 便是不懂功夫的趙瑀,都感受到凌厲的殺氣。 趙瑀的心又緊緊揪到嗓子眼 猛然,李誡一聲暴喝,扭住單一刀的胳膊,抓住他的后腰,霍地將其高舉過頂。 單一刀又高又壯,身形足有兩個李誡大,卻被他如同舉石鎖一樣舉起,毫無反抗之力。 轟!李誡狠狠將單一刀摔在地上。 一瞬間,校場上的空氣似乎凍住了,死一樣的寂靜,趙瑀竟聽到一陣陣的倒吸氣。 單一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明顯摔懵了,好半天才動彈一下。 李誡伸手將他拉起來。 兩人相視大笑,校場的兵勇們也紛紛拍手歡呼。 他二人攜手出來,一路勾肩搭背,看上去就像極其熟稔的好友。 趙瑀吩咐蓮心放下車簾。 腳步聲漸近,單一刀破鑼似的嗓子也在車外響起來,“大人,軍餉倒不是最著急的,要緊的是住處不夠??粗疫@里規(guī)整,可人多房少,幾十個人擠在一個大通鋪,夜里都不敢翻身——翻過去翻不回來!末將催了都司好幾回了,他們連個屁都不帶放的!” 李誡說:“這事好辦,你清點下人頭,十人一帳,我給你撥帳篷,另有軍服軍被,一并給你?!?/br> 單一刀沒有預(yù)想那般道謝,嘿嘿笑了幾聲,“大人,按花名冊報可以不……” 李誡一陣大笑,“冒領(lǐng)軍餉,哪個衛(wèi)所都有的。現(xiàn)在沒有仗打,你們這幫兵油子沒外財,我不追究你這個,不過你得按實數(shù)給我報——大人我的銀子也不是動動嘴皮子就來的,我也要和皇上討要?!?/br> 單一刀這才道謝。 李誡又說:“約束好你的兵,拉練時不要驚擾當(dāng)?shù)卮迕?,更不能糟蹋人家地里的莊稼,去哪里都要保持將士們嚴(yán)明肅然的軍紀(jì)。如果你能做到這三點,年下我送你一份大禮!” 單一刀略遲疑了會兒,還是朗聲應(yīng)下了。 旁的又說了幾句,李誡便與他告辭。 車駕慢悠悠駛離營盤大門,蓮心頗有眼色地去了后面下人乘坐的馬車。 趙瑀依偎在李誡懷中,笑吟吟夸他:“你剛才的樣子威風(fēng)極了,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前倨后恭,當(dāng)真有意思?!?/br> 李誡嘆道:“與武人打交道可比文人省心,他們佩服有真功夫的人。尤其這個單一刀,我來時特意去信問過唐虎,這個人打起仗來不要命,卻是個桀驁不馴的,左右都督都拿他沒辦法?!?/br> “可他有一點特別好玩,輸給誰,就聽誰的話?!崩钫]一樂,“說白了就是天生的崇拜強(qiáng)者?!?/br> 趙瑀恍然大悟,“合著你早計劃好了,怎的不提前告訴我,害我擔(dān)心半天?!?/br> “功夫撂下一年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贏他。還好還好,打了他個心服口服?!崩钫]眼中精光閃爍,透著一股子計謀得逞的笑意,“更好的是,我能摸清這個衛(wèi)所到底有多少人。” 趙瑀納悶道:“你不是不追究吃空餉的事情嗎?” “我是不追究,但我總要知道我手里到底能調(diào)用多少兵力?!?/br> 李誡往后一躺,頭枕著雙手,望著車頂出神,“京城局勢不明,皇上忽然提拔我到這么高的位置,雖沒有密令,我也能猜到他的用意,無非是怕朝臣們結(jié)黨站隊,他這是提前把所有兵權(quán)歸攏到手里。調(diào)不了兵,憑誰想翻天也不能夠!” 當(dāng)皇帝可真難,不僅要提防權(quán)臣,提防后宮,還要提防自己的親兒子。天家無父子,當(dāng)真是這個理兒。 趙瑀心里如是想,看他似有郁郁之色,忙岔開話題,“你功夫這樣好,待咱們兒子出生,拳腳師傅的月銀可以省了?!?/br> 李誡一聽哈哈大笑,“好好,不止兒子,閨女也要教,往后她女婿敢不聽話,敢惹她生氣,上去就一頓胖揍,看他還敢不敢了!” 他本是頑笑話,趙瑀卻當(dāng)了真,仔細(xì)想了想,商量說:“女兒能不能就別教了,如果女婿不好,讓咱們兒子去教訓(xùn)人就好。” 李誡噗嗤一笑,連連點頭,“對,多生幾個兒子,女兒嘛,還是像你一樣最好。” 兩人說著兒子女兒的教養(yǎng)問題,竟越說越上癮,甚至連未來找什么樣的親事都敲定了,一路熱熱鬧鬧,隔天終是到了濟(jì)南府。 今非昔比,還沒走到城門口,就遇到了迎接的一眾大小官員。 烏壓壓一片,幾乎占了半個道。 李誡就笑:“瑀兒,看見沒,我還沒到任,驕縱的帽子就要扣下來了!” 第94章 打頭的是濟(jì)南知府楊江,四十多歲,圓胖臉彎月眉,嘴唇很厚,據(jù)說嘴唇厚的人忠厚老實,但李誡瞧著他那雙精光閃爍的三角眼,怎么也不能把他和“老實”二字聯(lián)系在一起。 楊……李誡心中一動,問道:“兗州的楊通判和你是親戚?” 大概是沒料到李誡會如此直接,楊知府臉色微滯,楊通判和李誡不對付,他是知道的,因此停了幾息才答道:“是同族兄弟……大人,他那人脾氣又臭又倔,就是個二五眼,如果沖撞了您,您可別和他一般見識?!?/br> 李誡笑道:“你也忒瞧不起你兄弟了,二五眼能做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鐾ㄅ??你也忒瞧不起我了,他是講話難聽,我卻不是小心眼兒的人。你可倒好,我一腳還沒踏進(jìn)濟(jì)南城,你就給我扣上心胸狹窄的帽子,叫下頭的人怎么看我?” 他講話不留情面,絲毫沒有官場上說話留三分的做派,楊知府又是一驚,不過到底城府很深,沉得住氣,馬上無奈一笑,“大人,是下官一時失言,莫怪莫怪?!?/br> 知府也是一方大員,他伏低做小地作揖賠罪,這幅景象映在迎接的大小官員眼中,就有點新官到任三把火的味道了。 李誡看著鴉雀無聲的一群人,上前幾步提高嗓門喊道:“諸位同僚,今兒個是我到任第一天,承蒙各位看得起,特意來城門口候著,我李誡十分的感動,也領(lǐng)了大伙兒的情!大家都挺忙,我就說幾句,說完了,你們各自回去當(dāng)差。” “第一,咱們都是領(lǐng)皇上的俸祿,頂頂要緊的就是辦好皇上的差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