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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心里卻不免好奇,為何主人對這兩人的行蹤如此關(guān)心。 明琮的表情落入白衣人眼中,白衣人笑著一把扯起明琮,讓人坐在他腿上,“你心里必然在想,這兩人哪值得大費周章。”明琮被人戳破心思,不由慌神,又想跪下。 白衣人按住他的身子,“你可知山河歸一陣究竟鎮(zhèn)住了誰?” 明琮搖頭。 白衣人緩緩說,“百年前,龍族南下。龍族和都廣的鳳凰都是上古靈物,實力非凡,然而北域靈氣消散,龍族護族皇子又不明不白身死秘境。曾經(jīng)烜赫一時的龍族,不過一只拔了牙的老虎,鬧不出名堂?!?/br> “然而,那場戰(zhàn)役死傷無數(shù),至今仍可聽見戰(zhàn)場上鬼哭狼嚎,皆因龍族里出了個厲害的妖物。人人皆知,魔侵蝕人、妖心智,將rou身化為己用。這個妖物卻與魔共生,其實力之強大,不由令人心向往之。” 明琮驚詫地說,“原來那妖魔沒死,只是被關(guān)在歸一陣里!”白衣人口中的妖魔伏誅之時,明琮尚未出生,但他聽過太多關(guān)于那大妖的傳說。 明琮不由心有余悸,那夜的白發(fā)人指不定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妖魔,如果那天,自己不小心忤逆了他,現(xiàn)在尸體都不知散到哪里去了…… “你怕什么?宗盟將他封印在一個人類小孩身體里,就算他蘇醒了,在歸一陣的影響之下,也不可能恢復得這般快,”白衣人見明琮蹙起眉頭,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心里覺得有趣。 “那晚,我見過他,他很是厲害,我?guī)缀鹾翢o招架的能力?!泵麋只叵肫鹉且梗茄лp輕一鞭就破了他的陣法,其修為之深,足以將人視作螻蟻,肆意踐踏。 “色厲內(nèi)荏罷了,若他真的恢復了,沒必要避開宗盟的耳目,藏去別處,直接將通天城里的修士殺個片甲不留,不好嗎?”白衣人輕蔑一笑。 話雖如此,明琮仍不想對上那個傳說中的魔物。 “那妖能逃脫宗盟設(shè)下的束縛,必然得了歸一陣看守者的助力。一個親近人族的靈修,竟違背誓言,縱容妖物離開陣心?”白衣人噙著笑容,若有所思道:“果然,非我族類,終究不可信?!?/br> “主人,那你可要告知宗盟其他人,這妖魔逃走之事?”明琮說。 白衣人刮了下明琮的鼻梁,笑說:“小傻子,和這大妖的內(nèi)丹相比,鳳凰心又算得上什么?待我用他的內(nèi)丹治成了藥,定會分你一份,我們主人二人早日登仙,遨游世間。” 白衣人的話并未觸動明琮,還令他更加惶恐。明琮咬著嘴唇,莫名地感到忐忑。 白衣人俯在明琮耳畔,輕聲說,“所以,你定要快快找到那二人行蹤?!?/br> “是,”明琮抬頭仰望。他的視線盡數(shù)落在白衣人溫雅的臉上。真摯深情的目光被白衣人納入眼底,他笑著低頭在明琮嘴角落下輕盈的吻。 明琮渾身一顫,緊緊拽著白衣人的衣袖,他說不出是激動還是畏懼,嘴唇蒼白得毫無血色。 “你退下吧,”白衣人將明琮推開,撫平衣上的褶皺,站起身。明琮整個人還陷在那份淺薄的溫柔中,一時佇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白衣人回頭問:“還有事?” 明琮克制住泛濫的情緒,“主人,與那妖魔同行的又是何人?” “一個靈修罷了,煉丹術(shù)雖厲害,但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既然是他們自己選擇出了歸一陣,我們就當替天行道,收拾了那魔物吧?!?/br> 明琮低頭應道,“是?!?/br> “怎么,你連個靈修都怕?”白衣人察覺到明琮神色不對,微笑的臉霎時變得冷淡,眸子里泛著冷意。 “不是,”明琮慌忙回答,他只是被白衣人親昵的動作失了心神,并非擔心這次任務(wù)無法完成。 可是,白衣人卻不信。 白衣人俯身,一手扼住明琮的脖子,稍稍用力,明琮的臉頰顯現(xiàn)異樣的潮紅。明琮很難受,不住地張嘴呼吸,卻不敢用手掰開男人的手指。 “這次你若失敗而歸,自己滾回地牢里!別以為本尊寵你,就能肆意妄為,沒了我,你不過一個孤兒,活不到今天?!?/br> 白衣人松開手,冷漠地看著明琮,原先的笑容灰飛煙滅。明琮撕心裂肺地咳著,但還是匍匐在地,姿態(tài)卑微地向白衣人告退。 長夜漫漫,靜謐的夜里只有風在應和。遙遠荒蕪的漠原方圓百里內(nèi)竟無一燈火。沉睡在山林之間的村莊寨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窸窸窣窣的葉子搖晃聲在后半夜里沒了。這處偏僻的寨子顯得更靜,仿佛被罩在一個無形的罩子里,與外界隔絕。 爾冬跟小貓似的蜷縮在床的一角,他身形清瘦,縮成一團時,越發(fā)像只打盹的無害動物。柔軟的兔耳垂在臉頰兩側(cè),顯得安靜無辜。 他睡得很沉,在師父身邊,那些煩人的困惑、憂慮、痛苦一掃而空。 直接后半夜,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云霄。爾冬被這聲音吵醒,睜開惺忪的睡眼。 他以為又是錯覺,正要合上眼睛時,接二連三凄慘的叫聲響起。這種急促突然的尖叫聲,像是有人被噩夢驚醒,不由自主地吶喊。 爾冬心里發(fā)毛,手心滲出冷汗,他慢慢地朝身邊的男人挪動。爾冬靠近才發(fā)現(xiàn)師父已經(jīng)醒了。他怕師父訓斥自己靠得太近,又往后挪了一些。 然而,枕寒山并沒有斥責他的靠近。“不會有事的,”爾冬聽見師父輕輕地對自己說。 爾冬仍睜著眼睛,直視前方。隨后,一只手蒙住他的眼睛,掌心的溫熱似乎能傳遞到眼皮上。 “安心睡去?!?/br> 枕寒山如山泉般清冽的聲音,卻是最好的咒語,輕而易舉挑起爾冬的睡意。在熟悉的草木香中,他再次沉沉睡去。 屋外凄厲的叫聲沒有終止,噩夢籠罩著這處破舊偏僻的寨子。在這片神秘偏遠的土地上,歇斯底里的尖叫驚起山林間棲息的鳥類。 大鳥發(fā)出一聲嘶鳴,盤旋在星光隱匿、黯淡的天穹。 作者有話說: 19 日光初現(xiàn),鳥鳴聲傳遍村寨。寨子名叫落云寨,四周好山好水,可里頭的人卻異常干瘦,找不出一個身型正常的人。 這里人臉頰消瘦且蒼白,隱隱泛著青色。麻木呆滯的神情像在臉上罩著個一塵不變的面具,只有在見到爾冬二人時,寨子里的人才露出些許僵硬的微笑。 爾冬一直待在枕寒山身側(cè),他看見寨主和師父問安。寨主穿著一襲黑衣,猶如枯骨裹著衣裳般難看。寨主臉色黑青,卻露出祥和的笑容,“兩位客人,昨晚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