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買家具了，到時候宅基地那邊干活，再磕了碰了的。”

        “嗯。”江珮點頭，與董志兆并肩往前走。和他在一起，什么事兒都不用她cao心，她只需要等著他回來，然后他會哄她開心，給她買糖。

        到了小屋旁邊，江珮抽回了手，裝作一副如無其事。

        “媳婦兒，暖完了手就不要我了？過河拆橋！”董志兆嘆氣。

        正好碰到董卓出來，江珮連忙尷尬的進屋，去找了一個小盆，裝作給狗喝水。

        爐子已經(jīng)安好了，三個男人在屋里說話，大多都是在談閆麻子的事兒。又說起自來水的事兒，兩個老人便去了水洼，說是看看行不行的通？

        “我先回家一趟，推點兒煤過來，以后這邊也生爐子?！倍菊字匦麓┖么笠拢浦孕熊囇刂舐坊亓吮鄙酱?。

        江珮去了水洼，遠遠地看著兩個老人指畫著。

        經(jīng)過昨夜的一場大雪，水洼卻還沒有結(jié)冰，依舊清澈見底。那條埋自來水管的土溝，已經(jīng)被胡慶挖了近二十米了。想不到瘦瘦的身板，干活倒是不含糊。

        “我覺得這是個下坡，應(yīng)該可以?！倍宓f著。

        “這溝是不是有點兒淺？萬一上凍，再把管子凍住了！”董卓卻有些不同意見，說是再挖深一點兒好。

        江珮覺得董卓的脾氣可能又上來了，總是意見和別人相左，卻又想別人來贊成他的意見。果然，一個人的脾氣是很難改掉的。

        天色暗了，兩個老人便先回去了，臨走前，董卓在小屋里找了東西，喂了黑狗。這只狗他養(yǎng)了快十年了，以前上山都是帶著的。

        兩個老人走了之后，江珮把茶碗刷干凈。

        天邊的最后一絲陽光隱去了山后，只余下一片冷冷的霞光。山林寂靜，嗖嗖的風穿過樹梢，殘留的雪掉落，大地開始上凍。

        董志兆推著一車斗煤到屋前，小車往前一翻，車斗里的煤盡數(shù)倒在地上。

        “我和點兒煤，咱試試爐子?！倍菊椎溃瑥膲ι夏闷痂F锨，鏟了兩锨煤。

        “天快黑了，咱們回去吧？”江珮看看天色，現(xiàn)在村里都因為閆麻子的事兒人心惶惶，董志兆怎么還這么大膽？

        “等等，先把爐子上的黃泥烤干了。”董志兆道，“媳婦兒，我餓了，你現(xiàn)在做飯吃好不好？”

        “你中午不是在下村吃的？沒吃飽？”江珮問，這小屋里沒什么東西吃了，昨天剩的餅子，現(xiàn)在都硬的跟石頭似得。

        “你知道，除了你做的飯，別的我吃不下?！倍菊鬃邅斫樕磉?，拍拍自己的肚子，“我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你不知道，志聞和曾表哥做的飯有多難吃？”

        被董志兆委屈的樣子逗笑了，江珮看著他弓著腰的樣子，“怎么個難吃法兒？”

        “哎，我的胃口絕對是被你給養(yǎng)叼了?！倍菊椎碾p手搭上江珮的雙肩，“所以。你要對我的胃負責一輩子?！?/br>
        江珮去拍董志兆的手，“那你說，吃什么？這里什么都沒有！”

        “誰說沒有？”董志兆來了精神，走去小間，提著回來時帶的網(wǎng)兜，往江珮面前一送，“你看看，都有什么？”

        江珮狐疑的接過網(wǎng)兜，一樣樣的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上面是一包糖，這個不用猜，自然是董志兆買給她的；糖的下面是一包蛋糕，這個也是給她的；再下面是桔子，這好像也是給她的……

        在網(wǎng)兜最下面，江珮終于拿出一個布包，她打開來。

        “新屋那邊不干活兒了，我就把吃的收拾了下，拿回來了。”董志兆蹲在地上掰著細樹枝，這是一會兒用來生爐子的?！懊魈煳蚁肷瞎?，人家定的活兒可不能等，一會兒我燒燒鉆子，有些已經(jīng)鈍了?！?/br>
        “這都……”看著眼前的一堆，江珮實在無話可說，“不是過兩天，泥瓦匠要在那邊吃飯嗎？你帶回來做什么？”

        “是志聞給我收拾上的?！倍菊椎?，“他說放在那邊就凍了?！?/br>
        這人說話能信嗎？剛才還說自己拿的，現(xiàn)在又推鍋給自己的兄弟。反正現(xiàn)在也有了東西，人也餓了，就看看做一頓晚飯，在這邊吃得了。

        捎回來的東西里有一點兒玉米面，江珮用水和稀，在盆里用筷子攪拌均勻。鍋里倒油，灶里細火。

        鍋熱了以后，倒一些玉米面糊，用鍋鏟輕輕鋪開，薄薄的一層，然后慢慢加熱，熟了就是薄玉米餅。

        灶臺上剩下一塊白菜頭，收拾了一下下鍋炒了。

        網(wǎng)兜里還有一罐午餐rou，正好可以和剩的幾片蘑菇做湯。很簡單，鍋里加少許油，蔥花炒香，倒水，加鹽，放蘑菇，最后用調(diào)羹挖著一塊塊的午餐rou進湯里。

        湯很容易熟，沒多久，一桌晚飯就做好了。董志兆的鉆子也打好了。

        “媳婦兒真是聰明能干?！倍菊资帐傲嗽钋埃职扬埐硕巳チ诵￠g里。

        晚飯的時候，兩人習慣對彼此說白天里自己做了什么。江珮說了老奶奶過壽的事；董志兆說著新屋以后怎么添擺設(shè)。

        以后的日子幸福簡單而又美好，除卻籠罩在北山村的那片恐懼。

        吃過晚飯，將這邊收拾干凈。董志兆把剩下的菜湯泡了餅子，倒進黑狗的盆里。

        夜晚很冷，白天里化了凍，現(xiàn)在大地已經(jīng)被凍得結(jié)實。市場周圍全是黑漆漆的，只有小屋的一盞燈光，帶著溫暖的煙火氣。

        “回家吧！”董志兆給江珮披好衣裳，“我還要去爹那里，讓他查個日子，宅基地那邊好動工?！?/br>
        夜空中沒有一絲光亮，好像點點星辰也已經(jīng)被冰封了起來。

        江珮縮著脖子，看看四下，這么安靜，讓人覺得詭異。閆麻子始終是個禍端，不知道何時才能抓住。

        “過來?！倍菊装炎约旱膰砝p去江珮的脖子上，大掌捧著她的臉蛋兒，“我們回去。”

        身后的小屋越來越遠，漸漸地淹沒在漆漆夜色里，只有狗鏈子還帶著輕微的嘩啦聲。

        一路走著，江珮不明白。明明閆麻子就藏在山上，村里的人都躲著，為什么董志兆還敢走夜路，還拿著手電筒四下的照？

        “今天我來石場，等你說的那兩個石匠。”董志兆攥著江珮的手，“可是來了五個人，說是也想過來這邊上工?！?/br>
        “也是從老兩石場來的？”江珮問，鴿子溝的石場接連出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