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年也在暗中發(fā)展了自己的勢力罷，至少性命無憂。”

“裘十三告訴你的？”

“是我自己猜的，因為你向來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啊?！编w修筠喃喃說道：“所以說沾了感情之后就是麻煩，你看我和裘十三之間，他是我的下屬，我是他的主子，沒粘沒連的，他也忠心于我。哪像你呢，總是想些無聊的東西?！?/br>
“那鄔小公子舍得我手中的力量？”

“我大哥已經(jīng)節(jié)節(jié)敗退卻還沒弄清究竟是誰在和他作對，我jiejie嫁入王族為妃深受寵愛，夏國快成了鄔家的一言堂，所以我要你還有什么用呢？”

“可是你要陳家小姐?！?/br>
“她長得也挺漂亮，父親在夏國頗有名望，我畢竟是次子，總要有個厲害點兒的岳丈。”

“對著陳家小姐你還能硬得起來嗎?！?/br>
“能不能硬起來，也不是阿風(fēng)你說了算的?！?/br>
到底是嫌他一個“已死之人”在身邊礙事兒了。

愛你寵你的時候?qū)⒛銓櫟教焐先?，可終究是個無情無義無君無臣無父無兄之人。

鄔修筠，你真不是個東西。

印風(fēng)吧鄔小公子壓在軟榻之上，狠狠封住了那張薄情狠毒的嘴。

好酸，好苦。

這么難吃的葡萄，虧你能吃的下去。

“遇到你之后，就從來沒有好事發(fā)生過。”

“至少你現(xiàn)在能回南國啦，怎么能說不是好事兒呢？這就叫苦盡甘來啊。”

是啊。

他這一生，從沒有什么事情是能自己左右的。

現(xiàn)在鄔修筠終于給了他這個機會，他也應(yīng)該開心才是。

“阿風(fēng)，你看你都要走了……”鄔小公子誘惑地舔了舔受傷的嘴唇，伸手抓開印風(fēng)的衣襟：“再最后和我睡一次吧。”

……

你這樣的人，要是被睡死，那也是活該的。

人說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是會做幾件錯事，因為年輕所以值得揮霍。印風(fēng)這細細算來，此生第一件大錯事便是答應(yīng)了為鄔修筠效力，第二件便是為鄔修筠出賣良心，第三件則是沉迷色相被這妖怪所惑。

這三件錯事讓他后悔一生，連百年之后成了厲鬼都不被放過。

“阿風(fēng)，阿風(fēng)？”

被印春水喚了兩聲后，小孩兒終于回過神來。

“鄔修筠后來，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br>
若說這個答案之前印春水還懷疑過，現(xiàn)在卻是一點也不信了。

你沉迷鄔修筠無可自拔了一百多年現(xiàn)在跟我說你讓他病死了，騙小孩兒呢吧？

“當真不是被你給……”

“不是。”

“別急著否認嘛，你看看，你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上輩子的事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就算當真是你一氣之下多用了點兒力不小心……哎你怎么還臉紅了？”

“閉嘴！”

在小孩兒快要惱羞成怒的時候，印春水的懷里突然有了動靜。他連忙取出了替身符，此時符紙正在黑夜中隱隱發(fā)光，似乎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慢慢悠悠地飄起。

“夏瀝，你怎么樣了？”

過了好一陣子，符箓之中才傳來了夏瀝有些沙啞的聲音：“我還好，不必擔心?！?/br>
印春水這才終于松了口氣道：“都是阿風(fēng)的錯，沒見安靈犀被你傷得多重，打自己人卻如此用力?！?/br>
小孩兒：“……”給你點兒顏色你還真就要開染坊了。

夏瀝則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道：“你們是要回翎王墓嗎?！?/br>
印春水點了點頭。

“……明日我會幫你們的?！闭f完這句話之后，符紙又逐漸變暗，似乎是夏瀝又陷入了沉睡一般。

印春水倒是理解他的心情，先前還能以記憶模糊作為推脫之詞，但小孩兒打傷夏瀝之后可是大聲吼出了自己為南國翎王的身份。國仇家恨之下，夏瀝不愿再見到小孩兒，也是能夠理解的。

“你以后出手注意點輕重，別總是敵友不分的?！庇〈核?zé)怪道。

小孩兒哼了一聲：“如果你再設(shè)先前那樣的局，那我就讓你看看究竟什么是真正的敵我不分。”

“……”

在印春水眼中，這些一百年前發(fā)生過的事情，終究還是少了幾分真實感。

所以即便心中對小孩兒和夏瀝的過往充滿好奇之心，但他也沒有急于一時。畢竟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先度過當下的危機。

至于百年前的事情，就讓那時候的人去糾結(jié)吧。無論愛恨，都和他印春水沒有關(guān)系。

至少現(xiàn)在，印春水依舊是這樣想的。

第32章不進則退（五）

第二天一早，印春水背著小孩兒度過河水之后，又給自己用了張風(fēng)行符。如今他身上的符箓已經(jīng)所剩無幾，像上次那般的無頭惡鬼就算是只來一個，也足以致他于死地。

夏瀝的替身符雖然還亮著，但他卻一直不肯現(xiàn)出人形。印春水不禁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猜到上輩子和小孩兒是情債的時候，也跟吞了只耗子似的臉色難看。不過這樣想著想著，最后也就想開了。畢竟他是修道之人，參悟的就是輪回之道，說不定下輩子他就轉(zhuǎn)世成個女子呢。小孩兒若是能耐心等到那時，說不定就能遂了他的愿。

這樣想下去，似乎就沒有什么事不能看開的。這輩子的殺父仇人，下輩子可能就成了你的親生父親。這輩子的至親愛人，下輩子可能與你有奪妻之恨。就算是這輩子，前一秒對你笑臉盈盈的人，下一秒可能就要在你背后捅刀子。這一刻不死不休的敵人，以后可能就會變成你的朋友。

印春水覺得自己悟道了。

怎么辦，自己這么厲害，要是以后飛升了怎么辦。

印春水想得正美，卻被夏瀝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浮想聯(lián)翩：“翻過這個山頭后，就是墓室了?！?/br>
“好嘞，馬上就到了。”印春水開心地顛了顛身后的小孩兒，問道：“你可感知到附近有什么人在？”

“沒有?！?/br>
看來安靈犀雖然要他死，卻對自己的手下甚好。知道無法敵得過小孩兒，也就沒有派他們來白白送死。

在小孩兒的指點下，印春水總算是找到了他口中所言的小溪，順著河道而行，便找到了一處深不見底的幽潭。想要從這里進入翎王墓，要通過水下才行。夏瀝與小孩兒自然不用擔心這些，印春水則對自己能游多久無甚把握。

他這輩子潛過最深的水，是道觀門口一到下雨就會積起來的小水坑，將將能沒過他的腳背。

還是被人摁進去的。

“不……不然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了，你自己進去找恢復(fù)的方法？”

“閉嘴。”

“哎?！?/br>
他也就是說說罷了，畢竟小孩兒現(xiàn)在連走路都難，夏瀝也不愿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