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何他會問這個問題呢？秋雁甚是不解得看著他。

直到他露出了上半身，秋雁驚得連手里的毛巾都差點掉落。

只見那和尚上身肋間，有一紅色的花朵胎記，十分的豔冶。

“這就是我為什麼能生歡喜的原因，有人告訴我，觀音菩薩怒罰我族祖先，讓我們男女皆受生育之痛，為了加以識別，故意向佛主討了一株曼珠沙華印在肋間。故而有人記載曰‘肋以生’。你看到過時，我已懷有小歡喜。這花色便褪去了?！狈▋糁f倒後來自己有些臉紅，他系好衣袍拿過秋雁手里的毛巾繼續(xù)為濮陽攸擦身。

秋雁默默的站在一旁，一個人半張著嘴，消化著這一切。

前朝御醫(yī)來了，捋了捋長須，搖頭。

濮陽王氏看到他的表情，連忙上前問道：“怎麼樣，我兒子還有救嗎？”

“夫人，你稍安勿躁，待姜老先生坐下再說?！?/br>
老御醫(yī)抬手搖了搖：“不用了。公子這個病說來，也不難，相信以前的大夫也應(yīng)該檢查的出。就是淤血久積於腦中，這個淤血可能因為多次撞擊打散了。打散了之後壓迫了某處的經(jīng)絡(luò)。難就難在，這小散塊又因這再次撞擊結(jié)成了塊，壓著某處，也可能很多處?；钛龅乃幐静还苡?。而且也不知這經(jīng)絡(luò)是在何處，也無從施針。隨著時間的累積，可能會形成腫塊，如滾雪球般越積越大?，F(xiàn)在我能做得只是開服急藥，先壓下來。要想真的治好這病，怕是我也沒辦法了?！?/br>
濮陽廣懷扶住欲倒的王氏繼續(xù)問道：“真的救不了了？？？”

老御醫(yī)看著他，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救，至少我是沒辦法了。但是我能保住他的性命，保他半年之內(nèi)沒有性命之憂?！?/br>
“那還是...”楊歡兒輕聲說道。

老御醫(yī)點點頭：“做好心理準備吧?！闭f完把方子遞給了濮陽廣懷。

“姜老先生，您可知道這當今世上有誰醫(yī)術(shù)卓群？”

姜老御醫(yī)想了一想，恍然道：“有，到有一人說不定能治他。”

“誰？”

“此人和你爹濮陽將軍也有淵源，他就是你爹帳下的隨軍大夫--聞籍?！?/br>
“聞籍？！就是那個癲神醫(yī)？！”

“就是他。好了，濮陽老爺，老朽力盡與此，告辭了?！?/br>
濮陽王氏看著她老爺?shù)谋砬閱柕溃骸斑@個人怎麼了？很難請嗎？”

“難請倒不難請，爹曾經(jīng)救過他命。他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br>
王氏一聽喜上眉梢，連忙說道:“那還等什麼，老爺去請吧。”

濮陽廣懷握住她的手：“夫人，問題就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啊?！?/br>
“什麼，怎麼會這樣啊？那老爺你派人去找好了，反正姜老先生說這半年沒事的?！?/br>
“也只能這麼辦了，我再找些以前老爺子跟前的人問問?！?/br>
法凈一直站在門外，濮陽廣懷沒把濮陽攸安置在醉欄軒里，也沒把自己安置在醉欄軒里。正院行動方便也難怪他們，可是現(xiàn)在卻連醉欄軒都上了鎖。濮陽廣懷進去前看了他一眼，把門關(guān)上了。

他很想告訴濮陽廣懷他想試試看去救濮陽攸。

忽然記得，那年濮陽攸在臥蓮寺門外，師傅說他整整跪了三天。三天，他記得，比現(xiàn)在還早一個多月，那幾日天氣陰陰的還有些冷，自己剛生了歡喜裹住被子都覺得冷的要命?？墒悄莻€人卻在門外跪了三天，記得那時候濮陽攸已經(jīng)下決心不來找自己了。到底發(fā)生了什麼讓他又來找自己呢？怕是怎麼也放不下自己吧。

青石板有些蒼白，就如同王氏蒼白的臉色。她不看自己，拭著淚走開了。

濮陽廣懷看著直挺挺站在臺階下的法凈，他發(fā)現(xiàn)這和尚生了一幅好身板，又直又挺，不彎不曲。不是，他向自己彎曲過。那年，被自己打，一直弓著身體，像一條煮熟了的龍蝦。

仔細看他的面容，濮陽廣懷感覺有些別扭，這和尚的那眉眼為什麼有點像小歡喜啊？

法凈走上前，帶動袖口的款款清風(fēng)。

“濮陽老爺。我想....”

濮陽廣懷越看越別扭，聽他叫自己便擺了擺手：“法凈師傅，你要說什麼等我回來再說。如果你等不及就先請回吧。”說著就朝門外走去。

法凈跟上前：“濮陽老爺，我想試試救...”

“管家，給我準備馬車我出去趟?！卞ш枏V懷繼續(xù)打斷他的話，他實在不想要聽他說什麼。

“濮陽老爺，您聽我說完，我想求你讓我?guī)?..去”法凈跑到他面前，連忙開口。

濮陽廣懷停下，深深得望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法凈沒想到，這濮陽廣懷居然去了京城。京城這一來一回最起碼得半個月，可是自己只有半個月的時間，現(xiàn)在只剩下十天了。

客房里，法凈輕揉眉心。剛才他去看了濮陽攸，沒多久就被趕了出來，管家說：“剛才老爺去京城前吩咐的，師傅不可以接近少爺房間?！?/br>
一句話，讓自己無所適從。他追到門外，連絕塵而去的馬車的影子都沒有，哪還能追上啊。

忽然，叮叮當當?shù)穆曇?，讓法凈移開了注意。這聲音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小歡喜的鈴鐺啊。

果不出所料，小歡喜鬼偷鬼腦的探進來望里面瞧，看見法凈後偏了偏頭，眼睛一眨，跳下門檻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紙風(fēng)車。

法凈早就站了起來，他看著小歡喜的這些動作，笑了，嘴邊印著只有深笑時才露出的兩個梨渦。

小歡喜卻繞過他到了床背後，探出個頭：“叔叔，不要告訴秋雁哥哥，我在這里啊。”

法凈笑笑，看著她藏進去。

秋雁看見法凈，再望望床後的那個風(fēng)車，抬了抬下巴，法凈笑著點了點頭。秋雁指指外面，輕聲說道：“我就在外面?！狈▋魰?。

小歡喜見秋雁出去了，等了會就出來了。她咯咯得笑著，走到法凈面前。

法凈見她看了眼自己，小手從胸口的紙袋里摸出了一粒紅色的糖，拉過自己的手：“叔叔，這個是秋雁哥哥今天給我買的紅紅糖果，他不讓我吃。我偷偷藏著的。嘻嘻?，F(xiàn)在我給你吃一粒?！?/br>
“謝謝你啊。”法凈把糖果放在了手心，小歡喜眼睛大大得望著他。

“你怎麼不吃??？我還有很多呢?！毙g喜爬到了凳子上，把胸口的紙袋里的糖，悉數(shù)倒在桌子上，一顆顆數(shù)著。

法凈把糖放進了嘴里，絲甜入心。

“叔叔，你為什麼不長頭發(fā)?。俊毙g喜把糖放好，跳下了凳子問他。

法凈摸了摸自己的頭，蹲下，伸出手：“給叔叔抱抱，叔叔就告訴你，好嗎？”

小歡喜很乖順得任法凈抱著。她不知道抱著她的人心里是怎麼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