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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毫不摻假的豪爽大漢,但他率軍作戰(zhàn)素以沉穩(wěn)周密著稱,荊信從來沒見過他有聲色俱厲的時候。是以大將軍身上剛一冒出點戾氣的影子,他就慌忙坦白了:“鶴臣不止問過末將一人,但是衛(wèi)帥沒有應(yīng)他,我等、我等亦不敢應(yīng)?!?/br>大將軍漠然道:“當時不敢,現(xiàn)在未必。不然這賬本是怎么混到血書里面的?”元德末年,大將軍扶持小皇帝登基的時候荊信正在家丁憂,他沒見過元德末年狗咬狗一般的朝堂,暈頭漲腦了好一陣,才從層層疊疊的陰謀詭計里理出個頭緒:“末將明白了?!彼麊柕溃骸肮识还灿腥饺笋R想拉衛(wèi)帥下馬?”大將軍應(yīng)了一聲,替他道:“文官,先皇留下的人馬,和不想讓我改軍制的將士們?!?/br>他停頓片刻,唇邊露出個不太成功的冷笑:“這些文官,沒能幫太祖殺了鄭國公,現(xiàn)在就要來殺我了?!?/br>荊信:“末將從未見過盛世而不殺大將的朝代。”大將軍:“狗屁盛世,文人墨客自吹自擂罷了,大治后必有大亂還能扯出一飲一啄的道理,簡直……算了,不提這個?!?/br>大將軍抬手捏了捏太陽xue,輕聲道:“還有后兩者,我刀鋒未鈍,他們是嫌血流的還不夠多嗎?長懷,朝堂上勾心斗角非你所長,我留你于此,空耗志氣,你回去準備一下,去替我殺人吧。”荊信:“殺到什么程度?”大將軍:“聽話為止。只是如此,我與先皇的情分恐怕要用盡了,我自困此情多年,倒讓諸位見笑了。荊信——”大將軍:“本帥予你信物,凡作亂者,均可就地格殺,一切后果,本帥一人承擔(dān)?!?/br>荊信:“末將遵令?!?/br>第14章十五14十五大將軍送走荊信,正要喚人備馬進宮,江度親自上門送來早晨樞密院收到的公文,放言說就在這里等著他批完。大將軍只好匆匆處理完這些庶務(wù)打發(fā)了他,勉強趕在未時前進了一次宮。不巧中午太后暈了過去,小皇帝一下午都在延福殿侍疾,大將軍幾次傳消息求見都沒得到回復(fù),最后宮門快要落鎖了,只能跟著皇城司的侍衛(wèi)出了宮。他從左掖門出宮的時候,天色又已經(jīng)黑透了,大將軍提了燈籠在手里,牽著馬沿著御街慢吞吞地往前走,等走出宮城的范圍,夜市正在最好到了熱鬧的時候,兩側(cè)店鋪紛紛點起了燭火,乍一眼望過去,猶如一條游曳的光河,漫天的星斗都顯得黯然失色。大將軍皺了一天的眉頭稍稍松開了些,他側(cè)身避讓過一位和父兄一起出來游樂的小娘子,漫不經(jīng)心地想:太后姓許,皇帝不見我,許翊應(yīng)該快發(fā)難了……這么多年京城好像也沒怎么變過,這家酒家換人了……想吃軟羊,但是沒帶錢。大將軍一撩衣袖,跑上去與店家關(guān)撲角力,那店家是個彪形大漢,看著也有一把蠻力,一聽就痛快答應(yīng)了。兩個人擺好了姿勢,大將軍腰腹發(fā)力,店家站不住腳,險些沒被大將軍抵到墻上,大將軍哈哈大笑,甩開膀子連吃了人家三大碗煨得熟爛香透的羊rou,暫時把許翊拋到腦后,就著一路太平的味道溜達回了自己在榆林巷的宅子。許翊大概也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這么拖了他一天,第二天在大朝會上就安排了臺諫,當眾以貪腐與枉法彈劾大將軍。臺諫的文章寫得天花亂墜,文字堪稱花團錦簇,大將軍少時學(xué)的寫詩作文的本領(lǐng)差不多都還給了先生,勉強聽到“乾寧軍承平元年賬冊”那里,便有點聽不下去了。武官朝服乃是窄袖,他一手垂下,一手按住了佩刀,抬頭看了小皇帝一眼,大朝會上離得實在是遠,以大將軍的目力也只能看得到小皇帝像是在皺著眉頭,也可能是瞇著眼睛在審視他,嘴角倒是抿著的,但分不出是笑還是苦惱。臺諫慷慨激昂的念完了折子,人已經(jīng)走到了大將軍面前,舉著笏板喝問道:“樞密使安敢有辯駁之語?”小皇帝的眼神挪了過來,大將軍左手從佩刀上松開,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片刻,一口認下:“既有實證,何必問我?!?/br>小皇帝一驚之下,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么!”大將軍知道自己是在遷怒,他垂下眼睛,胸口突然涌上來一股說不清的快意,他甚至抑制不住地笑了一下,心想:我再也不用給你賣命了。大將軍好整以暇一般道:“承平元年,臣巡視九邊,私下從乾寧軍軍費里截取了五萬貫,以做撫恤之資。”大將軍:“自元德十六年起,邊關(guān)幾無戰(zhàn)事,戶部年年怠慢,孤兒寡嫂,無所依托,臣看不過眼,這筆錢拿去補貼他們了。”臺諫嘲諷道:“樞密使真是慣會邀買人心——拿朝廷的錢買自己的人心?!?/br>大將軍:“邀買一群婦孺的人心?笑話。本帥南征北戰(zhàn)多年,保家衛(wèi)國開疆拓土,未嘗一敗,全賴將士用命,臺諫有此一問,想是自承喻于利了?”臺諫被罵作小人,不由高聲爭辯道:“一派胡言!陛下,公器私用便為不該,何況涉及國之重器乎?請明察?。 ?/br>小皇帝遲鈍地想起他是許副相的學(xué)生,許翊因為太后屢次針對大將軍,一時頭暈?zāi)垦?,只好扶著扶手緩緩坐下,原本握在手里的笏板失手掉到了地上?/br>大將軍聞聲抬了一下眼,只當是小皇帝自己怒不可遏地摔了笏板,他側(cè)過身,抬手比了個不足一寸的長度:“臺諫倒是應(yīng)該去邊關(guān)看看,連年征戰(zhàn)打下來,母失其兒,婦失其夫,兒失其父,數(shù)萬戶同披白素,十幾萬人口老無依幼無養(yǎng),你能怎么辦?指望朝廷越來越敷衍的撫恤嗎?”他嗤笑了一聲:“本帥年年上疏請撥撫恤,開封歌舞升平,籠袖驕民,想來諸位既不曾目睹亦不曾耳聞此事,自可心安理得,坐視不理,我卻不能叫戰(zhàn)死同袍九泉之下還要惦念妻兒,不得安穩(wěn)。臺諫指責(zé)我貪腐枉法,我卻恨貪得不夠多,只能為他們聊勝于無地添些年貨罷了?!?/br>大將軍:“罪我認,但指責(zé)本帥沽名釣譽,憑你也配?”臺諫:“……”他有點氣瘋了,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小皇帝感覺大將軍哪里不對,他顧不上笏板,出言緩和一句:“朕怎么從未看到過將軍此疏?”大將軍:“中書省不受,原樣發(fā)回臣府上,許相公書云:保家衛(wèi)國乃爾天職,一事不可再賞?!?/br>大將軍:“朝廷待功臣如此吝嗇,臣無話可說。歷年賬薄皆在臣書房沙盤下,陛下大可派人去取。至于如何處置,依律便是,臣無異議?!?/br>大將軍解刀除冠:“半朝公卿鼠目寸光,滿眼追名逐利,桓不齒——”“與諸公同朝?!?/br>大朝會后,大將軍交還兵符,下獄。江度暫代樞密使,小皇帝從大將軍的值房里拿走了食盒,食盒被大將軍刷干凈了,原先放蓮子的地方端端正正地擺了個草編的如意結(jié)。編它的人估計是手藝不太好,整個繩結(jié)活似被狗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