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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注意到,極遠處的山巔上,一著暗色長袍面容冰冷之人正負手而立。他長著和辰前一樣的臉,隔著重重山脈遙遙和師尊身后的青年視線相對。穆杳嘴角笑容不變,朝對方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十川冷了神色,閃身跳下樹枝頂端,絲毫不給穆杳面子。穆杳慢慢收回視線,看似依舊溫和,眸子深處的霜寒怎么也掩蓋不住。辰前對這些一無所知。就實力來講穆杳與十川完全有一拼之力,后來再回憶,弟子最后悔做過的決定,就是這時的按兵不動。穆杳不確定十川的目的,故而靜觀其變。他甚至為了不讓師尊擔心而隱瞞了這些。辰前察覺異常時變故已然發(fā)生。越過太行、王屋二山,馬車在城邊停下,遠處有個茶攤,辰前突然起興想去嘗嘗。正好穆杳等人都不熟悉此處情況,派了斂容前去查探。眾人也就借機停了下來。茶攤老板是個樸實的中年男人,茶攤后就是他自家的茶園。不知是不是辰前的錯覺,他總覺得師傅做茶端茶時動作都不太自然,像是在顫抖。他看在眼里,和穆杳對視,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要快些離開?!背角皞饕羧朊堋?/br>話落,不遠處有馬蹄聲踏踏而來。白色的高頭大馬速度極快,紅衣女郎蒙著面縱馬而來。眾人知曉事情不對,沒有動作等著女人靠近。女人紅衣隨風散,廣袖長紗在離茶攤尚有十仗距離外散開。白色粉末被內力震開,漫天遍地鋪散。穆杳下意識捂住口鼻,見對面師尊做了相同的動作才放心。辰前在穆杳不贊同的目光下抬手捻起一點飄到桌面上的白色粉末,靜心辨別,“珍珠粉,東海珍珠的粉末?!闭f話間,他放下了手。女人已經勒住馬停在了原地,她望向這邊的目光帶著不耐煩。穆杳聽到辰前的話,目光可辨的陷入糾結。師尊自己也不明白這女人的目的。“不管了,先離開。”在分不清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他們沒有想過與這女人動手。“還想走?”女人語氣囂張,帶著不屑。“走得了嗎?”辰前不明所以,下意識看向對面的弟子。穆杳即使再強做正常,放下而后扶著桌沿,卻不住顫抖的手暴露了他狀態(tài)的不對。東海的珍珠,到底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辰前想不明白,只立刻繞過桌子去攙扶弟子。“你……”“弟子無妨,先走?!蹦妈庙频?,低斂著眉眼遮擋其間狠意。“好。”馬車就在一旁,駕車的張止澄狀態(tài)比穆杳差了不止多少。他額頭兩側突出的角扎疼了辰前的眼,讓他一瞬間明白了現在眾人的情況。和化形有關,但絕對不止化形這么簡單。張止澄有柳家血脈,是異族。穆杳手下有一大部分人都是異類。來者針對的就是有柳家血脈的人。從樹上掉落的三四個勁裝男子更驗證了辰前的猜想。龍會定時沉眠,有些方法可以促使沉眠提前。混血體內的血脈本身是不足以讓他們有龍的這些習性的,這東海珍珠的粉末和茶葉清香怕就是關竅所在。辰前沉了神色,他扶著穆杳坐進馬車,又將張止澄移到車廂里,自己一撩衣擺坐在車轅上架馬離開。那個沒有內力的女人沒有追上來。然而不遠處路中間一人長身而立,并不準備放他們離去。是十川。辰前握緊了手中韁繩,勒停馬車。他不是十川的對手。對面的人淡漠而不動聲色,全然沒有之前與穆杳爭斗的狼狽。他沒有廢話,憑空消失。辰前立刻繃勁心神,全神貫注注意周圍情況。果然,下一息男人在他身側出現,手上施力,禁錮辰前雙臂而后閃身后退。辰前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二人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他心下震驚,卻掙扎不得。白馬上的女人在此時飛身而起,腳尖輕點馬背于半空中化出原型。是鳳凰。辰前落在鳳凰背上時還沒回過神來。事情怎么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情況?他看向地面馬車處,青年額上有角,癱在車廂里艱難偏頭看向他所在的方向,眸色一片鮮紅。狠絕和傷痛、憐惜齊齊出現在那張略顯扭曲的精致面容上。訴說著青年心頭的恨意和絕望。然而此時的他無法報復也無法阻止。茶攤的中年男人癱軟在茶攤角落,一臉見鬼的看著穆杳等人所在的方向。身下是紅色的翎羽,辰前并不清楚十川對他做了什么,此時的他身體已經不能動彈。男人站在鳳凰身上沒有施舍給他一點目光。擺在面前的首要之事不是離別之痛,不是自己的安危擔憂,是對穆杳的擔心。辰前不擔心安全問題,半身聯系的存在決定了十川不會殺他。只要不死,那就沒什么好怕的。現在辰前最在意的,是穆杳會不會入魔。他忍不住在心底喃喃,期望穆杳有足夠抑制力自控。此時的他哪還有平時淡漠的樣子,讓一旁的十川都看不下去,不屑嗤笑。辰前偏頭撩著眼皮覷向十川,和對方一模一樣的貓眼里滿是不耐煩。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任誰被人這么三番兩次的針對,也會憤怒。十川沒有點他啞xue,他沉著聲音,意興闌珊不甚在意的拋出疑問,“你我聯系不分主副,你受傷所受的痛苦也會加注在我身上,兩兩相抵,這般又是何意?”十川嗤笑更加囂張,“你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嗎?我恨不能除了這聯系!若不是聯系存在,你根本活不到現在。”他淡漠的說著狠辣話語,貓眼瞇起注視著倒在鳳凰身上起身不能的男人,像是在看螻蟻。在他面前,辰前就是螻蟻。“不要再煩我。”十川說著,隔空點了辰前啞xue。辰前叫苦不能。耳邊風聲呼嘯,天邊云彩快速后退著,鳳凰御空能力向來卓絕。辰前暗自嘆息,二人距離在漸漸變遠。只求穆杳無事。那張血帛書給辰前留下的印象實在深刻,若穆杳因為他的被擄再經歷一遍那情狀,他不知會自責到什么地步。至于他將來會遇到些什么,辰前考慮不出也猜不出。十川這人以喜怒無常形容毫不為過。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傷不了性命,那還有什么可畏懼?傷痛嗎?辰前不在乎。作者有話要說:我我我開了另一個文,這個文質量確實不行,不妨礙的話去看看另一個吧,么么噠第50章第50章第五十章長安的繁華似乎和洛陽、金陵又有不同。但辰前無心看這里的情景,他仍舊在擔心穆杳。可以說只要穆杳一日不平安出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