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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還有血跡。幸而穆杳太在乎辰前了,見卷容到來,雖然不敢抱多大希望,也暗地里希冀是和辰前有關(guān)的。但希冀的同時,是滿心忐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將王景垣放在一邊,一個掠動就到了卷容身邊。身后的王家家主強撐著紅潤的笑靨逐漸蒼白。他身邊的侍從試圖攙扶他,卻被他避開。王景垣素來體面強硬,此刻當(dāng)然不會示弱。“主上…”“什么事?”穆杳抬手制止了卷容的禮節(jié),直接問道。卷容亦沒有看王景垣一眼。從始至終,她只忠于穆杳。按理說卷容該再仔細確認(rèn)了周圍形勢再開口的,但她太急切了,竟大意的忘記了。“先生約您,子時藕坊院中小談片刻?!边@一句話,從先生起始,穆杳都是屏息聽完的。他盡力沉穩(wěn)著表情,眼神深處的神采卻是遮擋不住的。磅礴繁雜的感情,一時間竟完全說不清、道不明。這一刻這院中的天空顏色似乎都不一樣了。穆杳片刻就恢復(fù)了沉靜和溫雅,但眼神深處掩飾不住的情緒分明寫著他的不成熟。“走了,鳳王,待去金陵時,我會知會你的?!彼麤]有理睬王景垣,就這么閃身離開。卷容等人在他身后跟上,似為了安撫,這次娃娃臉的姑娘在經(jīng)過王家主等人時點頭致意。明黃衣袍的少年看著錯身而過的人,咬緊了牙關(guān),又無可奈何。鳳菡倚在廊邊,不知說什么才好。藕坊里,辰前坐在矮榻上,聽著窗外細細密密的雨聲,平復(fù)肆虐的情緒。斂容推門進來時,他才后知后覺偏頭看過去。似乎門外還有人,辰前感受到了,開口:“后面的是誰?”聲音沙啞。他許久未開口說話了。可這么想著,那句“不如默,不如那年錯?!本陀指∩闲念^。默,沉默。他的阿杳十歲就失語了,不久前,又試圖長久沉默。怎么能不自責(zé)?第31章第31章第三十一章小心翼翼跟在后面的是尚箏。男孩被發(fā)現(xiàn)了,眨巴著眼睛看著辰前,一臉的無辜和不好意思。斂容素來清冷的神情此刻隱含無奈,她面對著這小孩也沒什么脾氣。她提著食盒,錯開一步將尚箏讓出來,等男孩走進書房,才抬手關(guān)上門。就是這一瞬的事,辰前看到了斂容手腕上的胎記。他以前從未注意過的胎記。蝴蝶模樣,從中間有血絲般細紋蔓開。像是,在阻止什么。辰前遲疑,這東西有些不同尋常。他記下了這件事,沒有將驚詫表現(xiàn)在臉上。尚箏小跑著靠近,又在將到身邊時緩下腳步,接著是小心試探但態(tài)度堅決的靠近。“你、你還、還好嗎?!彼直吃谏砗?,在走到辰前身邊時停下了腳步。辰前沖他點頭安撫,然后看向斂容,帶著詢問。他不太想開口,剛才沙啞的聲音實在不像他。“這是李初做的茶點,先生先用些吧,天晚了?!睌咳蓦y得才開口說這么長的一句話,她聲線冷,不仔細聽不出其中關(guān)切。茶點被姑娘擺在矮榻前的圓桌上,辰前看了眼,三小碟茶點與一杯奶茶,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欲。應(yīng)當(dāng)是小初做的了,他僅余的一點擔(dān)憂也消散了去?!班拧!?/br>辰前又看向小小的尚箏,詢問意味明顯。他迫切想將這些事情處理了,然后自己一個人安然待著。男孩的臉?biāo)坪跫t了些,他將背在身后的雙手拿出來,小小的腕處滿是淤青的手里攥著個不大不小的香囊。“這、這是、我母親,做給我的,我、我很喜歡,送、送給哥哥好不好?”小男孩聲音小小的,說的急切也更結(jié)巴。辰前平視著男孩的眼睛,那里面都是希冀和急切,突然就不想枉顧男孩的心意。終究還是起了惻隱之心。他雙手接過香囊,“我會好好保存的?!?/br>他聞不到那味道,但會好好保存。在男孩哀泣般的神情中好笑的塞給他一把四年前辰前自己做的扇子,打發(fā)尚箏離開,辰前起身走到圓桌前。斂容早將一切收拾妥帖。辰前看著桌上三樣各不相同的茶點,緩緩開口:“讓阿杳再找兩個人來做這些瑣事吧,你和卷容做這些,是屈才了?!?/br>他不喜歡屈才,但這話在斂容聽來就不是這么回事了。看起來年齡并不大的姑娘倉惶不復(fù)之前沉靜,“是斂容做錯什么了嗎?”她抬眼看著辰前,不舍不愿不能更明顯。辰前頭皮有些發(fā)麻,他最是不會處理這諸般事物,即不想傷害對方,又不知道該怎么才能即達成目的又讓對方明白自己心思。這些太復(fù)雜了。斂容似乎從未失態(tài)過,現(xiàn)在這模樣讓辰前不忍心。“……沒有錯?!蹦銢]有錯。他蹩腳的安慰著,根本不得其法。斂容是個倔強的,她見辰前語氣有松動,立刻單膝跪地以表忠心?!皵咳莺途砣荻际亲栽傅模覀冊甘谭钤谙壬笥?,請先生不要趕我們離開!”辰前震驚抬眼看著單膝跪地的姑娘,徹底沒了辦法?!翱炱稹悔s你們?!睌咳菟闪丝跉獾挠鋹傋尦角白詈笠稽c打算都消散了。他根本不記得當(dāng)初曾給過這二人什么恩惠,令她們死心塌地的跟從。小初做的茶點一如既往的美味。綠豆糕晶瑩好看、拔絲山藥瑩亮剔透、貓耳朵咸香不膩。辰前將尚箏送的香囊收在令斂容拿來的木盒中,打算回頭再帶在身上。香囊是淺紫色的,能看出歲月的痕跡,但被保存的很好。辰前很喜歡,不過現(xiàn)在他不想走動,沒必要佩戴,那還是收起來的好。斂容侍立一旁,服侍辰前,手法熟練。她幾乎知道他的一切習(xí)慣。辰前用的順手,忍不住又在心里考慮當(dāng)年的事情。究竟是為什么?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才會有這二人今天對他的忠心?他有些好奇,想要探究。但要知道,一旦一個人活的時間足夠長久,他定然是習(xí)慣了遺忘的,不然怎么能輕松的過這么久的日子,這么開懷的對待過往?所以辰前絞盡腦汁對過往也想不起分毫,他索性不再難為自己,安心吃起了東西。奶茶很好喝,辰前用完一杯才知道,原來食盒里還有沒拿出的杯子。暗自感嘆小初的貼心,辰前留下了那個乳白色的奶茶杯,準(zhǔn)備等下再飲。斂容收拾著桌子,又不經(jīng)意露出了左手手腕處的胎記。辰前越看越覺得眼熟,不過他不會孟浪,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姑娘收拾好一切,站在一旁沒有離開。似乎有話要說。辰前看著她,隱約預(yù)見了斂容將談的事情。他有些好奇,這人會站